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和史芃芃多走走,墨容晟带着她绕了个大圈子,史芃芃经常在宫里走动,又岂能不知,问,“殿下为何走这条路”
墨容晟笑得很温存,“锦彦在宫里,姐姐不想去看一看”
史芃芃“”自己的弟弟天天都见,有什么好看的,真是瞎耽误她的功夫。
可她素来好说话,想着墨容晟也是一番好意,那就去见见吧。
墨容晟见她默认,心里很高兴,还体贴的接过史芃芃手里的小包袱,好奇的问,“里边装的什么”
“是娘娘订的吹琴。”
墨容晟立刻眼睛发亮,“又是什么稀罕之物吧,呆会我要见识见识,若是好,下回我也买一个来玩玩。”
他们从夹道里出来,顺着明湖走了小半圈,隔着一片树木,看到了校场,阳光下,一群小子正摔得不亦乐乎,当中有个身材娇小的,却是最引人注意,史芃芃一眼就认出那是清扬公主,与她对摔的是个半大小子,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去,手长脚长,瘦高的个,自然是宁大人的公字宁安,他轻易的将清扬放倒,一只胳膊横在她胸上,大约是在问她认不认输
史芃芃忍不住笑,公主还真是个倔性子,那么多陪练的,她永远只要宁安,但每回都要吃亏,杜锦彦替她不平,回来总说宁安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听得她耳朵都长茧了了。
被压在底下的公主依旧不服气,并不肯认输,隔得这么远,史芃芃也能看到她脸上倔强的表情,可神奇的事情出现了,突然间,宁安象被马蜂蜇了似的,一下跳了起来,清扬公主这才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拍拍身上的尘土,摆了个起式,一脸轻蔑示意再来。
“啧啧啧。”墨容晟摇头晃脑,“看到了吧,东越国的长公主成何体统,都这么大了还在小子中间混,父皇常说怀疑她投错了胎,现在看来,果真是了,她身体里住了个汉子,便是这样也罢了,她还坑蒙拐骗,无恶不做,”墨容晟说起清扬公主,真是一肚子话想说,“姐姐别看清扬打不过宁安,这是明面上,暗地里,宁安不知道吃了她多少亏,刚才一定是清扬使诈,弄得宁安措手不及,肯定又吃暗亏了。”
史芃芃知道清扬公主的外号是鬼见愁,想来晟皇子的话没错,但她不予评价,只是觉得好笑。
她看到清扬公主和宁安又扭打在一起了,自己的弟弟站在边上,一脸兴奋的走来走去,举着拳头,大概在替清扬公主加油。有时侯看到清扬公主要输,还忍不住伸手想帮忙,被一边的教头师傅挥手赶开。
史芃芃和墨容晟往那头走,走到隔着一条小路的地方,墨容晟站定不动了,“姐姐自己过去吧,我怕晒,就不过去了。”
不过是春天,日头并不毒辣,他不过去,自然是被怕清扬公主看到,抓到校场里去摔布库,清扬身为姐姐,最爱的就是在校场上对弟弟进行管教。史芃芃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揭穿,微微点了点头,过去了。
看到史芃芃,杜锦彦跑了过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娘娘送东西,”史芃芃摘下襟下别的帕子给他擦汗,“累了么”
“不累,”杜锦彦在里边年纪最小,对习武的兴趣跟清扬公主一样足,他挥着结实的胳膊,指了指校场上,“姐姐,看到了那个系黑腰带的小子么,比我高出一个头,今日我把他给摔了,公主夸我有长进呢”
史芃芃问,“师傅夸了么”
杜锦彦有点不好意思,“师傅说我是野路子,没按规矩来。”
史芃芃知道弟弟的脾气,平时还算循规蹈矩,燥起来就有点不管不顾,这点倒是跟清扬公主很象,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总在一块玩,受了公主的影响。
“你该听师傅的,还是要按规矩来。”
“可是清扬说那样也可以,打架的时侯,就是要随机应变。守死规矩的是呆子,象宁安,他就最爱守规矩了,总被师傅夸奖,可有时侯,还不是着了清扬的道。”
史芃芃知道他向着清扬公主,也不好多说什么,掸掸他袍子上的灰尘,正要走,墨容清扬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了,“芃芃。”她做惯了老大,除了太子,对别人都不爱称哥叫姐,好象叫了,就要被人低上一辈去,她不喜欢那种感觉,宁安和史芃芃都比她大,她只管叫名字,说这样更亲切。
“你来看锦彦么”
“不是,我来给娘娘送东西。”
清扬嘀咕了一句,“我娘又买什么好东西了我瞧瞧。”
史芃芃也没多想,手朝不远处的墨容晟一指,“在殿下手”话没说完,就看到晟皇子拎着她的小包袱,撒腿就跑。
清扬公主很纳闷,“他跑什么难不成想霸占娘亲的好东西”
史芃芃,“”好象这种事只有公主才做得出
“殿下,快回去吧,陈师傅在看呢,”她催促清扬公主,“我也要去见娘娘了。”
“行,”清扬公主豪爽的把手往她肩上一拍,“你去吧,呆会我再来找你玩。”说完一溜烟跑了。
史芃芃低头看着自己肩膀上那个黑乎乎的印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带路的人跑了,她只好自己去承德殿,这里虽然来得少,大概的方向还是搞得清,她回到花径上,沿着明湖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一片花园子,恰是春天,花开得正好,史芃芃被那艳丽的色彩所吸引,忍不住走过去观赏。
花园子不大,用青色方砖砌了围子,围子不高,里边有彩石铺就的花径,她站在围子边,闻着扑鼻的花香,慢慢走了进去。
她喜欢花,府里的园子里也种了一些,这个爱好和皇后娘娘一样,两个人聊起花来,总能聊上好一阵子。
这里的花虽然没有承德殿的名贵,但胜在开得灿烂,便是最普通的花,只要开到了极致,一样有媚人的风骨,她弯下腰来闻花香,转身的时侯,腰上的绦带缠在花茎上,轻轻一动,鲜红的花瓣洒落一路。她甚为可惜,蹲在地上捡花瓣,听到有人怒喝一声“你在我的园子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