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想说哪本小说啊?”潘屹石用不屑的语气说道,“用铁锹杀人的故事不少吧?随便你找哪一本都行,不过那不就成了生搬硬套的推论了吗?”
“不,我想说的是《脑髓地狱》。”
夜永咲说出了答案。
“《脑髓地狱》也是四大推理奇书之一,和《献给虚无的供物》排在一起,合情合理。而《脑髓地狱》之中,在治疗场里面,就有一个女人被铁锹噼开了脑袋而死,我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因为书中也并没有着重描写。”
他虽然这么说,但其实,那一个情节在原书中是提过好多次的。众人原本没有想到,但听他这么一说,记忆自然都浮出脑海,一个个露出了惊异和恍然的神情,只有岳子妍仍旧用迷茫的表情看着他们。
“说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个情节……”常越男用涂着指甲油的手指点点额头,“唔……不过叫什么来着?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我不记得了。”
“是‘浅田志乃’。”
一直低着头闷不作声的黄璃却在这时抬起头来,轻声说出这个名字。夜永咲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于她那精确的记忆,就连说出这条推论的他自己都忘记那个名字了,却没想到有人还记得住。
“好啦,那个女人叫什么倒是无关紧要。”
何思远稍稍拍了一下桌子,看样子他要发表看法了。夜永咲便直起身体,想要听听他有什么高见。其余人也都把视线转了过去。而何思远清了清嗓子,说道:
“重要的是,如果这条推论成立的话,那也就代表着,凶手确实在利用小说中的情节来杀人。用杀死——诶,叫什么来着?”
“浅田志乃。”黄璃又答道。
“哦,用《脑髓地狱》中杀死浅田志乃的方法杀了牛高大叔,现在看来,那把铁锹也不是凶手慌乱中丢下的,而是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接着,他又用《献给虚无的供物》里冰沼红司的死法布置了魏解语的死亡现场。这样,至少有一件事情已经很明晰了,那就是凶手绝对不是出于意外而杀人的!他是在有预谋的作案,想要一个一个谋杀掉我们!”
何思远最后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夜永咲不觉浑身一颤,并且感觉到身旁的林夕也有点儿发抖。不过黄璃倒仍是古井无波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夜永咲转头看过去,却是一直都没有出声的岳子妍终于耐不住要提问了。只听她用细细的声音说道:
“……我没有看过那什么‘四大推理奇书’,不过既然只有四部,那不就代表着,凶手还要杀死两个人吗?”
“啊?哦……哦,也许是的。”
何思远下意识答道。
“现在已经用去了两本,还剩下《匣中失乐》和《黑死馆杀人事件》,如果凶手真要按照小说中的情节杀人的话,那么剩下的两名死者的死法也就应该是出自这两本书里的了。当然了,如果凶手真打算一直杀人的话,也有可能还会继续採用其它小说中的杀人方式,不能掉以轻心。”
“喂,你们又一直往这种方向考虑,万一根本就不对呢?”
说这话的又是潘屹石,他一副烦得要命的样子。何思远听了他的话,脸色不禁沉了下来,不过还是冷冷地问道:“那你又有什么见解?”
一听何思远问起,潘屹石顿时来了精神。
“吶,听我说啊,既然谈到了《献给虚无的供物》,你们还记不记得,书里的冰沼红司本身也是一个推理小说迷,并且他还想要写一本推理小说,其中有一个说法很有意思。就是‘a被b杀死,b被c杀死,c又被d杀死,最后反过来,d被a曾设下的一个陷阱杀死。’”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而何思远虽然对他那种表现不太高兴,但还是认真地听着,或许这也是他一种严谨的表现吧。听完之后,他似乎理解了一样,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这两起案件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而杀死牛高大叔的就是魏解语?那么魏解语的死呢?为什么又有一个凶手要杀她?”
“唔……也许是有人发现魏解语就是凶手,怕她再加害别人,所以先下手为强?诶,等等——”潘屹石说到一半,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们看,可不可能是这么一种情况?魏解语杀了牛高大叔,从他那里搜走了记号笔,然后她在洗浴间里面自杀了。这样密室的问题也就可以解决了,她是故意开大热水来自杀的,有可能吗?”
“也就是说,那两道红痕是魏解语自己画在身上的?”何思远沉吟起来,“唔……以红痕的位置来看,并非没有可能。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偷走牛高大叔的记号笔?又为什么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
“呃……可能她是良心发现,想要告诉我们她就是凶手,却又羞于直接说出来,所以就用这种方法来给我们提示?”潘屹石猜测道。
“怎么可能?!”这次反驳的是常越男,她说道,“照你这么说,她把自己的裸*体展示给我们看就不害羞了?再者说了,牛高大叔死的时候,她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