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朔在深州一处宅院落脚,这些年他培养的江湖势力不在少数,几名心腹这几日在宅院进进出出,带来了不少消息,随着情报逐渐增加,一盘局在轩辕朔心里逐渐形成。
“公子,”香叶从姑苏城来,她正是留仙楼的管事,“在成皇中蛊的前夕,雍王府进了一个脸上花花绿绿的怪人。此事一应是由封勇亲手操办,对外宣扬是其姊害喜,请了远方姑母来探望的。”
这人脸上花花绿绿的,轩辕朔料想那人的脸上应该是用颜料画了图腾,或是刺青。
这样看来,那倒真是可疑了……
这脸上花花绿绿的,轩辕朔嘴角上扬,他早些年在与南蛮作战时,他们也有着这样的印记,况且,南蛮,不是向来以巫蛊之术闻名遐迩么?
“公子,风大人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话说小风这次进宫述职,令他惊奇的一幕出现了,这次召见他的不是轩辕期而是成皇!
小风隔着珠帘,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小风趁着跪下抬头之时,往上瞟了一眼,那人与成皇一般无二。
不!那就是成皇。
人皮面具他是见过的,再奇巧的人皮面具在脖子的接口都会有破绽的。再细细打量,更加证实了他是成皇真人。
他坐在那里,嘴无意识地张合,眼神呆滞,整个人一副中邪的模样——他业已被蛊虫控制,成为一具傀儡了。
再这样发展下去,不用轩辕期背上谋朝篡位的罪名,他便可大摇大摆地主宰成国了。
汇报完毕,小风行礼后退出房间去,正要出宫往留仙楼去,轩辕期身边的小太监便追了上来。
这小太监小风是认识的,每次入宫都是这小太监替他引路的。
“苟公公,”小风礼貌道,略略点了点头,虽然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小太监,可月风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想在这勾心斗角中活下去,这些小太监、小宫娥是一个也开罪不起的。
苟公公面相白净,生得一副好皮相,加之没日好在脸上抹一些粉啊胭脂的,这样看来,他不是个女人倒真是可惜了。
“哎唷,风大人走得真急,咱家追你可费了不少脚力。”小风还未缓过神来,苟公公不由分说便拉着他往御书房的偏殿去了。
“我家王爷要见大人呢。”苟公公说明了来意,轩辕期?小风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所为何事,心里倒真的有些着急忙慌的了。
苟公公把他塞进偏殿的一间宫殿带上门便离开了,只见轩辕期一袭紫衣,一派富贵气色,负手背对着他,小风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也无从推测他此刻的心思。
“殿下”小风行礼问安,轩辕期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踱步到龙椅前,并不坐下,围着龙椅绕了一圈。
只见轩辕期指着龙椅问道:“风大人,你说,这椅子,我是坐得还是坐不得?”
小风吓得出了一身汗,后背都被汗濡湿了,月风安静地看他在这椅子旁打转,眼里是止不住的渴望。
他的野心已是路人皆知了,这自是不消说,月风生性谨慎,自然不会与他相悖。
“龙椅专为九五之尊所设,殿下是陛下的皇子,这龙椅自然是要殿下继承的。”
轩辕期笑笑,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听说你与清泽郡主走得极近?”月风拱手,连忙跪下,“殿下明察,臣与郡主只有数面之缘,这真是欲加之罪!”小风心里极为清楚,轩辕期对师姐怀着某种特殊的感情,不论是为了师姐还是保全自己,他都不能把子衿是自己师姐的身份说出来。
“风大人过度紧张了,”轩辕期拿起一份折子,在他眼前扬了扬“喏,看看这些狗眼的奴才,竟然诬陷郡主与风大人有私,真是该死!”轩辕期故作大度把那折子丢进了熏炉里,一阵红光过去,再没了反应。
月风脸色发白,轩辕期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这些个流言蜚语,不听也罢,”轩辕期眼里闪过几分得意之色,“说到底这一切都不过是听从于本王而已,你可明白?”
月风再度跪下,“但听殿下吩咐。”轩辕期这自编自导这么一出,无非是要恐吓一下他,逼月风对自己马首是瞻罢了。
这弹劾月风与子衿有私的折子怕也是他吩咐人写的。
“濮阳贺家的案子是谁在办?”轩辕期回归正题。
“回殿下,是臣的师兄。”小风自然不会对他推心置腹,这件事与薛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表面上是沈师兄在办,暗地里仍是半边月经手。
“如若可能,本王希望贺案可以更有意思些。”轩辕期压低了声音,“言官聂书华行为乖张,你可懂?”
他这是想借贺案铲除眼中钉、肉中刺。
小风假意笑道,心里却不住地暗嘲:贺案一出,全大理寺,不论是官员亦或是差役都日夜不休地办案,希望把这案子与朝廷撇清关系,他倒好,却只想着铲除异己?真是个未来的‘好君王''啊!
小风压住心中的怒意,转念一想,庆幸道:他若是不差我去办这件事,日后怕也会有旁人陷害聂大人,倒不如我先假意答应他,暗暗小心防着他比较实在。
“臣明白了。”小风拜了拜,马不停蹄,将今日探得的消息如数告知轩辕朔。
香叶听言更是片刻也不敢耽搁,不顾天色将晚,直接亲自策马往深州来了。
这能操纵人心,使人如行尸走肉般的蛊毒毕竟是少数,不消多时,轩辕朔便顺藤摸瓜,知道了这蛊毒的详细。
既是知道了蛊毒的详细这件事至少也有了个头绪,轩辕朔眉眼终于舒展了些。
香叶抱拳低头鞠躬道:“启禀公子,将军府一切如常,奴婢打听过了,去将军府与郡主号脉的大夫说了,郡主身子好了不少。”
轩辕朔眉头一皱,他前些日子听香叶说她昏迷数日,差些死过去,他当时心里揪得难受极了,生怕她有个什么好歹,好在她是没事的。
“轩辕期那边有对将军府做什么动作吗?”
香叶想了想,“目前是无碍的,这几日雍王忙着娶宋三小姐为妃,暂且顾不上将军府。”
轩辕朔冷冷道:“你回去吧,如若轩辕期敢对她如何,你需得不惜一切代价,护她一人周全。”他气质清冷,给人不可冒犯之感。
香叶正要请辞,轩辕朔补了一句,“如有必要,直接杀了轩辕期,不管其他。”
香叶有些迟疑,但也没说什么,公子的吩咐,她听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