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吹过,方才和煦的林子当中一时变得阴森起来。
三个人围着小铃铛,在那里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子早就在那里吓得呆住了,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妹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缠着姑姑,让姑姑和妹妹起来带他们一起去吃饭。
“好孩子,你别闹了,赶紧进屋去,妹妹身体不舒服,姑姑就带着她去看郎中。”
那孩子却是不依不饶不肯走,宋依依见状,连忙将其抱了起来,一边哄着一边带进了屋子里面。
“好孩子,你在这里呆着,不管屋子外面有什么人,只要我们没让你出去,你千万不能出去,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要去找妹妹玩。”
宋依依看着他稚嫩的脸蛋,实在是不忍心将如此残酷的事实告诉她,便只好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妹妹现在就是正在和你玩游戏呢,玩的游戏就是谁也不许动,如果谁先从自己的领域当中跑了出去,谁就输了,谁就不能吃今天好吃的饭了。”
那孩子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您说的可是真的,可千万莫要骗我。”
“放心吧,放心吧,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我就天天买糖给你吃。”宋依依强颜欢笑,忍住自己内心的伤痛。
“好,那小核桃就在这里好生呆着,如若想赢的话,就哪里也不要去好不好?”
那孩子用力的点了点头,安安分分的坐在炕沿边上,拿着他那剪纸玩,宋伊伊见这边安抚了下来,便连忙赶了出去,将门锁上之后,便赶来了范乞和姑姑身旁。
“范乞,有什么发现没有?究竟是谁在你身后放冷箭,若是查出来定要严惩他不可。”
范乞紧皱眉头,此时的小铃铛趴在他的胸前,那支箭从后面直接穿入了小铃铛的身体。
在那箭柄上有一个须子,是红棕色的,看起来编织手法很治别致。
范乞伸出手,将那须子拿在手中,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他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似乎是看到那杀害小铃铛的凶手就在他的眼前。
宋依依蹲下来看着他手中的须子,可是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枚须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须子确实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可是背后制作他的人可是大有来头。”
“制作这须子的人?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放暗箭的是谁了?”宋依依抬起头来,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你告诉姑姑,这冷箭到底是谁放的?竟敢伤了我的孩子,让我知道了,定将它大碎八块不可。”
这姑姑是位英雄豪杰,此时虽然面临丧子之痛,但是理智依旧占了上风。
“姑姑,你们两个别着急,这件事情牵扯到的恐怕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甚至是一个国家。”
“国家?可是南原已被我们灭了,如今还有哪个国家能够与北洲抗衡呢?”
“姑姑,你有所不知,北洲虽然现在位居强国,但是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组织与那些国家勾结,若真的要打起仗来,北洲恐怕会吃亏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攻打北周呢?难道北周和他们最近发生了争执吗?或者是利益冲突……”
“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以及各地大臣上过来的奏折来看,北洲应该与他们并没有发生冲突,我觉得这背后应该和皇上他们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宋依依皱了皱眉,看着手上那把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骇王?”
范乞和宋伊伊二人是几乎同时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也想到他了!”
“不错,三个人只有他一个人逃脱了,这个时候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就是他与那些组织联系起来,再一次攻打北州。”
宋依依说完之后,范乞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他胆子现在变得这么大了,刚逃走不过两天,便又有胆量来攻打北周,而且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范乞狠狠的攥着拳头,恨不得这个时候就将骇王抓过来碎尸万段。
“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骇这个孩子,我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今你们惹怒了他,他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与你们鱼死网破。”
“姑姑,你也知道这个人吗?”
“不错,乞儿,骇还有念泽,这三个孩子是我自小在身边交大的,只是没有想到,都是我教的,长大之后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说到这里,姑姑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十分落寞。
再加上这一低头便看到小铃铛那弱小的尸体,便更是悲从中来,啜泣不已。
“你说我这辈子自己的命把握不好,就连别人的命也往阴沟里面带,明明都是一样的,怎么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好了好了,姑姑你别伤心了,这件事情错不在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你们两个保护好,再也不能出现这种事情了。”
“没错,骇王既然能够找到这里,那么他以后说不定会常来骚扰,这段时间这林子当中定是不安全的,要不你随我们回到皇宫当中去住一段日子吧!”
“范乞说的对,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您再回来,而且宫中除了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别人,你放心不会有人说闲话的,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们两个孩子的好意我领了,可是我不能出去,我已经答应先皇了,此生此世绝不出这林子半步,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的秘密。”
姑姑拍了拍他们二人的手,心意已决,不容别人再劝说。
“可是……姑姑您的安危,您不在意,那小核桃呢,小铃铛此时已经遇难了,如若小核桃再出点什么事情,我们这些做大人的难逃其咎啊。”
宋依依知道这姑姑是个性子硬的人,也只有从别人的安危考虑,恐怕才会动摇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