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不是腿摔伤了,这样方便点,而且不用你走路,不会加重伤势,只不过看上去不好看而已,这里没人你放心。”肖克淡淡的这么一说,但是刚才的确被叶凡羽反抗的样子给下了那么一跳,因为声音的确有点大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你也的确比我高,但是这不合适吧?毕竟你是主难道不是吗。”叶凡羽突然就把主仆关系提到了台面上,好像他也没说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肖克冷不丁吐出了一个呵字:“你记住了,万事都是我说了算,既然你知道我是主,那样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就像现在这件事我对我的宝物进行保护没有任何异常懂吗?”肖克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笑,叶凡羽看的不要太清楚。
“你这家伙还挺重的。”肖克把叶凡羽放回了车上然后吐槽了这么一句,显然无济于事。
“那当然了,我可是个男人,重怎么了?”叶凡羽就这么简单明了的回答了:“就算是石膏做的艺术品也很重吧,甚至比我更中。”结果还反驳了回去,不愧是他,不占点便宜他不舒服。
“我没有石膏收藏品。”肖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你是我倒现在为止唯一的宝物。”肖克说这话的时候异常的严肃,根本没在开玩笑啊。
叶凡羽仔细盯着肖克看了一会,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怎么看过肖克。
皮肤白皙的男人,额前的刘海稍稍往两边分散,右边的明显要长很多,正好遮住了右边的眼角,叶凡羽隐隐约约的看过去,好像是为了遮住什么特地准备的。肖克的头发剪的不算很短,看上去让人很舒服,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完全看不出来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家伙。
叶凡羽沉思了,这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在看什么?”肖克好像有点受不了别人突如其来打量自己的目光,实在让他觉得有一些难受。
“我在看你的脸。”叶凡羽毫不忌讳,毕竟两个男人互相看看脸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况且只是方便记住你,这应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肖克愣一愣,想说点什么,但是确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让人觉得有一些难受。就像是有些话想说但是到了嘴边又不能说的样子。
“怎么了?想说什么,既然我是你口中的宝物,对我说什么都可以吧,我也不会做不符合你心意的事。”叶凡羽最擅长洞察人心,这么明显的表现他肯定能察觉到。
肖克把车停了下来,然后看了看叶凡羽,默默的把遮住眼睛的那一块头发给掀开了。
黑色的眼瞳终于露在了叶凡羽的视线之下,纯澈的眼神让叶凡羽感到震撼,只不过在那眼角之下,有一块很明显的伤疤,和本来的皮肤颜色相差很大,大小差不多有两颗黄豆那么大。
“很难看吧。”肖克看到叶凡羽愣住的神情,虽然表现的很淡然就像习以为常了一样,但是又有谁会在习惯了之后却要遮住伤痕,显然肖克还是很在意的。
叶凡羽突然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将肖克的头发抚了上去:“并不难看,这是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肖克的整个人表情都呆滞住了,震撼着看着叶凡羽,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展露过这样的神情,这伤疤从前都是他用来吓唬那些痴男怨女的,从来没有人会说这样的话。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来的吗?”叶凡羽很好奇其中的故事,他觉得自己或许能从其中知道肖克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情。
“你很想知道?”肖克把叶凡羽的手拿来了,重新整了一下头发,盖住了那看上去骇人的伤痕。
“很想。”叶凡羽的态度坚持又肯定。
肖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一番深思熟虑苦苦挣扎之后从那回忆中挣脱了出来,准备讲给叶凡羽听,明明是自己一时兴起拐回来的人,没想到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惊喜,这是肖克从头到尾都没想到的事。
“既然你那么想听我就告诉你好了。”
——十七年前(肖克的回忆)
孤儿院的角落里小男孩独自一人踢着石块,并不管关心身边的事物,别的小朋友都在很愉快的玩耍,他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朋友,院长正在和一对夫妻讨论着什么。目光全然聚集在男孩的身上。
后来的几天男孩子就被那对夫妇收养了,那个人家姓唐,给这孩子娶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唐溯。希望这个孩子能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这一家人对孩子很好,这个孩子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因为这个家里夫妇还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女孩好像很欢迎自己家里来的新朋友,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分享给了他,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溯啊,这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啊。”这家的女主人这样对男孩说着,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那年男孩七岁。
