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好奇，李佳轩会不会遗传你的基因，长不大呢？”
“什么？”王福没想到晏寒笙会这个话，惊讶了一下
“奥当然了，儿子像妈妈，估计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他妈妈是不是也……”晏寒笙又轻描淡写的说了起来。
“够了够了，孩子都死了，你尽然还要拿死人开玩笑，我告诉你，我的孩子是健康的，他没病……”王福忽然大吼了起来。
晏寒笙完全不生气的样子，伸手搔了搔自己的头。
“是啊……李佳轩很健康，是个正常人……”
“可惜，他再也看不明天的太阳了……你是他的亲生爸爸？为什么扔了他？”晏寒笙问了起来，一直盯着王福的表情看。
“不是我啊，我能扔了自己的孩子吗？是那个贱人，我明明给了很多的钱，她是我买来的老婆，可还是跑了，居然扔下刚出生的孩子……这个贱人……”王福说着，有些痛苦了起来。
他双手握成拳头在桌上捶打了几下。
晏寒笙知道，现在和王福说林永长的案子，是会抗拒的，但是说到孩子，那就是到他的心坎里了。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说清楚吧，证据我们都有了，你再瞒着不说或者是就沉默，都没有意义，难道你想李佳轩在天上看着自己有一个撒谎的爸爸吗？”
“你为了他杀人，为了他坐牢，你觉得李佳轩会希望看到这些吗？”
晏寒笙从孩子的角度又说了起来，听到这些，王福好像内心动容的有些厉害。
王福微微的抬头，看向晏寒笙，从他脸上的皱纹可以看的出来，他的年纪不小了。
“还不想说？”晏寒笙又问了一句。
“可是他们该死……轩儿会理解我的……”王福漠然的说了起来，他的双手依旧握成拳头，只是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很多，他们很可恶，但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他们的生命，你那么做了，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面对晏寒笙的提问，王福又沉默了。
晏寒笙没有急于继续问什么，只是一直看着他。
隔壁的审讯室，韩泠悦和张文中也还在继续。
张文中的嘴里不同的说着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好像情绪开始有些奔溃。
韩泠悦没想到之前还喊打喊杀的人，现在到了这里，她也没有怎么施加压力，就这个样子了。
看上去，也是怂的很。
倒是没有着急打扰他，韩泠悦一只手托着下巴，歪头看着张文中。
睡了一下午，根本都不困，现在精神好的很，那就陪你聊聊吧。
听不见韩泠悦说话了，张文中忽然停下了之前的任何动作，抬头看向韩泠悦。
只见她托着下巴，一副无聊的样子看着自己，张文中立刻发怒了。
他双眼瞪大的看着面前的韩泠悦，双手握成拳头。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了，是他们该死，大福没有错，他们凭什么剥夺别人的生命和别人的自由，就因为自己的自私吗？”
张文中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低沉，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韩泠悦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之前那副表情。
“你不信？”
“我信……你说的是不错，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剥夺别人的生命和自由，可是你和你的兄弟不是同样也做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难道就有剥夺了别人生命的权利？不管那个人是什么坏人，都不是你们来惩治的。”
“自认为自己是天使，是拯救苍生的佛，可是在我看来，不过是过街老鼠罢了，张文中，李平已经都说了，是你叫他去美欧医院散播鬼魂谣言，还给他转了钱，包括你叫他约刘主任出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也都有证据在手上。”
“不管是你再怎么狡辩或者沉默都没有用，你还觉得我们是冤枉你吗？”
韩泠悦放下手，说了起来，她的语气又变得很严厉了。
“我们不是刘敏珠和唐德，不会陷害任何人……”
“是吗？可是我十年的时光谁还给我？唐德和刘敏珠什么都有了，可是我呢……出狱半年，工作找不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象你说的，外面的世界，一切都变了……我不会用智能机，做地铁都会害怕……”
“我看着这个世界，那么的陌生，我甚至想死，当我想自杀的时候，是大福救了我，给了我新的人生……”
“他帮我，给我住的地方，虽然他其貌不扬，但却是个好人，我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张文中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一丝幸福的样子。
韩泠悦明白了，张文中口中的大福就是那个侏儒，张文中入狱十年，世界发生很大的变化，他一时间适应不了现在的生活，所以开始自暴自弃的想要自杀，可是大福救了他。
“报恩要报在点子上，当他告诉你要去杀人的时候，你应该劝他，你要知道，按照现在的技术来说，很少有人作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杀完人被发现了，后果是什么，你们去把牢底坐穿吧……”韩泠悦说了起来。
然后她将张文中作为帮凶的证据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给李平的转账记录，还有之前被录下来的录音，以及人赃俱获的现场，都不能让他脱罪。
“事已至此，你知道如何弥补吗？”韩泠悦又说了起来，张文中看向她。
“好好地把事情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你是有机会可以看到世界未来的发展，沉默帮不了你……在想想李佳轩吧，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们这样……”
“我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善良的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变成这样吧……”
“我……我还有机会吗？”张文中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沦陷在这场审讯中。
他被抓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绝口不提，坚决不去配合，但是真的到了这里。
他却失败了。
不知道面前的女人用了什么招数，其实就是说了几句话，但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就悄无声息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