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前世的记忆

无论封印的是法宝,还是妖魔鬼怪,一般而言都是禁绝其神性,封印者一般要比被封印者的法力要高,要想解除其封印,必须要借助外部的力量才可以,而且,解除封印的施法者的法力要高于施加封印者,否则,一旦失手,不但解除不了封印,反而会反噬于被封印者,轻则遭受重创,重则被封印者会魂飞魄散,道消身殒。

因此,若想解除封印,必须慎之又慎。

女鬼前世的记忆被人封印,应该与她的经历有关,她的人魂被操控、禁锢住了。

以此推论,那关于她前世的一些记忆、经历或许真的封印着一个惊人的巨大秘密,由此看来,她应该是被人暗地里加害而死的,否则,在她死后也不可能成为怨灵,另外,这个秘密肯定与加害、封印她的那个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少年没想到在自己刚觉醒地脉,出关没多久,就遇到一个要害死自己的怨灵。

他觉得这一切绝不会是一个偶然,一切的偶然不是必然的结果,但一切的必然却是看似一次次偶然所引起的,可能虚谷里的某只蝴蝶无意间扇动了一下翅膀,会引发远在千里之外京都阳邑刮起一场龙卷风,或许会发生一次地动山崩的海啸。

看似偶然,其实是未知!

自己鬼使神差的从异世穿越而来,经历过太多看似偶然,不可思议的事了,今晚又偶然遇到一个迷失前世记忆的女鬼,而这女鬼又偏偏在自己拼接遗骸时要加以谋害,这是偶然?

有些事不敢深究,简直令人细思极恐哇!

少年道:“师父,麻烦您务必要出手,把暗地里的黑手一定要揪出来,否则,后患无穷啊!”

余良微微颔首,眉头紧锁。

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看了那女鬼一眼,见她双眼空洞茫然,形同傀儡一般,看她这副情形分明是被人拘了魂,受人所控的迹象,而且,她那有些虚幻的脸上,现出几分痴痴傻傻的模样。

以上种种迹象,多少印证了他的猜想。

正在这时,院中蓦得刮起一股阴风,少年被这风一吹,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打了个哆嗦。

女鬼的气息此时更弱了,一副行将崩溃的惨淡模样。

余良的脸色瞬间一凝,转头对少年沉声道:“你去屋里取一只香炉来,再在里面盛上半炉的五谷杂粮,然后在炉中插上一炷香,还有……把你腰间的酒葫芦给我,别的就不用管了。”

少年一听,知道师父做法要用,也不多问,急忙去一一照办了。

余良将香炉与陆不言的紫金酒葫芦放到院中的桌子上,又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支毛笔来,只见他三指悬空执笔,手背后的青筋如叶片上的脉络一般隐隐浮现,笔端沾上朱砂,深吸口气,便在一张符箓纸上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画出一道像字又像画的符文,当他写完最后一笔时,符箓上的笔画仿佛活过来一般,朦胧间有一股气韵在缓缓流淌,在黯淡的月色下,发出一簇淡淡的荧光,少年即便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也明白这是一张充满深厚法力的高阶符箓。

随后,余良将写好的符箓放到打开塞子的紫金酒葫芦上,又在上面压上一枚小巧的古钱币。

少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师父做这一切,虽然眼中古井不波,但一想到待会儿师父如果解除了封印,那真相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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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大白于天下,而他此时心中又有某种预感,这女鬼被封印的秘密,或许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一念及此,他感到心跳不由加快了许多。

余良右手持一柄三尺来长的桃木剑,剑锋一指,“嗤”的一声,气机的破空声陡然响起,那炷香兀自燃了起来,双手飞快结印,口中低声颂念,只见他嘴唇微动,口中似是念念有词,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噗”

覆盖在紫金酒葫芦上的符箓,无火自燃。

施展神通与道术时,需要念动的咒语与真言,大多情况下为了防止外人偷师,施法者一般并不一定要念出声来,施法的时候,可以通过命魂直接做到禁言念咒。

突然,一道耀眼的白芒忽的自葫芦中冲天而起,在空中轰然散开,化为无数道闪电,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

余良手中持剑,掐指念诀,目中精光外射,高声吟哦《赦鬼神咒》:

无上老君教我赦鬼,不得虚妄。

九夷八狄,青野玄方。

信男三魂路头散,亦有宝镜照魂归。

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

……

随着余良口中的咒语如天地至理般说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从天而降,无数道光芒锁定到了女鬼的身上!

突然,夺人眼目的光芒诡异地出现了一层层的波痕,夜空中更是出现了一阵阵嗡鸣声!

