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郎骑白马来

海棠回头看到南渐遥痴痴地看着子衿无疑是被吓了一跳,忙抽出手,安分地缩在一边。

室内原本温馨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南渐遥眉头一皱,他现在不高兴,很不高兴!

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南渐遥阴阳怪气道“唷,都这样讨厌我吗?”

海棠唯唯诺诺跪下,大气不敢出一下。子衿大致明白了他的路数,倒了茶推到他跟前。

“知道讨厌就好。”南渐遥饮尽杯中茶水,心里的火却是消了大半。

看着她发髻上的玉搔头,南渐遥撑着下巴,手哒哒地扣着桌子,“这汉白玉果然只有在你的头上才有它的味道的。”他好像在自言自语。

子衿看着窗外的美景,不知不觉走到窗边,“喂,我想出去。”

南渐遥翘起二郎腿,“可以。”

子衿转过头,生怕自己刚刚听错了一样。

过了不多时,几个嬷嬷呈上了一只汉白玉簪,还有一件素色的衣服。

南渐遥看了看子衿,眼神示意,子衿抬眼看看衣服,认命地跟了几个嬷嬷进里屋换上。

南国天气炎热,衣服面料多以丝纱为主,珍珠串成了栀子花的式样,在裙间散发着圆润的光泽,后背则是有些大胆的半透明的纱,上面绣着栀子花,她的美背若隐若现,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南渐遥拿着汉白玉簪,亲手把簪子插在她发髻上。

子衿看着汉白玉簪有些讶异,这是前朝的东西,当年昏君当政,沉迷于胡姬,竟把传国玉玺的汉白玉做成了胡姬的首饰。

流传甚少,她头上的汉白玉簪便是其中之一,这支玉簪价值连城,南渐遥果然大手笔!

可是,她并不想戴这个白玉簪,如果这样,好像就沾染上他的痕迹一样。

南渐遥却很是满意她这幅打扮,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他的披风看似只是简单的玄色,可那暗纹明明是太子才有的礼制。

子衿自然是不知道的,南渐遥把披风盖在她雪白的身上,她全身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张白皙的小脸儿。

南渐遥这才满意,两人一起出门,虽然他说的是他带她在锦官城闲逛,可更多的却是她带着他走。

子衿拖着他去逛花街,南渐遥只是跟在她身后,南渐遥的随从心里有些疑虑,但也不敢开口,慕姑娘现在披的可是太子才能穿的披风啊。

这样堂而皇之逛花街,这不就是向整个南国宣告,太子跑花街找青楼女子了吗?

南渐遥就这样看着她胡闹,子衿找来了当家花魁弹唱。

花魁眼神直勾勾盯着南渐遥,他可是太子啊!若能高攀上,她这一生可就是享尽荣华富贵了!

南渐遥又怎么会看得上这小小花魁,花魁即使姿色再如何,那也只是风尘女子而已。

子衿看着他一脸嫌弃,只觉得好笑。美人嘛,留着赏一赏美色也不亏了。

两人饮尽两壶酒,又看了不少的东西,子衿算是把南国的风土人情见识了个遍。

回到宅院,却有一队兵马守着,二话不说,就把他们两人往东宫的方向带。

怎么回事?子衿向南渐遥抛了一个眼神,南渐遥只是笑笑,“不碍事,我母后想见你。”

见她?她何时会引起她的注意?子衿怎么也不会想到,都是她身上那件玄色披风惹出的事儿!

南渐遥的母后,那不就是南国赫赫有名的‘威后''嘛。见她,能有什么好事?她想都不用想。

“我不去!”

“那你走啊。”南渐遥说着风凉话,好像这一切和他无关一样。

能走她早走了好吗?子衿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东宫内外都密密排着禁军,大殿里华美典雅,而那个号称‘威后''的女人就背对着他们,她给子衿的感觉与那些贵夫人不同。

她穿着朴素,发髻上也只簪了银簪,如果只看外表她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整日吃斋念佛的善人。

可她给人的感觉却是这样的压抑,她回头,凤眸注视着子衿,不怒而威。

“母后……”南渐遥还未说话,威后就一巴掌扇了过来,毫不留情。

萧汝月手捂着嘴,怕叫出声来,一脸惊恐,威后打了太子!

而子衿只是怔了怔,一脸淡然,跟在后面的海棠都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威后眼神冷冷扫过子衿,并没有对她说什么,转身继续训斥南渐遥“胡闹得有度,那是什么地方?是你的身份该去的吗?”

南渐遥却很狂妄,“我的身份啊……那就废了我啊。”萧汝月以及一干人等都跪下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怎么敢?

威后皱了眉,“不要拿你的身份开玩笑。”

他是威后的独子,这南国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就算他再怎么大逆不道,这个太子也只能是他。

威后眼神再度扫过子衿,“我是最不爱把男人的过错都归结于女人的……不过,她若是碍了本宫的眼,本宫难保她无恙。”

言罢,威后就离开了。

萧汝月想到南渐遥身边,却迟迟不敢挪步,他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很渗人。

“走吧”南渐遥拉着她离开了,东宫于他,是永远的枷锁。

一路上子衿都不说话,从威后看着她的披风她便留意到了披风上的暗纹是什么了,把能象征他身份的披风给她披上去任她带他去那些地方,他是唯恐天下不知他的荒唐吗?

她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南渐遥,你为什么要把披风给我?”

“你是我的东西,别人不许看到你一身雪白圣洁的模样。”

“你……是不是刻意的?”南渐遥没有说话,就是了吧,一般的皇子都会想尽心思讨好皇帝皇后,唯他,他偏偏想激怒他们,可是不管如何,他是太子这个事实永远不能改变。

海棠扶她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进,子衿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外面一阵打斗的声音,她掀开车帘一看。

那人一袭素衣,挺拔的身姿奋勇拼杀,人总是会自觉不自觉地把思念的人具象化在眼前的。子衿不由得失神道“阿朔”

南渐遥明显听到了她这一句“阿朔”,眼里全是黑暗,这是谁?她喜欢的男人?不管是谁,他要这个人消失。

可这人出手极快,剑法极精,只见他手起剑落,南渐遥的卫队便如数倒在地上。

那人身骑白马,向马车驰骋,长剑挑开车帘,把她拉出来,护在怀里,子衿上了他的白马,有些迟疑,这个人好熟悉,可他不是阿朔,这是肯定的。

南渐遥的攻击都被白衣公子巧妙化解了,这样的绝世高手,世间少见了,他脸用白布遮了一半,露出的眉眼如画,如天上星辰。

“他是阿朔吗?”白衣人的身体僵了僵,脸色铁青,子衿咬着唇,摇摇头,来救她的人会是他吗?子衿不敢相信,只是在心里猜测。

他会来吗?他的功夫为何如此了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多的疑问,子衿转过身,静静地看着那人的侧颜,她的青丝在风中凌乱,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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