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我想各位但凡看过侦探小说的,应该都对这个词比较了解。我也就不加以赘述了,如果各位没有疑义的话,那么我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引导讨论。如果大家有什么别的看法,稍后可以提出,怎么样?”
没有人反对,事实上,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何思远便点了点头,又说了起来:“一般说来,密室杀人无非三种情况。第一,事件发生时,凶手在室内;第二,凶手不在室内;第三,被害者不在室内。我们逐个看每一种,第一是凶手在室内的情况……”
耳旁传来沙沙的声音。夜永咲本来一直在低着头听他讲,这时候不由得抬起头来,却发现何思远不知什么时候又掏出了自己的纸笔,开始刷刷地记录起来。
“凶手在室内,那么又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当我们进屋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走了;二是凶手仍在室内。第二种情况可以首先排除,那间屋子里并没有藏人的地方,这点我们都清楚。就算是床底下和桌子底下我也检查过了,没有一个人藏在那里。如果说凶手当时偷偷地混进了我们中间——这也不可能,我们都清楚当时外面的有谁,我、夜永咲、潘屹石三个男人,还有黄璃小姐、袁静小姐和常越男小姐三个女人,进去之后也是我们六人,没有谁忽然多出来。那么我们再看第一种情况……”
“要说凶手逃走的话……那间屋子根本就没有可以逃的地方啊。”潘屹石少见地认真说道,“四面都是墙壁,门锁着,窗户钻不出去——除非那人会‘柔骨功’之类的,但我觉得也没有谁能把脑袋都缩小,那窗户框的宽度还没有一个头大呢。除非有暗道,但是那间屋里除了洗浴间里那个十公分宽的下水道口之外,也没有什么管道了。再说墙壁都是实心的,应该也能排除这种可能。”
“说得对。”何思远点了点头,“即是说,凶手在室内的两种情况都不成立,除非他还知道什么别的手段可以逃生。不过这一条我们就暂且放下,第二条,案发时凶手不在室内的情况。也就是说,凶手在别处,却通过某种方法杀死了身处屋里的魏解语。我对这一种情况是比较倾向的,沈管家,你已经检查过了,魏解语小姐的死因是什么呢?”
听到何思远向他询问,沈管家并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只是恭顺地低着头,用平淡的声音回答道:
“心脏病发作,很显然。从那屋子的状况来看,我觉得死者可能是把水温调的太高了,心脏病可是不宜洗热水澡的,而且看她的表情,就好像是又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肯定都是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死的。”
“谢谢。”何思远贊同道,“确实,我们进去的时候,虽然洗浴间的小窗户开着,但是那种闷热的感觉还没消去,都冒着热气呢。但是这里有一个疑点——我不认为魏解语小姐连自己的病情都搞不清楚,她应该会调好水温再进行洗浴的。那么为什么水温又升高了呢?要么是她自己没有掌控好,或是不小心转动了调温旋钮,要么……就是有人通过远程控制来把水温升高了。”
“远程控制?怎么控制?”常越男不解地问道,“调水温的阀门就那一个,凶手还有遥控器不成?”
“我也不知道。”何思远摊了摊手,“我只是提出这么一种可能,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最可能的一种了。”
“你还没说第三种情况呢!”
“那还用说吗?”坐在常越男身旁的潘屹石烦躁地摆摆手,“我告诉你好了。第三种情况嘛,被害人出事时不在室内,再细分一下,又成为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凶手把已死的魏解语搬回那个房间,但是这样也就和第一种情况面临的问题一样了,凶手是怎么逃走的?再看另一种,可能魏解语在外面就被人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她回到房间以后才发作,死在了里面。这倒是有可能,但是现场的红色记号笔和被打开的地漏又怎么解释?”
那支作为现场遗留物品的记号笔此时正放在众人面前的餐桌上,现在提到它,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了它一眼。何思远轻声说道:“如果知道这支记号笔来自哪里就好办了,可惜……”
“我知道。”
一直沉默着的夜永咲突然开口了。
“你知道?”何思远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是谁的?”
“嗯。”夜永咲点了点头,“这是牛高大叔的记号笔。之前我们在书房谈话的时候,他曾经把这支记号笔拿出来,林夕当时也看到了对吧?”
“嗯,没错。”林夕也说道,“当时我就在旁边,那时候我们刚刚和袁静聊过她过去的一些事情。然后牛高大叔就把笔掏出来了,好像说这是他儿子送给他的礼物,在水里也能出油,他随身带着的。不过我当时没仔细看,记不清是不是这支笔了。”
“唔……如果这支笔确实是牛高大叔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凶手是在杀死他之后,从他身上拿走了这支笔,然后又把它作为第二次作案的工具吗?”何思远低声说着,“那么……魏解语背上那两道奇怪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