嗡——嗡——嗡——

无数个光点汇聚到一起,空中闪烁着一缕缕的七彩毫光,顷刻间,丝丝缕缕七彩光骤然坠落,犹如甘霖般撒向了女鬼的身体,一股暖流无端袭来,她心神不由一松,那些感悟思绪纷沓而来,将她的意识强行拉入了那段既熟悉又陌生的记忆里……

当七彩光缓缓包裹住女鬼的灵体时,她的双眼不再如先前那般迷离涣散,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原本即将溃散的身体,此时也已经彻底凝实。

女鬼款款起身,向余良敛衽施礼道:“小女子攸攸,拜谢仙师再造之恩!”

余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解除封印的同时,竟也救了她,虽不是自己的初衷,但再怎么样也不能伸手打有礼鬼。

摆手道:“不必多礼,这是你的造化!”看她现在的样子,不但少了几分阴冷,也淡化了不少的鬼气,他不由颔首道:“怎么样,现在你的记忆恢复了吧?”

攸攸点点头,缓缓道:“恩,奴家想起一些前世的陈年往事来……”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与记忆:

她原本是江南乌县一个书香门第家的女儿,原先家境还算不错,但她父亲只知读书,在他十五岁那年中了秀才之后,就一门心思的想着,要通过科举考试出人头地,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枉自己多年的寒窗苦读,同时,也能光宗耀祖,告慰先人。

老话说,事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他的这个愿望一次次落空。

他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不通世务,不知向那些考官们行贿献媚,要知道,那些大老爷们千里做官只为钱,没有黄白之物开道,也便没有出路,这世俗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于是,他屡试不中,偏偏他除了读书之外,又不善其他的营生,因而家道便日渐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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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五岁那年,家乡遭了水灾,水灾过后又生瘟疫,一时间死了不少人。

不想坐以待毙,她父亲便变卖了家产,带着一家妻儿老小想到顺安府去谋个营生,谁知,走到半道上,原本不多的家私盘缠被梁上君子偷了个精光,屋漏偏逢连阴雨,她六十多岁的奶奶又染了病,卧床不起,眼看着无钱抓药,又欠了十多天的房钱,万般无奈之下,他父亲一咬牙便以三两银子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那人贩子本想把她卖进青楼,却因价钱一时没谈拢,迟迟没能交易。

说来也巧,卧虎司当年正在招收一批孩子,要对他们从小加以训练、培养,再从中选拔出聪明伶俐,出类拔萃的潜力少年,把他们安插到各处去执行卧底任务,负责挑选孩子的银牌卧虎吕道髯一眼就相中了她。

她与三百多孩子一起在卧虎司学习、训练了四年,其中充满了无数的血泪。

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每天卯时必须起床,穿着单薄的衣衫去登乌崖山,将近十里的山路,其间不但要爬过鹰嘴涧、云步桥、虎狼谷、扇子崖、鬼见愁,最后更要登顶紫竹峰,卧虎司那些人也是心狠,规定他们什么时候爬上去什么时候才能有饭吃。

不但要登山,还要下山,什么时候下山什么时候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让他们爬一半的山路,即便如此,这群五六岁的孩子们人小体弱,没几个能做到的,经常饿肚子,其中有大半的孩子没几天就生病了,有的甚至一命呜呼,没多少能达到要求的。

三个月后,那些仍然坚持不了的孩子就被淘汰了。

原先三百多孩子,淘汰下来一百多,他们又一次回到了人贩子手中,不出几日,又都卖掉了。

又过了三个月后,他们登山的路程加了一倍,每日往返山顶一次。

不要单纯的以为只是加了一倍的路程那么简单,要知道,登山不比走平路,越往上爬越是吃力,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台阶,到最后恐怕累的连抬腿都抬不起来了,更不要说还要去爬后面的扇子崖、鬼见愁、紫竹峰了,简直如登天一般望而兴叹。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一人能完成任务。

又过了三个月后,才勉强有三分之一的人完成往返,其中,攸攸作为一个小姑娘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在这不到一百人的孩子里面,仅有七个小女孩达到了要求。

一年下来,卧虎司训练营仅剩下72个孩子。

第二年,除了例行的往返登山外,他们这群六七岁的孩子穿上防护皮具,拿起短刃、匕首学习杀人技,持着没有开刃的武器真刀实枪的对练,即使有防护服,但受伤流血的事情仍是时有发生。

小小年纪,每日进行这般冷酷铁血的训练,渐渐的,他们的心也变得冷硬、冷血无情。

又一年过后,卧虎司训练营里仅剩下47个孩子,这里面只有三个女孩子,而攸攸便是其中之一。

在这一年里,他们训练的科目除了体力与招数之外,又对他们进行下毒、心术、兵法等方面的传授,其中,对她们三个女孩子又进行媚术、房中术的教导。

……

那一年,她九岁,被派到了凉州。

一个月后,她被卖到了灵溪陆家,做了丫鬟。

“灵溪陆家?”少年惊呼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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