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血婴蛊与魔法

虚谷,茅屋。

不知何时天空中布满了乌云,把月亮星星遮得没半点光亮,山谷中陡然又是一股风起,一阵噬骨的寒意骤然袭来。

余良四下看了看,淡淡道:“进屋去说。”

说罢,余良率先推门进屋,少年与攸攸二人对视一眼,也都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心中既有些许的忐忑,又满怀着无尽的期待,想知道这所谓的娃娃蛊到底是何诡异之物?为什么又能害人呢?

屋里灯光如豆,发出一轮昏黄的亮光,屋里的一切都被照得朦朦胧胧,宛如披了一层薄纱。

余良坐到桌旁,取出酒囊咕咚灌下大口烈酒,过了半晌,方才看向少年,道:“这娃娃蛊,是一门无比残忍,又无比阴毒的邪术,其实,所谓的娃娃蛊是一种以讹传讹的说法,实际上应该称之为血婴蛊。”

“血婴蛊?!”少年与攸攸二人惊呼道。

余良微微颔首,“不错,根据刚才攸攸的说法,我判断她方才所说的娃娃蛊,能够害人性命,应该是血婴蛊无疑。血婴蛊,顾名思义,就是用血养成的婴儿蛊,只不过若要炼成一个血婴,至少要害死几十,甚至是上百条的人命,炼制血婴蛊,乃是一件极损阴德的事情,为世人所不齿,也极少有人会去修炼,除非……”

“除非什么?”少年问道。

“除非是那些邪修师!”余良又大口喝下了一口酒,“我听闻在西南巫瘴岭一带,就有这么一个专门炼制血婴蛊的邪修门派,叫血灵圣教,据说掌教的教主是一个女子,传闻人长得极美,不过,就算她长得再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这人的心肠歹毒无比,血灵圣教专门修炼一些邪门秘法,其中血婴蛊就是他们所修的法术之一,他们用此秘法,专门来炼化这种血婴,而血婴一旦炼成,就会成为邪婴,到那时便会荼毒无穷,为祸人间了,一般寻常的法术很难控制住它。”

“……”

难怪师父刚开始听到娃娃蛊的时候噤若寒蝉,原来这血婴蛊竟是如此的歹毒、邪门啊!

说到此时,余良不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言儿,你知道为什么当今世上,那些坏人越来越多,而好人却越来越少,这天下也越来越乱了吗?”说着,不待陆不言回答,他又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现在的规矩没了,当今世上也极少有人去讲规矩,守规矩,那么,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呢?”

“没有蛀牙,呸,没有坏人!”少年有点犯二。

余良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何谓规矩?规矩就是道!所谓道为术之体,术为道之用,只有阴阳相合,这才是正道,而血灵圣教为了他们自身的修炼,从而炼化出血婴蛊这门邪术,他们通过对血婴蛊的操控,专门来猎杀十五岁以下的童男处女,吸取他们身体里的精血、灵气,而他们又通过血婴吸摄来的精血灵气进行修炼,这就是坏了规矩,将来必定要铲除那帮蛀虫!”

少年郑重的点头道:“恩,一定要消灭那帮子蛀虫!”忽然,好奇心又起,仰脸问道:“师父,那他们是如何炼制那些血婴蛊的呢?”

攸攸也是满脸的疑云,眼巴巴的望向余良。

其实,当初卧虎司假借她之手,害死那个无辜的孩子,虽是她无心之失,却也是因她而起的,她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虽然她的灵识被人封印,但她的阴魂一直不安,她很茫然,也无所适从。

直至余良帮她解除了封印,恢复了灵识,此时清明的她满怀愧疚,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一二。

余良眼望虚空,一脸的悲天悯人之色,惨然道:“这正是我不愿提及的原因,实在是他们的修炼之法有违天理,太惨无人道,也太特娘的灭绝人性了!简直是畜生不如!”

余良丝毫不顾及还有两个晚辈在身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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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爆了句粗口!

他咕咚猛地喝下一口酒,沉声道:“其实,要想炼制出一具血婴来并非易事,首先,邪修师要找到一个刚出生便夭折的婴儿,但哪里会有那么多一出生就夭折的婴儿呢?可想而知,那些邪修师为了让婴儿一出生就“夭折”,做出多少下作龌龊之事!其次,有了婴尸之后,邪修师便会找来一个坛子,而后他会立即将罐子连同尸婴进行密封,念咒加持一连施法七七四十九天,由于肉体乃是魂魄的居所,此时的肉身已经被秘法炼制,所以婴尸的魂魄便会以罐子为家,受邪修师所控制。”

养血婴也有所限制的,邪修师所养的血婴必须是童男童女,而且年纪越小,效果越好!

特别是那些婴儿或者胎儿,更是炼制血婴蛊的上乘材料,因为年纪越小的婴尸受到凡世的污浊越少,体内蕴含的先天灵气也就越多,而一旦炼制出血婴,那邪祟必定会怨气极大,怨气越大的话,力量就越强,尤其是胎儿炼制的血婴,胎体不含丁点儿杂质,他们的心智尚且不足,所以一旦被炼制成功,必定怨气冲天,力量也是极为恐怖!

