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恬与这四位大师简单认识了一番,然后,根据于承艺的意见,给他们几人开了最低三万块钱的工资。
待他们走后,拿出一纸新合同。
“恬姐,这是?”
现在你的工资,和你的身价不匹配了,这是新合同,你看可以的话,就签字吧。
于承艺接过合同,一脸不可置信。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嗯,我知道,伶乐戏园能这么迅速地抵达现在高度,全是因为你的原因,你值得。”
“可是,你刚刚才招了四个工资高的演员,这样,会不会压力有点大啊?”
曲恬说:“没事,我已经扩建了园子,以后能多买点票,而且这几位老师的实力不需要怀疑,咱们终于可以加戏了。”
于承艺问:“怎么加?”
“以后咱们园子每天都排戏,你们五人轮排领戏。”
于承艺思索着点点头:“若是这样,倒还不错。”
“而且,现在咱们这些小园子正在存亡关头,必须要做出改变和应对。”
于承艺闻言,马上注意到曲恬话里有话:“恬姐,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曲恬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改造园子是被迫的。”
“你走之后,之前在打擂事件中,给你投票的那几个园子,最近都经营不善。
他们来找我一起商量,我这才知,是四大班的人在作妖。
我便知道,伶乐戏园也成了众矢之的,可没有你的伶乐戏园,便如他们手中的蚂蚁,必定会被搞得毫无还手之力。
为此,只能以改造剧场的缘由,停戏避战,你不回来,我真不敢开戏。”
于承艺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这就去找那几位前辈聊聊。”
于承艺没想到,梁春风的话,这他回到京城的第一天就应验了。
向曲恬要了那几位老板的联系方式,约他们一起见个面。
晚上,酒桌上。
曲恬和于承艺代表伶乐戏园,早早在座位上等候。
月季园的赵月临,威士堂的仇泉和其老板谭之悦,曲境剧场的郭缘景和其老板胡杰,三方陆续赶到了见面地点。
赵月临直接说:“于老弟啊,你好不厚道,我们在那天冒着被四大班打擂的风险,帮了你一把,你倒好,那就就逃得没影儿了,让我们必须孤军奋战。”
于承艺挠挠头:“别这么说,虽然我不在京城,却也在和四大班做斗争。”
谭之悦眯起眼:“不在京城却和四大班接触,于老弟,你不会在津市惹上了百戏园吧?”
“被您猜出来了,正是。”
“没少被刁难吧?”谭之悦问于承艺,“我与百戏园的老板接触过,此人喜欢耍小动作,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于承艺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胡杰直接打断了他们的闲聊:“诸位,眼下危机当头,还是谈谈正事吧。”
于承艺点头:“这些日子我听说大家过得都不好,我想知道,四大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仇泉说:“说手段用不上,那三家园子在京城的威望无人能及,要对付我们这些小园子,只消一句话,票房就会落了一半,而我们毕竟不是你于不挡,可没有将票房力挽狂澜的本事。”
“前辈们,你们不会是想要捧杀我吧,”于承艺苦笑道。
郭缘景接着说:“可真没有,现在于不挡三个字,在京城就是票房的保障。所以,我们之前去伶乐戏园,就是想请你去咱们小园子客串一番,挽回些人气和票房。”
于承艺只是尴尬地笑两声,不知说什么好。
赵月临说:“于老弟,你不能只笑啊,我们帮你了,替我们客串一场,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于承艺闻言,沉思一阵:“这些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四大班可以打压众家一次,就可以第二次,这样的办法,终究治标不治本。”
赵月临言:“那有什么办法?想我们这种小园子,虽然我是个老板,可天天都要上台唱戏哩。哎,倒不如早早倒闭,投奔你家算了。”
于承艺说:“既然大家都对四大班怨声载道,我想,我们不能干抱怨,得反击才行。”
“说得轻巧,我们这些小园子,本就没有什么实力,就算所有园子联合起来,也不一定是四大班的对手,”胡杰反驳道。
于承艺笑了笑:“正是如此,我们就必须同心一致,同仇敌忾。为此,我们必须联合所有小园子,共同对付四大班。”
听到此处,谭之悦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被压迫这么多年,我早就这么想过了,但却知没有一个人能让所有人服气,所以从未将心里话吐露,于老弟,你的提议我支持了。”
赵月临和胡杰望了望,都没有表示反对。
见此,谭之悦望向于承艺:“于老弟,此番重任,可愿担当。”
于承艺不急着表态,而是说:“力量都没有凝聚,光我表态有什么用?”
谭之悦马上明白了于承艺话中的意思:“那么,明天晚上,我把京城所有的小园子的代表,都请到这间屋子当中,我们共议论大事。”
于承艺笑着说:“那么麻烦你了,谭老板。”
酒足饭饱,众人各自离席。
曲恬问:“承艺,你打算怎么做?”
“不确定,等明天看看这个圈子的人到底团不团结,我再决定,不过,恬姐,你放心,我觉得以伶乐戏园的利益为首要。”
曲恬笑着摇摇头:“你啊,还是习惯性地承受太多。”
于承艺送曲恬上车:“那恬姐,我们明天见。”
“怎么样,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于承艺想起那晚的事情,还有点后怕。
“恬姐,下次,下次,哈哈哈,”说完,狼狈而逃。
曲恬望着于承艺的背影,嘟起嘴:“你呀,活该单身!”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于承艺接到谭之悦的电话。
“于老弟,都安排妥当了,今天晚上,咱们老地方,不见不散。”
于承艺挂断电话,找到了周蒙山。
“周教习,贺老师他们还习惯吗?”
周蒙山说:“那是成名前辈,虽然只有一个早上的排练,但咱们戏园招牌的法门寺,他们已经可以出演了。”
“那必然,”于承艺说,“加紧排几出新戏,时间不等人。”
周蒙山连山的笑意退了几分,点了点头。
他隐约感觉到,戏曲界,要开始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