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血河宗的真传弟子都知道我的名字。”
看到自己刚一露面就被人认了出来,沉北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平复下心情,毕竟这段时间他杀的魔道修士确实够多的。
“自作多情,你这种无名小卒不配入我耳,不过你前些时杀的修士中,恰好有一位是我弟弟,所以我听过你的名字!”
看到沉北的脸色,身材魁伟,面容坚毅的魔道真传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杀了你弟弟,那还真是不好意思,那你此番是为了给你弟弟报仇?”
“一个废物而已,有什么资格让我替他报仇?死了便死了!”
很好,很魔道,沉北无话可说,在魔道所建立的秩序之中,九洲的道德与常识认知,基本都被扭曲了,他最近也习惯了,如今倒也没什么意外。
“这样啊,看来只是我今日单纯运气不错。”
“不知所谓,我很好奇,谁给你的胆子站到我面前?”
石山海的目光谨慎的向四周看着,他全然没有将面前这名在近段时日间声名鹊起的魔道新秀放在眼里。
他只是觉得,也许是尸王殿的某位真传正在,使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设下陷阱想要猎杀他,他们魔道弟子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同宗弟子都在相互间下黑手,更别提跟其他宗门的弟子了。
“不用看了,没有埋伏,就是我听说有血河宗真传弟子出现,所以我就找上来了,想借你项上人头一样!”
“聒噪!”
石山海冷哼一声,手掌抬起,向沉北拍下,一只亩许大小的血色鬼爪就凝聚成型,就像是拍苍蝇似的,凌空朝沉北压下。
“啧!”
见此情形,风秉文动都没动,不出意外,他是被人给轻视了,毕竟他现在也就是尸王殿的内门弟子而已,虽然其他宗门的核心弟子他也宰了不少,但是他还没有回去,把身份给提上去。
没有这必要,魔道修行所需的资源,他通过杀戮就能够获得,至于魔道所修行的功法,那就更不差了。
在魔道宗门中,最为根本的修法几乎就是半公开的,不需要费太多的手段就能够获得前半部分,真正制约弟子的是法术与神通,还有修行所需的资源。
轰!
血色气浪滚滚扩散,在沉北的脚下,一道深达数丈的天坑就此成形,而在天坑的最底端则是一只身躯庞大到了近三丈的血色巨人。
正是沉北培养的八具血尸之一,再怎么样也不能砸了自家宗门的招牌不是。
“你这几具尸奴炼的不错,正好我就笑纳了。”
看到自己的攻击居然被轻易挡下了,石山海也不意外,从头到尾他就没把对面那那小子放在眼里,刚刚那不过是随手一巴掌而已。
沉北没有回应,几道血影从他的身边掠过,直冲向那名气度不凡的血河宗真传,欲要将他的身体撕扯得粉碎,汲取他的血气精魄,化作成长的资粮。
一场短暂而又激烈的交战就此爆发,而风秉文则是站在一旁,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名血河宗真传,就像是殴打小朋友一样,一巴掌一个,直接将他那八具血尸给拍成了八团肉糜。
“看在你不知死活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说出遗言。”
轻松便解决了八具可以轻易屠城的血尸,石山海漠然的目光落到风秉文头上,他虽然感觉对面这小子脑子有病,不过魔道疆域中脑子有问题的修士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可惜了,我还想见识一下你的血河异象呢,没想到居然连这种最基本的对敌手段都没逼出来!”
沉北一脸遗憾的摇摇头,血河宗弟子修行炼出的脉象,基本就是一条血河,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规模大小而已,还有血河之中会不会有一些特别的事物,而这就决定了异象的品级。
“你太弱了!”
石山海不屑地摇摇头,再也没有了跟这小东西说下去的性质,太浪费时间了。
唰!
某种极为锋利之物的破空声响起,原本还渊渟岳峙,一派宗师气度的石山海面色骤变,身体顿时化作一道血影,消失在原地,随后便惊魂未定着朝着他原先所站立之处望去,随后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也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祟,尸王殿的弟子大半的战力都是在手上的那几具尸傀上,废了那几具尸傀,单凭修士本身,基本不足为虑。
一般情况下基本是如此,但是这样的情况也不适用于所有的修士,总有一些妖孽怪胎,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及之事。
“我承认,是我走眼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是蜕凡境了!”
石山海冷眼看着他原先所站立之处,那一头只是勉强保持人形的魔人,刚刚袭击他想要刺穿他身躯的,便是这头魔人身后的尾巴。
“这还得多谢诸位同道,为我提供的助力,不然我也没办法这么快就能够突破到当下的境界!”
形态大变,已然是换了另外一幅模样的沉北咧嘴笑道,露出了一口森白如锯齿般的獠牙。
深入魔道腹地,自然是不能跟九洲一样,风秉文的本尊需要善功作为保障积累,而作为化身,那就只能任劳任怨的想方设法在魔道腹地大杀特杀。
为了追求杀戮的效率,那就不能扭扭捏捏的,魔道法门,只要好用,那就拿起来就练,不需要有任何顾忌,说的好听点,那就是和光同尘。
只是在放下了诸多顾忌之后,肆无忌惮地练起了魔道的法门,练着练着,风秉文这具化身就脱离了人样。
就如眼下这般,高达近丈的魔人之躯上,犹如两口阔刀般的半月犄角刺破额头,猩红如烈焰的赤发垂落腰间,细密的龙鳞片遍布全身,而其周身关节之处,更是布满了锋利的骨刺,至于他身后那根粗长的尾巴,就更不必多说了。
这就是蜕凡境,可以选择凝练神通符箓,也可以彻底褪去人躯,化作仙魔之体,九洲中的人族修士在这一境界时会有所顾忌。
最多会给自己添双翅膀或者往额头在多一副天眼什么的,再过分一点的,就是三头六臂了,但大致还是会保持一个人像,追求的就是宝象庄严。
彻底舍去人胎的修士不能说没有,但也是凤毛麟角,极少的,绝大多数还是会选择凝练神通符箓,随后洗练身躯,化作仙体。
而在魔道疆域之中,这种情况就完全颠倒了,能够修炼到蜕凡境界的修士,选择凝练神通符箓,保留人躯的才是凤毛麟角。
绝大多数魔道修士都是选择不当人,毕竟效果立竿见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斗法厮杀能力。
风秉文这具化身自然是选择随大流了,最主要的是他也想体验一下不当人的滋味,本尊那边是没机会了。
本尊怎么说也是太上大道的门面之一,要是舍弃了人躯,那也太打脸太上道在人族中的地位了。
“你很不错!”
