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情并不难推测,只要知道那人有足够的野心,然后再加以推波助澜,事情便能如他所料,走到今天这一步。
窗外的厮杀在继续,火光越来越亮,厮杀声也越来越响。
“我知道你叫阿潘,对吗”蓝霁华微笑着问,一如他平日里的温和,虽然手里还握着弯刀。
为首的黑衣人正是阿潘,他紧盯着蓝霁华,缓声开口,“陛下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
蓝霁华一点也不谦虚,哈哈一笑,“不然朕如何能当皇帝”
“可陛下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什么”
“陛下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蓝霁华轻蔑一笑,“就凭你们几个想挟制朕”
这时,一个黑衣人从门口进来,对阿潘喊,“没找到尉迟不易。”
阿潘伸手把面罩拿下来,他是一个英武的青年,两道浓眉斜上,眼睛炯炯有神,目光锐利的看着蓝霁华,“陛下果然做足了准备,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把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朝蓝霁华围了上去。
蓝霁华无奈的笑,看来这一架无可避免。
五六个黑衣人围着蓝霁华,阿潘却是袖手旁观,冷冷看着没有动。
这些黑衣人无一不是高手,将蓝霁华围在中间,封住其上下左右,刀光绰绰,似周密的阵型。
蓝霁华虽然撑得住,但一时半会要破阵也不容易,况且,还有一个人没有上来,他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对方却一直在观察他。
战了几个回合,蓝霁华发现这些黑衣人的阵型还真挺严谨,他几次想突围,都没有成功,正暗自思忖,突然听到阿潘大喝一声,执刀跳进了包围圈,那些黑衣人极快的移动,重新排阵,给阿潘留出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十分巧妙,就象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边上的黑衣人围成铜墙铁壁,他攻不破,唯一的出口在阿潘那里,他却是个非常难缠的角色。
有了阿潘的加入,阵形威力大增,蓝霁华被逼得有些手忙脚乱,好在他临威不惧,袍子被划破了几道,却都堪堪避过刀锋没有受伤。
派来对付他的人虽然不多,却全是精兵,幸亏做了准备,不然今天晚上南原的天还真要变了。
就在这时侯,眼前那把对准他的刀象是幻化了一般,突然变成了三把,从左前右朝他刺来,蓝霁华大惊,眼看要避不过,就听门口有人大喝一声,“看招”
熟悉的烟公嗓令蓝霁华心里一震,没想到这个时侯,尉迟不易来了。
声音传来的瞬间,尉迟不易也冲了过来,雪亮的尖刀刺向黑衣人,黑衣人没料到背后有人偷袭,立刻转身相博,严密的阵形瞬间有了漏洞,说时迟那时快,蓝霁华弯刀斜斜一递,躬腰踢腿,将一个黑衣人踢出两丈远,阵型被完全打破,不成一体,零散的黑衣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将人打得落花流水,却听一个黑衣人冷声道“放下刀,不然我杀了她”
蓝霁华抬头一看,尉迟不易被一个黑衣人抓住了,手执刀横在她脖子上。尉迟不易被逼得仰着头,眼睛却是看着他,神情不喜不悲。
“把刀扔掉”
蓝霁华迟疑了一下,地上的黑衣人都爬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快把刀扔掉”黑衣人又厉声喝道,刀缓缓的压下去,一道红芒印在刀下,那是尉迟不易的肌肤被刀锋所伤。
蓝霁华不再迟疑,正要将刀抛出去,却听尉迟不易一声吼,“陛下不要管我”
蓝霁华和她对视了片刻,表情有些痛苦,“不易,朕如何能不管你你是朕唯一珍惜的人,为了你,朕便是把命舍掉又有何妨”
“陛下,”尉迟不易显得很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着,“我原本就只有半条命,陛下又何苦来,为了南原百姓,陛下不要管我”
蓝霁华无比痛苦,“不,朕不可以。”
尉迟不易一脸坚定,“陛下可以。”
“朕不可以”
“陛下可以”
“朕真的不可以”
“陛下必须可以”
黑衣人看着这一幕都目瞪口呆,两个人喊来喊去,表情十分丰富,一个伤心欲绝,一个大义凛然,他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苦情的戏啊
蓝霁华已然在咆哮,“朕不可以”
“陛下可以”尉迟不易粗粗的嗓子亦是在吼。与此同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啊呃”,是挟制尉迟不易的黑衣人,他缓缓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把小小的尖刀插进了他的腹部,刀柄握在尉迟不易手里,她望着他笑得象只小狐狸,反手一抽,血喷涌出来,将她的衣裳染得一片鲜红。
黑衣人这才知道上了当,尉迟不易和蓝霁华故意用夸张的表情和语气演了一出戏,吸引他们的目光,等他们愣神时,尉迟不易却悄悄拔了小刀反手插进了背后那人的腹部。
阿潘赶紧上来想再次挟制尉迟不易,但蓝霁华比他快了一步,踩着他的头顶飞过去,将尉迟不易护在身后,低低的说了声,“好样的。”
尉迟不易轻笑,“幸亏陛下配合默契。”
“你肚子里想什么,朕还能不知道”从她喊出“陛下不要管我”开始,蓝霁华就听出了其中的猫腻,她喊得那样如歌如泣,完全就是在演戏,所以他也装出极痛苦的样子来配合她,没想到还真把那些黑衣人唬住了。
蓝霁华嘱咐她,“接下来的事不用你了,保护好自己。”
尉迟不易知道这时侯不能再轻举妄动,万一再被抓了,黑衣人不会上当了。她乖乖的躲在蓝霁华身后,看他大杀四方。
知道蓝霁华武功高,但没有正式看他打过架,对她来说,这是难得的机会,她随着蓝霁华左突右突,想看清楚他的一招一式,可是太快了,就见一团光影把蓝霁华罩在里边,那是他的刀光,一圈转下来,他身边的黑衣人应声倒下。
倒下的黑衣人并没有死,都被制住了穴道,手脚挣扎着,却没办法爬起来。
尉迟不易在一地狼籍里找到了茶壶和茶杯,居然都完好无缺,她倒了一杯水,送到蓝霁华面前,又踮起脚殷勤的替他擦汗,很狗腿的笑,“陛下辛苦了。”
蓝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