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章两步路的事,不劳烦皇上了

眼瞅着就快要走进那片热闹的光亮里,史芃芃到底还是忍了一口气,停下来等着墨容麟。

墨容麟看到了,微微愣了一下,也停住了脚步,月桂看着这对小夫妻有些好笑,低声催促道,“皇后娘娘在等皇上呢,皇上快些过去。”

墨容麟都做好了在群臣面前丢脸的准备,听月桂这样说,心里又燃起了希望,有点雀跃的想:我家皇后还是很识大体的。”

他快走两步跟上去,巴巴儿叫了声,“皇后。”

金钏儿低头偷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到了娘娘跟前,皇上的威风就没了。瞧好吧,她家娘娘随便使点手段,就够小皇帝喝一壶的了。

史芃芃知道墨容麟叫她一声是什么意思,她看惯了墨容麟耍威风的样子,乍一见他可怜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落忍,毕竟是皇帝呢,总得顾全他的面子。

犹豫了一会,她主动把手递过去,墨容麟心里大喜,立刻握住了,到底不敢放肆,他现在还是个戴罪之身,不能罪上加罪,因此很是小心翼翼,牵着史芃芃漫步往前走。

到了近处,乌泱泱的人群全都跪下来行礼,墨容麟心情大好,扬声道,“今儿个中秋大宴,不必拘着,都起来吧,皇后娘娘为了这次大宴费了不少心思,大伙儿若是拘着,便是不领皇后娘娘的情了。”

帝后关系不和是众所周知的,先前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更证实了传闻,可后来两人牵了手,皇帝又说了这样的话,帝后关系到底好还是不好?大家不免又有些疑惑起来。

众人起了身,自然对着皇后又说了许多谢恩的客套话。左相站在人群里,和许贵妃对了个眼神,后者没什么表情,淡然冷傲,好像并不当回事,左相目光微垂,手指在袍袖里微微拢了一下,也不着急找皇帝说话,等人群散开,他装作看灯谜,慢慢踱到避静的地方站定,过了一会儿,许贵妃走过来,低声叫他,“爹。”

左相问,“怎么回事?”

许贵妃知道他问的什么,轻哼了一声,“本宫先前没看出来,以为史芃芃只是满身铜臭味,没想到她狐媚功夫到了家,进了冷宫都被放出来了,是本宫轻敌了。”

左相的表情有些严肃,“你是皇上看中的人,入宫前就培养了感情的,怎么还敌不过一个商家女?当初皇上有多讨厌史芃芃,你不是不知道,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都没有抓住,倒让一个商家女上了台面!”

许贵妃被左相训斥得满脸通红,却无法明说,要是让左相知道她都主动成那样了,还留不住皇帝,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左相见闺女沉默不语,想着她到底是个贵妃,不好说得太过,缓了语气,“黄金劫案,皇上迟迟不肯断案,再拖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许贵妃咬了下牙,“爹爹放心,本宫不会让史芃芃好过的。”

“嗯,”左相点点头,“行了,你也去皇上跟前露个脸,别让皇后一个人出风头。”

史芃芃才不愿出什么风头,说了两句得体的话,她就想走开,无奈手还被墨容麟握着,她看了墨容麟一眼,皇帝却只顾着与臣子们说话,没看她。

当着大家的面,史芃芃也不好拉拉扯扯,微微偏过身子,压低声音说,“皇上,我得过去了。”

中秋宴的席面是男女分开的,皇后自然是要和女眷在一起,墨容麟心里清楚,只是装傻,也压低声音问她,“过去哪儿?”

史芃芃抬抬下巴,那头一众女眷还等着拜见皇后娘娘呢。

她挑明了,墨容麟就不能装傻了,只是不舍,行为举止显得相当迟缓,半响哦了一声,“去那边啊。”

史芃芃以为他要松手了,谁知道他说,“朕送你过去。”

史芃芃哭笑不得,“两步路的事,不劳烦皇上了,臣妾自个可以过去。”

墨容麟又看了她半响,哦了一声,终于松开手,史芃芃微微躬身行礼,吁了口气,往女眷那边去了。

帝后两个说悄悄话,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的笑,先前还疑惑的人,现在也看出来了,皇帝对皇后好着呢,说话轻声细语的,看皇后的眼神也充满了柔情,就是皇后对皇帝好像有点不耐烦。

开了席,帝后各自坐阵一边,皇帝领着宗亲臣子,皇后招呼着诰命贵妇,两位年纪虽小,却都是打小磨练惯了的,越是大场面越稳得住,在这上头,史芃芃比当年的白千帆好太多了,太后在她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被太上皇宠着爱着,事事都舍不得她操心,哪会让她独自面对那些诰命贵妃,总是拴在身边,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只要牵扯到白千帆就等同于作废。

墨容麟今天牵了史芃芃的手,心情总是不错的,举杯和宗亲臣子们畅饮,可一片热闹的光景里总有个人焉头巴脑的,和喧嚣的气氛格格不入,他不动声色瞟了几眼,墨容晟毫无察觉,一杯杯的酒往嘴里倒,越发衬出他的落寞失意。

墨容麟吩咐四喜,“叫晟殿下过来,朕与他喝两杯。”

四喜赶紧过去请墨容晟,晟殿下正喝得凄凄惨惨,自我犹怜,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听到皇帝有请他也不怵,端着一张红通通的脸,脚步虚浮的就过去了。

墨容麟和他老子不同,打小极重规矩,每次摆宴都是单独设小席,显得君臣有别,他在小席上与弟弟说话,也不担心臣子们听到。

墨容晟一过来,四喜立刻搬了张椅子给他,又重新摆了碗筷,晟殿下一点也不客气,也不行礼,一屁股就坐下了,自个给自个把酒杯满上,正要喝,被墨容麟按住了,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有点沉,“晟殿下,您今儿个这是唱哪出啊?”

墨容晟看着皇兄,心情无比复杂,三番四次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哀哀叹气,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墨容麟见他这样,越发觉得奇怪,“怎么了,跟皇兄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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