原先都懒得多看一眼沉北的石山海此时来了兴致,据他所知,眼前这位魔道新秀,可是很年轻的,听说入门才没多久,结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拥有了蜕凡境的修为。
就算是魔道,这种修行速度也是极为惊人了,他都忍不住生起了将对方收为走狗爪牙的念头,但很快他就将这念头给扼杀了,相比之下,还是将对方给炼了比较好。
哗啦啦!
伴随着河水激荡的声音,浓郁的血腥味开始扩散,原先便察觉,到这片区域不对劲的诸多魔道修士也都是绕着走,特别是当那血河异象浮现于长空的时候,更是如此。
毕竟那可是魔道大宗的标志之一,不过一些心怀鬼胎,抱着捡漏想法悄悄埋伏到四周的修士更不在少数。
轰!
沉北懒得跟着还在保持高姿态的家伙多说一句话,只见他的双目之中绽放璀璨赤芒,随后便是两道血色长虹,划破长空,直射血河,轰隆一声便是将那刚刚显化,临时的血核一下,炸的巨浪滔天。其中隐约可见诸多残肢断手,隐约间可见不少浮尸。
“哈哈哈,没用的,以你这点微末修为,还想破开我的血河,痴心妄想!”
在血色长河的护持下,安然无恙的石山海。嘴角高高翘起,显得有些得意,没有了先前的稳重,对虐菜他没兴趣,但是虐杀魔道天骄,他就很感兴趣了。
这不光能让他拥有一种满足感,而且猎杀其他宗门的魔道天骄,还能让他从自家门派手里得到一笔不菲的赏赐,就像是捡钱一样,怎么能不开心?
“呵!”
一发尝试,只是掀起了几朵浪花的沉北也不以为意,他盯着那一道滔滔血河,眼中露出了炽热的神采。
他没有再继续进攻,静立不动,不过他的背后却是雾霾朦胧,随后一方灰败的死寂大地浮现在他的背后!
而透过那些薄雾隐约可见,到这方死寂大地上能够见到不少残破的墓碑与散落的尸骸,而那在大地尽头若隐若现的山峦轮廓,更像是一座座巨大的坟包。
异象,无间炼狱!
三品!
嗯,异象的名字是风秉文自己取的,至于品级也是他自己判定的。
不得不说,就他如今所展现的异象来说,还配不上这名字,说是炼狱,但更像是一处规模庞大的乱葬岗。
但是没关系,这霸气的名字可以看作是这化身的异象未来的发展与目标。
九州道门修士规规矩矩练出来的异象,都是可以通过自我持之以恒的修行,或者说是天降奇缘,来实现品级的迁跃,虽然罕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但确实存在桉例。
但在魔道宗门势力中,这样的桉例就不是罕见了,而是非常常见。
掠夺,这是在魔道势力中随处可见的事情,不论是土地,人口,功法,甚至是天赋,都是可以掠夺的。
在魔道之中,如果在弱小的时候被检测出了极高的修行天赋,在没有背景或者没有被某一方大人物看中的时候,其下场往往是极为凄惨的。
因此,许多天资极佳的天才,往往还没有崭露头角,便被扼杀在襁褓之中,这样的情况,风秉文也无力改变,或者说暂时不打算改变。
他这具化身的体质,确实是相当不错,连带天赋也是极佳的,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与本尊相比,至于所修行的功法更是如此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开脉时所凝练出来的脉象,别说仙品了,上三品都没捞着,就是区区五品,简直就是在搞笑。
对于这种情况,风秉文也没太往心里去,因为他知道天赋资质这种玩意儿是可以相互掠夺的后,开脉的时候,也就随随便便折腾了。
可以抢的话,干嘛要自己辛辛苦苦的练,坐享其成,享用其他魔道修士的修行成果,不香吗?反正也算是除魔卫道,积攒善功了。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疯狂的杀戮之下,风秉文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化身脉象品级,强行的提升至三品,拥有了如今这一番气象。
再想继续提升的话,那就只能去猎杀那些脉象品级比他高的魔道修士,至于更低的,只能拿去喂血尸了,没什么用处。
吼!吼!嗷!
此起彼伏,好似连绵无尽的嘶吼声在沉北背后的异象中响起,他背后那些破败的坟茔接连破开,干枯的手掌从其中伸了出来,一具又一具行尸出现,眨眼间便形成了一只阴物军团,在死其冥雾的掩护下,向血河扑去。
“凋虫小计!”
石山海看到对面的修为比自己还低的小子居然展开异象,与自己对拼,顿时更加不屑了,那滔滔绵延无尽的血河,卷起一阵大浪,便直接向死寂冥土扑去。
哗啦啦!
猩红的河水落入到干枯死寂的土壤中,居然瞬间浸入其中,居然就好似久旱逢甘露一样,将其吸收了。
“情况不对!”
石山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然后,收起异象,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