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氏医馆馆主兰玉成收到那封引荐信旋即将他请入医馆,奉为上宾。
从兰氏医馆的装潢布局可看出这蛊毒世家这些年改变了太多。
这一书一画都是书香气息,连仆人都格外有礼,都快从蛊毒世家演变为书香世家了。南蛮的那些落后风俗一点不沾。
“慕公子原是姑爷引荐来的,有失远迎。”兰玉成恭敬地请他上座,“来人,看茶。”
茶是今年的新茶,虽然不是什么名茶,却也清甜可口。
熏炉里熏的香也是自家调制的,没有市面上卖的熏香的杂味儿,闻着倒有些安神的功效。
细细打量兰氏医馆后,轩辕朔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意中人''非同寻常,此蛊可谓是兰氏的传家宝贝了,兰玉成恐怕是不大愿意把这解药的方子与他的。
早知如此,轩辕朔也提早想好了如何开口,如若不行那也只能采取一些非正常的手段了……
“后生此行是为父求药来的,前些日子本以为家严只是着了风寒,后来竟一连几日不醒,听道士说是中了邪。”轩辕朔故作哽咽状。
“好在那日与朱世叔攀谈后才知晓家严这病来得蹊跷,或许是中蛊,晚生这才前来叨扰。”
兰玉成愣了愣,合上盖碗茶的盖子,眉头一皱。
轩辕朔见状,继续煽风点火道:“不知馆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兰玉成摇头,“非也,这蛊毒千变万化,吾虽出自蛊毒世家,却也难以断定令尊中的是何蛊毒?”
轩辕朔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说不知,却详细地描述了成皇的症状,刻意把“如同傀儡”、“行尸走肉”强调了一番。
兰玉成听闻如是症状,眼角不禁抽了抽。暗道这蛊毒何时又重出江湖了?
“莫非兰馆主也不知?”轩辕朔硬生生从凤眼里挤出两滴泪来,“罢了罢了,只怪晚生与家严父子之情太过浅薄,现下竟连兰馆主都束手无策,倒真该听了那老道士的话备下寿材了。”
兰玉成本来就是孝子,见他这般也颇有动容,劝了几句,仍有些迟疑,不愿吐出这‘意中人''之事来。
兰玉成想了想,留他住上一天,明日与他答复,轩辕朔颔首谢过,随管家去了客房。
这日南渐遥回到宅院,便听到了一个让他心里为之一震的消息。有一个号称‘慕初一''的人住进了兰氏医馆,只不过,是个俊美的少年郎。
南渐遥却不在意,毕竟,他家娘子素来喜欢乔装打扮,也曾扮作男子,他料定是子衿又来了南国了。
南渐遥挑逗了一下旁边挂着的鹦鹉,像是透过这鹦鹉看到了她似的。
南渐遥看向鹦鹉的眼光意味深长,这次,你来了,我可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来人,传话给兰氏医馆,本宫要请这位慕公子叙叙旧。”
兰玉成正在配药,仍是迟疑到底要不要把这‘意中人''的解药给他。
“馆主”管家在门外敲了敲门,在兰玉成配药之时他是不敢轻易打扰的。
“何事?医馆已经打烊了,要看病等明日吧。”
兰氏医馆晚上是不出诊的,饶是给的报酬多丰厚都不出诊。
管家仍是不肯离开,“馆主,太子殿下命人传话来。”
兰玉成听见了太子的名号,有些讶异,兰氏医馆虽然久负盛名,却从未与这些权贵打交道。
“你这个短命的奴才!大半夜的把太子搬出来哄我呢?”兰玉成骂着管家,太子怎么可能传话给他?
可太子毕竟是太子,管他医馆开得多名扬天下,还是不过一个平民罢了。太子传话,他绝不可能怠慢。
兰玉成放管家进门来,再三确认,“是太子传话不假?”
“哎呦,老爷!这是哪里的话,金羽令能有假?”他可亲眼看到传话的人腰间系着金羽令呢。
“太子怎么说?”兰玉成拉过管家,急急问着。
“太子知道慕公子在咱们府上,要请慕公子叙旧呢。”
兰玉成暗道:这慕公子是何人物?竟与当朝太子有故?那既是如此,‘意中人''之事着实不能瞒他。
管家还未退出房间,外面的小厮便来通传:“四小姐回来了。”兰玉成丢下手中的药材,径直往后院去了。
他有四个儿女,前面几个都是儿子,他唯独对这个女儿宠得紧。而兰夫人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兰家大公子兰元鸿,现在在外游学,身边就这么一个小女儿傍身,也宠得厉害。
兰燕脂回到家便在兰夫人身旁依偎着,兰玉成进门便看见这一幕,不禁莞尔:果然还是个孩子。
“阿爹”兰燕脂见了兰玉成进门甜甜叫着,依偎在兰夫人怀中并不起身。
“你呀你,怎么不在昌阳玩了?”兰玉成慈爱地看着她,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兰燕脂眨眨大眼睛,调皮道:“自然是想念阿爹和阿娘了呀!”
兰玉成呷了一口仆人才奉上的茶,叮嘱道:“燕脂,家中来了贵客,你近几日收敛些,别在贵客跟前胡闹。”
兰燕脂翻了白眼,算是应了。她才不管哪门子的贵客呢。
她这么快从昌阳回来,无非是听说那日在昌阳遇见的‘冷''公子往锦官城来了,便想着碰碰运气,再在这锦官城遇见他也未可知。哪成想那‘冷''公子便在自己家中呢。
兰夫人把兰燕脂送回房内安顿好,折回来,与兰玉成商量道:“燕脂年岁不小了,是该许一个人家了,我看这慕公子便极好。”
兰玉成捋捋胡子,是了,慕公子一表人才,举止得体,还是一个孝子。其家既与姑爷是世交,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慕公子是不错的,不过,现在便与他说要将女儿许配给他,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兰夫人巧笑道:“老爷多虑了,老爷若是给了他那蛊毒的解药,他就是冲着这份恩情也不能回绝了咱们不是?”兰玉成点点头,“夫人说的是。”
若是能把女儿嫁给他,那也不错,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