47 初见(二更) 她好像喜欢上了自己的夫……

两人之后再见, 便是在温长青的生辰宴上。

温雪杳听闻宁珩的生母过世,不知该如何宽慰他这个悲伤难过的“陌生人”。

小姑娘面上闪过一丝纠结,许久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你不要太难过了, 我母亲很温柔, 若你还是难过,我可以叫她来哄你。”

她这是想将自己的母亲让给他?但宁珩当时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小丫头,又不记得他了。

虽两次相见时隔也不算太久,但小姑娘显然已经忘记曾与他在秋猎时有过两面之缘。

宁珩摇了摇头, 淡声道:“其实也没有很难过。”看出小姑娘的疑惑, 他又缓声补了句:“因为我母亲待我并不好。”

这些话显然有些超出小姑娘的理解范畴, 她的母亲慈爱异常,自然不会懂为何会有母亲待孩子不好,于是乎她掰着指头支支吾吾许久,才道:“怎么会有母亲待孩子不好的?”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他身上流着脏污的血, 她也不会不爱他, 甚至还想杀死他。

“怎么会是你的错?”小姑娘忽地站起来,双手插着腰, 认真道:“难道是因你自小便不孝敬母亲, 她才待你不好的么?若非如此,又怎能怪到你头上。”

说完,她几步走上前垫脚拍了拍他的脑袋, “别难过, 她待你不好, 总会有旁人待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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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珩说完,见眼前人仍在发愣,于是补充道:“不过那时我瞧着你只是个小丫头,若没有公主宴前发生的事, 我那日也未必会为你作画。”

温雪杳被人一层又一层的勾起好奇心,“那日又发生了何事?”

宁珩没忍住俯身捏了下对方的鼻尖,“我同你说这许多,你都仍未想起来?”

温雪杳吞吞吐吐埋下脑袋,不好意思答话。

瞧这模样,那就是果真没想起来了。

宁珩不知该如何说,半晌后轻笑一声,故意道:“你既想不起来,那便回去后再好好想想。”

温雪杳抿了抿唇,沉默下来,然而是她不得理在前,又怎么好讨价还价。

不过幼时的事情,她是真的没了印象,就连如今宁珩同她讲起,她听过之后依旧觉得陌生。

记忆中的确有一次去参加围猎,那年她突患眼疾,好一阵子心情都郁郁寡欢,是以虽然父亲与母亲都知晓她是不爱外出玩乐的性子,但还是领她一道去了,为的便是能让她散散心,病也好的快些。

不过后来又发生何事,她便记不清了,此时听宁珩提起,也只是隐约感到熟悉。

她想起方才的故事,忽地问道:“所以那日想杀你的歹徒呢,你究竟将她如何了?”

宁珩盯了温雪杳片刻,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那人就是他母亲。

也是,又有谁会想到会有哪家的母亲对自己亲生的孩子痛下杀手呢?

“你走后我又拿石头砸了她,人没死,但多半也成了傻子,做不了什么恶事了。”说完,宁珩看向温雪杳,一眨不眨凝视她的表情,不肯遗漏她面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阿杳是不是觉得我不该那样做?”宁珩听到自己淡声问。

温雪杳想了下。

若是她,她或许没那个胆子做出那样的事,但她不敢做,也不能说旁人那样做就一定是错的。

且宁珩此举更多的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若旁人不伤他,他又怎会伤人?

那人可分明是要杀他的!

于是乎温雪杳摇了摇头,“是那人先要害你的,况且就算那人想夺你性命,你也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只是敲傻了他令他无法再作恶,已算是仁慈了。”

话落,温雪杳复又看向宁珩,见青年一时不言不语,心道他或许还是自责吧。

毕竟如宁珩这样温柔和善的人,当初少时做下这样的事,必定挂怀在心难以忘却。

她心里微酸,伸手再次抱紧宁珩,柔声道:“别自责了阿珩哥哥,这不是你的错。”

说完,温雪杳主动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此时不是应该在御花园里为如乐公主作画么?怎么能跑到这里来与我偷闲?”

宁珩听出她有意岔开话题,便顺着她的心思勾起唇角,“怕夫人吃醋,自然不敢擅自为旁的女子作画。”

温雪杳一怔,伸手锤他,“尽说些不着边际的浑话,我都说不会......不会吃醋了,你怎的还胡说。”

宁珩捏住她的手,包进掌心,“是夫君我小气,不愿意为画旁人,这下阿杳可满意?”

温雪杳面露嗔怒瞪他一眼,说话间,已被宁珩牵着回到御花园。

宽大的袖袍晃动,青年抬手一指,温雪杳哪还有不明白的,原来是那姜国太子顶替了宁珩的位置,在为如乐公主画像。

此时她才反应过来,他莫不是与姜太子早有打算,是以方才殿上才故意同她说那番话逗弄她的?

没等人发作,粉拳就先一步被人攥住,宁珩俯身凑到她耳边笑道:“阿杳,现在可不能打,否则旁人见了,是要觉得我们故意在这里打情骂俏的。”

温雪杳霎时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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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盥洗更衣后躺下来,温雪杳心静下来,忍不住回忆起白日发生的事。

先是温初云要嫁给七皇子一事,这事儿既让她觉出古怪,她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它再发生的。

回想起上一世,那口堵在心头的郁结之气稍稍疏散,原先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执拗和愚蠢害了温家,现在看倒是不尽然。

再者便是后来宁珩同她说的旧事,她现在知晓了两人算作旧识,后来种种便不是没有理由的了。

宁珩当初同意官家赐婚,想来也是有这一层原因在。

温雪杳躺在床上,她的夫君就在隔壁耳室盥洗更衣,自从知晓宁珩对她的心意或许同她一样,或许比她更多,唇角翘起的笑意便再没有放下来过。

前些日子她还庸人自扰,现在想起来那场乌龙般的误会,也变成了甜蜜的会心一笑。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成婚以来,第一次对两人的婚事生出了别样的想法。

是不是,她也可以期待更多?

宁珩今日同她说这些,应当便是对她多少有些欢喜的吧。

那她们两人日后,是不是也不仅仅是相敬如宾了?

此时夜深人静,无数感官与思绪都被一一放大,连向来迟钝的她都察觉,自己的心竟不知何时再一次打开,闯进另一个人来。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夫君。

那个温润如玉的宁国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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