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
姜晚澄明知不该看这个热闹,但还是顿住了脚步,并在暗角处藏了身,向雨中那些如鬼魅一样的身影望去。
南镇抚司的锦衣卫皆被击倒,负伤在地。
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几声惨叫后,南镇抚司的锦衣卫仍在做最后挣扎:“你、你们疯了!我们是南镇抚司货真价实的锦衣卫,你们不可能不认识我们!你们就是故意的,你们想杀了我们。”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见着好几张生面孔,又是惊惧恐慌:“你们——你们究竟是谁——?”
“敢虐杀同门,你们也吃不了好果子!”
“你们最好赶紧及时止步认罪,不然等我们千户大人发现了你们今晚所做之事,定然饶了不了尔等几人,要叫尔等给我们陪葬——呕!”
说着话,那锦衣卫竟狠狠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他在嘴上抹了一把,看着手中鲜血,满脸惊骇。
身旁同伴在此时也跟着一起吐起黑血来,‘哇哇’几声,顷刻间地上就已是一滩醒目的黑色液体。
虽然迅速被雨水冲散,与其余血水混成一滩,但这一幕,站着的其余北镇抚司锦衣卫们见了,也是一脸惊异。
惟有正前方手持长刀之人,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瞬间解决了眼前二人。
姜晚澄捂着胸口转过身来。
她不再逗留,迅速离开了此处。
身后遥遥传来说话声:“是不是要清理一下?”
“这宅子里还有活人吧?”
姜晚澄冒雨一直狂奔,头也不回的从一院跑到二院,没有见到温尔鹤和廖老先生,便又迅速去了三院。
“画儿?”
姜晚澄敲响房门。
她很快看到被上锁的房门,于是又喊了两声。
“你们都在里面吗?”
温尔鹤的声音很快就从里面传来:“阿姐!我们都在一处。你可还好?”
姜晚澄:“应该没事了。你们再等等,阿姐很快就放你们出来。”
温尔鹤好似松了口气,“好,阿姐。不过阿姐,你若是忙,就先别管我们!我们几人在此,并没有什么大碍。”
姜晚澄握着那把铁锁,想了想,只好道:“好。你们若是累了,就先将就着歇息片刻,阿姐会尽快回来。二郎,照顾好你夫子!”
温尔鹤:“阿姐放心。”
姜晚澄再次回到前院。
如她所料,前院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地上没有尸体残骸,就连白一和白二都消失不见了!
若不是地上坑洼处的血水,还有破损的门窗等,姜晚澄甚至都要怀疑,今晚发生的一切,是否都是一场幻觉罢了。
冷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姜晚澄很快清醒过来。
拖着腿上的皮肉痛,姜晚澄先将听风喊了出来。
“姑娘,奴婢刚刚在房中一直听着,那些人应该都走了!而且,他们还把院子里的尸骸都清扫了一遍,确认了没有什么胳膊腿的落下。”
听风紧张的搀扶着姜晚澄瞄向整个院子,确实没看到令她害怕的东西,心底才重重松了口气。
然后二人一起去了白五兄弟的寝房。
房梁上悬挂的白五已经被放在了地上,一旁还躺着白一和白二,王楮共四人。
看样子,是北镇抚司那帮人走的时候,顺手做的好事。
听风一声惊叫扑了过去,趴在王楮怀中放声大哭:“阿楮!阿楮——”
姜晚澄沉着冷静一一探过鼻息和脉搏,着实重重松了口气。
“太好了,都还活着。不过,他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必须马上医治。听风,你听着。你先冷静,我现在需要你做两件事!”
听风呜咽着赶紧擦了眼泪,颔首听着。
姜晚澄:“第一,你去白一和白二身上摸一摸,应该可以摸到一串钥匙。然后去三院,将二郎放出来,我需要他的帮忙!”
“画儿就让她留在三院,陪着雅姐儿和稚宝。等她们睡下,再来前院帮我。”
“第二件事,你去我房中,我床头有个小匣子,里面是我的银针,你速速去取来,我要急用!”
听风不敢耽搁,连忙爬起身,先是小心将王楮平躺放好,然后赶忙去白一和白二身上搜了一遍。
果然,她搜到了钥匙。
等听风将温二郎放到前院来时,廖老先生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廖老从前就是个勤恳老实的文官,姜晚澄怕吓到他老人家,听到声响就赶紧起身半掩了房门。
“先生,夜色已深,就不劳烦您老在此帮忙了,请回去歇息吧。”
姜晚澄拒绝廖老入内的态度,廖老即便再想搭把手,此刻也没得那么厚的脸皮非要留下。
他点了点头,只留下一句:“若是忙的太晚,二郎,明日多歇息半日也是无碍的。”
温二郎连忙拱手送先生离开,“是。学生谢过夫子!”
廖老消失在门角处,姐弟二人才一起进了门。
看到白一他们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样子,温二郎脸色一变。
“阿姐……我,我听到了打斗声,但没想到会如此……”
姜晚澄:“我瞧见你阿兄了。”
温尔鹤震惊的瞪圆了双目。
姜晚澄想到在漆黑的雨幕中看到的那个身影,也是一阵鼻酸:“说来话长。若不是他们北镇抚司来得及时,我怕是还要一番周折才能脱身……”
或许也不一定能脱身,但无论如何,她也会使出全力,去护他们兄妹周全。
“先不说了。二郎,你和我一起将他们抬到炕上去!”
白五兄弟睡的是大通铺,这会儿他们都躺在地上,姜晚澄摸到白一和白二都有些失温,所以此刻也顾不了男女大防了!
必须尽快将他们二人,换上干净的衣物,并盖上被子才可!
只是,她将搬动四个大汉这件事,想的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温二郎不过八岁,再如何大的力气,和姜晚澄这个女娘配合下来,才搬了一个王楮,二人就累的都白了脸。
还好,听风回来的及时。
三个人才合力将另外三人搬到了炕上。
姜晚澄才动了手,就被温二郎拉住。
“阿姐!”
他低喊着,满脸阴郁之色,“阿姐就让我来吧,我可以做到!”
听风也赶紧上前来拉住姜晚澄另一只手:“姑娘,奴婢已是妇人之身,此事便让奴婢和二公子一起做吧。”
姜晚澄虽想与他们理论一番,在医者眼中,病患是没有性别的。
但是二人眼下如此执拗,而她此刻争论这些不过是浪费时间,也毫无意义,便放开了手,摊开银针先去瞧白五与王楮二人。
其实,姜晚澄此刻才是浑身彻底湿透的那个人。
她的头发丝都还在滴水。
床榻上,她坐着的地方,床单被褥都早已被她浑身的湿水,浸湿了个透。
不过,她现在丝毫不在意。
而是认真的对着白五和王楮,迅速的先下了银针针,只为保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