就这样这一家人的日子一直过着和和美美的美好生活,直到有一天,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房子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家里只有女主人和两个孩子。
火势越来越大,却没有人报警,家里的人全都跑掉了,女人把两个孩子死死的保护在自己身下,渐渐的房梁支撑不住火势的增大,渐渐的一块一块的不停的掉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他们三个人了,女主人一狠下心,把两个孩子推了出去,自己被烈火包裹住的木头柱子压在身下,眼里的眼泪忍不住的全都潸然落下,嘴里大声的喊着:“快走!溯快带着妹妹走,妈妈永远会守护在你们身边的。”男孩和女孩全都哭了出来,但是男孩强忍着心痛,抱起自己的妹妹就往外面跑,火势已经很大了,不停的有木头柱子从上面掉下来,男孩用自己所有的力气一直不停的往门外跑。怀里的女孩忍不住的一直在大哭着,男孩也想哭,但是他现在还不能,他一定要完成妈妈交代给他最后的任务。
最后两个孩子奇迹般地从那场大火中存活了下来,等男主人赶回家的时候,这家里已经面目全非了,只剩下已经扑灭的大伙,和一堆房子留下的废墟,还有两个呆在一边全身上下都黑糊糊的孩子。
当女孩看见父亲的那一瞬间,立马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自己的父亲,眼泪又开始掉个不停了。
男人看着男孩沉默不言,眼神变得异常难看,那不是一个七岁的男孩该有的表情。
“溯,妈妈呢?”男人声音听上去不是很好,但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
男孩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抬头死死地盯着男人,眼泪在框里打转,整个眼睛都显得通红,咬紧牙关:“妈妈她,为了就我们,被压在了柱子的底下,妈妈没有出来,妈妈再也不会出来了。”男孩的声音几乎要怒吼出来。
男人瞬间就明白了,他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溯,妈妈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注释你们,妈妈有告诉过你吧,她会一直陪着你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头低的很低,怀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但他没有落泪,因为他不可以。
男人买下了离这个旧宅最近的坟地,将他自己的妻子埋葬在那里。那天白色的鲜花围绕着墓地,两个孩子站在墓前久久不愿离开,后来他们三个人搬去了别的地方居住。
其实男人是个富家子弟只不过为了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放弃家里的家业,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个意外,他为了查明真相带着两个孩子回去接手了家业。
肖克说到这脸色变得好像不是很好。
“你刚才说的故事里那个女人是你的母亲吧?”叶凡羽这样询问,声音很轻,像是小心翼翼的,他不想触摸别人的伤痛,给别人带来二次伤害,他知道这是种无法描述的痛楚。
肖克只是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呢?”叶凡羽还想知道下面的事,很显然肖克还没有说下自己脸上的伤疤从何而来。
“后来?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故事。”肖克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就像是说叶凡羽就是凶手一样,那是这完全不可能,因为那时候叶凡羽只有十几岁罢了。
“不,谈不上喜欢,我只是在聆听你的故事,我想知道。”
“你觉得这里面的人很可悲吗?”
“这个故事确实很让人伤感,如果换作我是故事主角我可能永远没办法从这阴影里走出来。”
“呵。”肖克冷声,但是他还是打算继续说下去。
“后来的故事你听了可能无法理解,或者对我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如果你的确想要听的话,我倒是也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不过你要有什么无法相信我的想法,那就随便你好了,我不在乎。”
肖克像是在警告叶凡羽,但是其实他只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也不要对一些人有一些无所谓得寄托,这种事情不值得。
叶凡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胆子就大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了瓶矿泉水,打开了递给了肖克:“你慢慢说,我很乐意听,因为是和你有关的,我就很愿意知道。”叶凡羽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的让人渴望啊,肖克心里这样想着。
此时医院里林霖想着自己少提醒了叶凡羽的那些话,不知道叶凡羽会不会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他现在有些心烦意乱,大多数感官都是在担心和关心叶凡羽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他已经放弃抵抗了,因为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叶凡羽和他的友人实在是太过于想象了,导致林霖对他产生了一些本来不该有的情感,他有些烦恼,但却又觉得值得,认为这是他可以接受的情感,但却只能到此为止了。
林霖现在该想着如何在自己被回收之前就放弃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