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
“师父,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干什么?”
现在都已经是半夜三更了,荒郊野岭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叫声且不提,单单是黑暗中那一双双幽绿的目光,就足以渗人。
咔。
九叔听到秋生的话,脚步戛然而止。
“师父,怎么了?”
秋生慌张问道,每当九叔出现这么突然的动作时,总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该不会碰见什么脏东西了吧?”
秋生嘟囔一声。
簌簌簌。
话音刚落,九叔和江帆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着秋生。
“这……这可不怪我。”
秋生连忙摆手,他只是随口一提,结果恰好所谓的脏东西突然出现罢了。
与他无关。
在秋生乌鸦嘴的加持下,九叔和江帆感觉到四周越来越冰冷的寒意。
最重要的事,在朦胧的月光下,几人的四周忽地没来由起雾了。
不同于正常的起雾,缓慢且蔓延,这雾简直就是铺天盖地的袭来。
眨眼间,九叔三人就感觉自己被这团不知道是白雾还是黑雾的雾气包裹住。
“师父,怎么办?”
有困难,找九叔,江帆很是果断的问道。
“静观其变。”
九叔很是淡定的回了一句,安抚了秋生紧张的情绪。
九叔皱眉看着四周的一切,这些雾气,哪怕就是开了天眼也无法看穿,很是怪异。
“乌拉乌拉。”
莫名的,三人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声音微弱,从四面八方传来,由远而近,由轻而重。
“这……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怎么感觉像是给人送终。”
秋生犹豫半晌,说道。
九叔和江帆瞥了一眼秋生,深怕他又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
好在这次秋生有先见之明,看见九叔和江帆不善的目光。
说完这句话之后,秋生很是果断的闭嘴。
当然,只是一时闭嘴,让秋生一直闭嘴,无异于母猪会上树,铁公鸡会拔毛,九叔会下蛋。
“恪守心神,默念静心咒。”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九叔发现这声音似乎有股魔力,能够让人的大脑变得消沉,于是对着江帆和秋生说道。
“啊,我知道了,这是……”
江帆惊呼一声,吓了两人一跳。
“你知道什么了?”秋生连忙问道。
江帆神秘一笑,刚准备说话就听九叔说道:“有屁快放。”
额。
“师父,这是唢呐,专门送人最后一程的。”
面对九叔不善的目光,江帆快速说道。
“切,文才,这还要你说啊,我早就听出来了。”
秋生和九叔均是无语的看着江帆,这让江帆显得有些尴尬。
他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的。
结果……
原来两人早就知道了。
这……太糗人了。
江帆吧唧一声,正准备闭眼,猛然一惊。
“师父,你快看,雾气消散了。”
江帆叫醒默念静心咒的两人,连忙说道。
九叔和秋生睁开眼一看,果然,雾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不,没有消失!”
这时,九叔突然说了一句。
江帆和秋生一愣,两人顺着九叔的目光看去,顿时一惊。
雾气确实没有消散,不远处,雾气正在不断浓缩,将本就带着微弱光芒的黑夜变得更加漆黑,在黑雾之中,隐隐有奇怪声音响起。
不仅是这一边这样,另一边也是如此。
黑雾分开两份,浓缩起来,这一幕让九叔三人面面相觑,就算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团黑雾,唢呐声,还有黑雾之中奇怪的声音都在说明,三人此时正在经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因为,黑夜,从来都是人类的坟墓。
“师父,我好怕。”秋生打了个冷颤。
九叔浓眉紧皱的望着这一切,从百宝袋中拿出六片柳叶,将其中四片交给江帆和秋生。
几人开眼后,定眼一看。
“这是什么鬼?”
秋生大吃一惊,叫了出来。
便在此时,原本被朦胧夜色遮盖的月亮忽然露出半个头出来,皎洁的月光撒向大地,这丝光亮让开了眼的三人看的遍体生寒。
在三人左侧,从阴森的迷雾中走出来身穿大红衣服,抬着大红喜轿的一群人,这些人的脸上涂抹了胭脂,远远看去,仿若小丑。
而在右侧,却是冒出一堆穿着白服之人,他们披麻戴孝,还抬着一口棺材,这些人脸色煞白,如同冰霜雕刻一般。
无论一左一右,走在最前方的两人,手中都拿着唢呐,尽情的吹奏。
身后之人更是欢呼雀跃,不停地蹦跳。
然而,他们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有的只是无限的冷漠。
“红白双煞!”
九叔看了片刻,当即说道,一语道破双方来历。
“师父,什么是红白双煞啊?”秋生颤颤巍巍问道。
唢呐声,声声入耳,像是在催命。
迷雾笼罩,如同给树林撒上冰块,四周的空气陡然下降。
“所谓红白双煞,是一种灵异现象。
红煞指的那种在操办喜事的时候意外死亡的人的鬼魂,大喜而乐极生悲。
而白煞,指的就是那些年纪轻轻就遭遇了意外而死掉的人的鬼魂,大悲而英年早逝。
人在大喜大悲情绪下死去,都是会有很多怨气的。
风水学上更是认为,这两种死法下会产生怨气最重,也最凌厉的鬼魂,毕竟大喜大悲是人类两种极端的情绪。”
面对秋生的好学,九叔解释道。
江帆听后,脑海中不由闪过蔗姑带着念英破除红白双煞的事情,想来以九叔的实力,对付这所谓的红白双煞,应该不难……吧。
江帆看向九叔,保险问道:“师父,你有什么办法?”
秋生闻言,也将目光转向九叔。
此时,红白双煞在不断靠近三人。
一方抬着喜轿。
一方抬着棺材。
最令人惊恐的是,随着光线变得明亮,江帆和秋生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两人瞧见,红煞那边,一个面色红的像拉血的家伙坐在喜轿上,带着奇怪的草帽,穿着怪异的喜服,整张脸耷拉着,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
白煞那边,同样也有一个面色白的像雪的家伙,穿着丧服,坐在棺材上,双手合十,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