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
晚间的桂碧堂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掌柜的站在门前笑嘻嘻的亲自接送着来往的客人!
“客官里面坐,楼上有上房!”
“大人慢走,下次再来!”
招待了好一会,掌柜的好似有些累了,跟门前的小二交待了一声:“好好守着,一个客人也不许得罪!”
小二答应了一声,掌柜的就转身朝楼上行去了!
此时,三楼的天字二号房间,屋里的温度似乎已经下降到了极点!
男人脸上没有了半分怜悯,他冷冷的看着前方的地上!
在他的身前,匍匐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女子不敢抬头,只看见她的肩头在微微抖动,看样子是非常的害怕极了!
男人身后有一个仆从,此时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小声而又沉稳的念着,那上面桩桩件件,全是一个贪官污吏的罪证!
记录仔细到事情发生的某一天,经手人,还有银钱数目多少等等!
地上的女子越听心头越惊,她不知道,一直不知道,自己一直认为正直廉明的爹,暗地里竟做这些贪赃枉法的事情,而且数目众多,这个要是捅了上去,那可是要全家乃至全族连坐的!
“海……海哥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爹竟如此这般……,求你,求你不要告发他,求你!”她微微抬了一下头,看见上面的男人冷峻没有一丝感情的脸又低下了头去!
太可怕了,这还是自己以前一直认识的海哥哥吗?
“好!”男人抬了抬手,阻止了身后的人继续往下念,他弯下腰,抬起了地上女人的下巴!
女人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而此时,他根本不是怜香惜玉的样子,他看着她的眼,眼里寒冰乍现:“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给我下蛊?”
女人惊住!
眼里还包着泪,可那眼里一瞬间出现了惊恐,她连连摇头,想要摆脱男人的禁锢:“不,不,我没有给你下蛊!”
无奈男人的手紧紧钳住了她的下巴,她动弹不得!
“不说是吧!”男人放开了她回头,对着身后的仆从说了一句:“明日便将此册全部交呈陛下,顺便将所有的证人全部收押,等候审问!”
“不!”地上的女子叫道,“求求你,不要告发我们家,这册子一交上去,我们高家就完了!”
“说不说!”男人厉喝,他没有多大的耐心!
“说!说!我都说!”女子连声道,“是,是申将军夫人,她说,你待我不是真心,她在一个大师面前求得了一颗药丸,若是,若是给你吃了,今后……今后你就对我死心塌地,没有二心!”
女子说完悄悄抬起头,看着前面的男人若有所思,她又道:“可我并不知那里头有蛊虫,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是她……是她陷害的我!海哥哥,我对你一片真心,我也是怕失去了你呀,求你,求你原谅我!”女人说完趴着朝前走了两步,双手趴在男人的大腿上,哭得一个伤心!
“原本不是你的错!”男人的声音一下子转柔了。
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愕然的抬头,却看到男人带着笑意的眼睛,这次真没有错,他笑了!
他知道她是为了他的!
女人心里一喜,紧紧的抱住了男人的大腿,哭得更伤心了!
“好了,我不怪你,今儿天太晚,你先回去吧,不要想多,更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别人,知道吗?”那人语声轻柔,似乎像是在哄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
女孩重重的“嗯”了一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起身!
等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男人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身后的仆从出了一声:“其实,公子没有必要这样,咱们又不是真的怕了他一个少卿府!”
“不怕!”男人说了一句,“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身后的男子没有说话了,只有他知道这几日公子经历了多少,也只有他知道公子心里的苦,于是他转了一个话题。
“那萧夫人,查到是她对那个李轻舟用情至深,之前风望对那个……及其爱护的时候,她误以为是风望爱上了她所以才一直陷害,她没有想到她误会了,到最后竟害得了风望身死,想来也是报应了!”
“这么多日,可有寻到什么线索?”他没有抬头,他的脸埋于灯下,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没有!”身后的男子摇摇头,“这么多日了,各方的人马也全部派出去了,可是就是无踪无际!”
在哪儿呢?男人扶额,总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身后的仆从又道:“那日据追过去的官兵说,在茶楼,她已经被刺了心脏,看样子,看样子是活不了了,只一阵狂风过后,人就没了!”
男人突然抬头,他不想在往下想!
“传令,即日起封了静安茶楼和吉祥如意,将掌柜的抓来,做苦役!”
“可是,”身后的仆从语气迟疑,“女子做苦役,怕是吃不消!”
“没听懂么?”男人眼睛一抬,警告的眼光看着身后的人。
“是!”身后的男人赶紧答应!
看着身后的人领了命,他疲倦的闭上了眼:“你回去吧!”
“可是公子,你不会今晚又要在这里歇息吧?这里哪比得上家里,还是回去吧!”身后的仆从说道,这已经是他数不清是第几次在外面歇息了,这么几天来,由于刚催了蛊虫出来,身体及其虚弱,可他就是不爱惜身体,似乎就想故意这样折磨自己似的!
“滚!”身后的人还要再说什么,便听到了男人一声大吼!
他不敢多话,赶紧走出门去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男人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那张脸一直在自己的眼前晃动,她流着泪不停反复的说道:阿海,我没有杀人!阿海,救我!阿海,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接着,便看到了她惊愕的眼睛,那是自己手里的剑刺入了她的心口的时候!
她没有叫,她停止了一切哭喊,他似乎还看到她眼里的嘲笑!
心里一阵刺痛传来,他紧紧闭上了眼!
募地,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开鞘,森寒的光忙一闪而过!
他将匕首倒着拿过来,刀剑指着自己的心口,那日,就是这里,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有一瞬间的恢复神智,剑尖稍微往上移了几分,对,就是心口上方两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