灯花忽的啪啦一响,屋内霎时明亮了许多。

余良轻叹一声,又道:“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次打开坛子,邪修师会往坛中放入一些蛊虫,让那些蛊虫侵入到血婴的身体里,这时,就要找来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处女,用她身上的血来喂养这个血婴,等到血婴可以睁开眼睛后,邪修师就会把那个活生生的处女做成一个“活蛊”,让她成为那个血婴成长的鼎炉,供它继续修炼。”

何谓活蛊,就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做成一种蛊,拿来养活或者炼制另一种蛊。

余良刚才的这番讲述,顿时让少年与攸攸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直到那血婴可以完全被邪修师所操控,发出第一声啼哭声为止,那么那个活蛊,就会被那个婴儿(这时候已经不是婴儿了,有婴儿的外形,可力大无穷,一口利牙)活活吃掉!”

“这也太残暴了吧!”少年惊叹道。

余良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你认为这就算结束了,只能说你还是太善良,也太天真了,邪修师之所以称为邪修,是因为他们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们是行走于阴阳两界的阴阳人!”

“啊!”少年与攸攸再一次发出惊叹。

“这只能算是刚开始,是炼成血婴蛊的第一步,要想长久的操控,必须要不断供给血婴活蛊,只有这样,才能继续修炼它,也才能操控它去吸摄其他的婴儿与那些童男处女们的精血与灵气。”余良道。

“那炼成一只血婴蛊,到底需要害死多少人呢?”少年问道。

余良沉思了一会,缓缓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一般一个活蛊,哦,也就是一个种了蛊的十五岁以下的处女,大概能喂养血婴半年左右的时间,之后就会被它吃掉,然后就需要再找来一个新的活蛊,如此循环往复,而一只血婴要想修炼成一只更强大的邪婴,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那岂不是说,一只血婴从最初炼制开始,到修炼成一只邪婴,至少要害死二十余条人命吗?”少年不由有些骇然的瞪大了眼睛。

余良点头道:“恩,就是这样!”

……

灵溪镇,义丰泰货栈。

原本堆满货物的后院,此时一下子拥进来七匹骆驼,二三百只羊,原本宽敞的院子,此时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田掌柜看了一眼那位头戴破旧尖顶毡帽的赶羊人,那老者虽看上去并不起眼,但他知道此人是众人里头的领头人。

于是,下了骆驼,走到迦叶摩西跟前,拱手道:“大师,这里就是敝小号,此处虽然简陋些,不过,在下早先曾嘱咐人将房间都打扫过了,被褥也都是新换的,还算是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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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多有劳顿,还请诸位到客房里早些安歇吧。”

迦叶摩西淡然道:“田掌柜客气,我等皆是修炼之人,没那么多讲究。”

他用冷峻的眼神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他仍非常谨慎,因为行走江湖,唯有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肃容道:“不是在下信不过田掌柜,实在是干系重大,不容有失,若有言语不当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田掌柜笑道:“大师见外了,有什么事还请直言不讳,没什么不能说的。”

迦叶摩西低声道:“此处安全么?不会有探子什么的在此盯梢吧?”

田掌柜笑道:“大师但放宽心,我义丰泰在此地经营多年,上上下下早已打点妥当。”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低声道:“不瞒大师,他们每年都有花红,若是出了篓子,岂不是砸了他们自己的饭碗吗?”

“哈哈……”迦叶摩西拱手道:“佩服佩服,你们东家还真是大方呢!”

田掌柜笑而不语,只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么?”迦叶摩西一脸的疑惑。

“我们东家哪管得了这么多杂事,这些都是各家大掌柜自行处理的,说是掌柜的,其实和自己的买卖差不多,不然,谁又会拼了命的这么干呢!无论是经营上的事,还是官场上、江湖上的事,都是掌柜的自己拿主意,东家从不过问,他只管到年底拿红利,那才是真的甩手大爷呢!”说起此事来,田掌柜是满脸的自豪。

迦叶摩西听了这话,不由心潮起伏。

自古为商之道,讲究的是:

天为先天之智,经商之本;

地为后天修为,靠诚信立身;

人为仁义,懂取舍,讲究“君子爱材,取之有道”;

神为勇强,遇事果敢,敢闯敢干;

鬼为心机,手法活络,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这话说来简单,其实做起来却是极难,何谓知己?其实说白了就是识人,只有真正明白了人性,才会待人接物,为人处世,无论是经商也好,还是为官也罢,才会明取舍,知进退,然后才能相濡以沫!

听了田掌柜方才一席话,迦叶摩西心中的顾虑顿时一扫而空。

他微微点了点头,走到羊群中间,将长鞭啪的朝空中一甩,这时,原本有些乱哄哄的羊群忽的安静了下来,既不走动,也不再发出一丝叫声,迦叶摩西双手掐诀,嘴唇翕动,念了几句咒语,不到五息的工夫,只见羊群中忽的站起来四五十号人来。

原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迦叶摩西用魔法把其他人全都变成了绵羊,混在羊群里进入到武朝境内。

田掌柜见此异象,仍是一脸笑容,对此毫不惊讶。

尽管他事前对此一无所知,他其实更不想知道太多,他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他往来于边境几十载,即便是更骇人听闻的事情他也是经过,见过,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惊了。

这时,苏古达走了过来,拍了拍田掌柜的肩膀,“老田啊,这回到了你的地盘,有什么招待的没有?赶了这么远的路,吃了一肚子的西北风和满嘴的黄沙,你可得拿点好东西出来,犒劳犒劳大家!”

田掌柜笑道:“那是自然,诸位先进屋歇息,我马上去安排,待会给大家接风洗尘,招待不周,还望诸位海涵!”

说着,作了一个罗圈揖,满脸堆笑。

迦叶摩西沉声道:“听田掌柜安排,诸位各进客房安歇,少生事端。”

说罢,也不理睬那少年不满的表情与异样的眼神,向一间屋子走去。

干枯的老妇与明媚的少女也未多言,也进了屋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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