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清晨,北封县、城北义庄。
天入岁寒,白霜铺地,空气中寒风凛冽。
但就是在如此严寒的气候下,此时的义庄前院之中,一个相貌奇丑的少年,赤裸着上身,扎马立定在小院中心。
少年身前,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其内满是漆黑浑浊的液体,散发着一种刺鼻的腥味。
“哈~”
只见少年双手交叉在腹部,随着呼吸起伏,吐气开声,双手暮然插入身前半人高的木桶之中,只是瞬间,一股以肉眼可见的黑气就顺着少年的双臂蔓延而上,遍布周身。
“嘶!嘶...”
随着毒气入体,短短不过片刻时间,只见少年周身皮肤开始急剧升温,肌肤之下的青黑经络隐隐浮现,其脸色更是瞬间化作一片通红狰狞。
“哈~嘿...”
随着少年开始摆开架势,演练拳法,其身形、步伐、呼吸逐渐连成一片,动作虽然缓慢,但却一丝不苟,显得极为认真。
足足练了半个时辰,直到少年周身皮肤上那不正常的青红之气逐渐消弭之后,少年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师傅...”
待到少年收式之后,其立即把目光投向一旁屋檐下,躺在躺椅之上,穿着一袭黑袍,满头灰白长发的老者。
“嗯...你还算是没有笨到家...勉强算是找到了门径。”
面对赵九牛那期待忐忑的目光,邓阳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了其刚才的桩功。
虽然只是把这赵九牛当做杂役在使用,但是为了其日后能够有足够的体力跟随自己奔波在外,能够更好的完成每日的杂役工作,邓阳却是并没有吝啬传授其一些强身之术。
当然,原身作为一个修行有成的左道宗师,能够被其所收藏的东西,必然就没有普通一说。
这五毒浑圆桩虽然在邓阳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对于寻常修行之人来说,却是极为珍贵的练体秘术。
纵观五仙道脉,不论何种,在修成仙境之前,都无法离开肉身躯壳,是以不管是何种修行,前期都少不了兼修斗战之法。
毕竟精气神三者一体而生,精满则气壮,气壮则神旺,是以肉体乃是一切修行之根基。
考虑到这北封县马上就要乱起来了,未免到时候这赵九牛难以跟上自己的脚步,邓阳却是决定,提前教导其修行斗战之法。
当然,道不轻授,邓阳也只是准备教导其一些基本的练体之术、斗战之法,至于渡其入道,传授术法神通,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惜的是这赵九牛资质一般,足足花了一个星期,这才勉强迈入这五毒浑圆桩的门径。
要知道,这五毒浑圆桩本就是旁门之道,借助毒气刺激五脏六腑,修行方式可谓是极为偏激,完全于正统的修行讲究的循环渐进背道而驰。
若是有着五毒辅助,资质中上者只需三天时间,就能够完全入门。
可惜现今已然是深冬之季,大多数毒虫都陷入休眠之中,没有了五毒辅助,邓阳也只能以毒性猛烈的药汤代替。
虽然效果稍差,但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顶多就是赵九牛多吃点苦头,不过好在这家伙虽然资质不怎么样,但却颇有毅力,倒是强忍着毒气蚀身的痛苦,硬生生挺了过来,对于这点,倒是颇为让邓阳刮目相看。
要知道,这毒气侵蚀之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受的,甚至大多数人都受不了,原身那五弟子入道之时,就是兼修的这五毒浑圆桩,其虽然资质优异,可就是因为吃不了这毒气蚀身之苦,导致肉身根基不稳,选择兽灵之时,其肉身难以兼容强大异兽,导致最后只能选择一头普通猛虎。
当然,赵九牛若是吃不了这毒气蚀身之苦,邓阳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强求。
毕竟命是他自己的,到时候若是死了,那可就怪不得他。
在邓阳看来,修行者机缘、毅力、智慧缺一不可,此道夺日月之精华,侵天地之玄机,其艰难险阻根本难以用语言描述,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都是谦虚的形容。
是以修行之道,容不得半步后退,若是机缘摆在眼前,你都没有能力抓住,那能怪得了谁。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话可不是说说那般简单。
更何况这赵九牛在邓阳看来,顶多就是个杂役弟子,此次能够破例传授五毒浑圆桩,也不过是考虑到自己现在出门在外,还需要人为自己打理俗务,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否则他才没心思理会其的死活。
......
“等下...把这个每次切一片,混到精料之中,喂给那畜生。”
待到赵九牛收拾好院子中的杂务之后,见其配好精料,准备去喂马之时,邓阳略作犹豫之后,却是从房中拿出一个木匣,递给了他。
“师傅...这...”
望着那木匣之中根须俱全的百年老参,赵九牛却是一脸肉疼之色。
跟着邓阳已经近一个月,这么长时间接触各种药材,再加上每日闲暇之时,耳濡目染之下,他自然知道这百年老参的价值。
本来每日以五谷为主配合着各种药材混合的精料喂马,已经足够奢侈了,更何况是每天五顿,还要外加几十枚鸡子,这奢侈程度简直就是就没法想象。
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家师傅会那般看中一匹毛都掉了大半的瘦马。
甚至那马还不长肉,每日五顿大补药材配合精料喂养,那瘦马不仅没有长肉,反倒是越发瘦弱,也就肚子稍微大了点。
现在倒好,连这难得一见的百年老参都要拿来喂马,若非是颇为畏惧邓阳平日的威严,赵九牛觉得,他高低得找个大夫来给自家师傅瞧瞧。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见赵九牛那副肉疼的模样,邓阳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百年老参虽然珍贵,但是在邓阳看来,却是抵不过马舍中那瘦马的一根马毛。
自从那夜在浑河之畔,把这匹枣红马牵回来,邓阳其实开始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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