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赌

如果,如果她可以分身就好了。

如果给她的不是这两处难弄得伤口就好了。

胸口位置漏气,要想搞清楚胸部损伤的情况,最好是能拍个胸部的x光片,或者是折胸部ct,如此确定内脏损伤情况。

但是,眼下这节骨眼上,她是在痴人说梦。

可是,不用机器来做辅助。

如何判断他内部情况如何。

要如何判断他肺叶有没有损伤?

“他咳血了吗?你看看他咳血了吗?”

姚蝉不知道是在询问叶端,还是在质问自己。

他是咳嗽过的,但是谁都没察觉到他有没有咳血。

邬易脸上身上都是血迹,压根无法辨别这血迹来源。

老天爷啊,为何在这节骨眼上,给她出了这种难题!

“姚蝉,快做决定啊!”

到底是按还是不按着,给他一个指令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的,她真的不知道。

姚蝉心底的懊悔,连绵不绝。

为什么按压的时间要这么长,为什么要观察股动脉出血与否,为什么要有规定的时间……

为什么她无能为力。

为什么她当初要选择先进行开腹手术?

分明,分明这边的伤不是致命的啊。

是因为她错误的选择,才把俩人推到如此进退不得的地步。

是她选择错了,才害的邬易命垂一线!

以前她做临川,跟着老师的时候,以前就碰到过这样的病例,他以前收诊过两个一模一样的病患,就是胸口位置受伤,不过,这两个患者一个是捂住气胸。

一个没有捂住。

却造成了一死一活的局面。

她记得清楚。

两个患者都是肺部有损伤,一个距离医院稍稍有些远的病患,被家属拿着胶带把伤口盖住,还拿着布条死死的缠住,但是那是张力性的气胸。

他当时的情况跟邬易情况差不多,心跳几乎快要停止。

触动脉搏,几乎也没有血压。

就算紧急做了心肺复苏,虽然呼吸跟心跳都恢复了。

但是直到结束之后,病人都没有醒来,后来观察了几天,还是因严重的大脑伤害,最终脑死亡离开了。

另外一个及时捂住的,因为是开放性气胸,肺叶没有完全塌陷,所以及时捂住,加上急救合理,倒是也捡回来一条命来。

所以说,此时不管是捂还是不捂。

如果判断失误,

都可能导致他的死亡!

“姚蝉!”

叶端的声音,模糊的像是从天边传来的。

“先去把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慌是没用的,她这样告诫自己。

叶端一脸呆滞。

这节骨眼上,擦脸吗?

不管了,她让擦,自己就擦!

给他擦掉了血迹,抬头看向她的方向,姚蝉此时正在认真的做缝合。

她手上动作不急不缓,好像真的平息下来了。

姚蝉,她这身医术到底从哪儿学来的,真是强大,又恐怖啊。

姚蝉着急吗?

急。

急的她恨不得分成两半。

但是这现实吗?

明显不现实的。

“是不是都在好奇,为何相同的伤势,造成一死一活的局面吗?”

脑海里浮现出当初老师在给他们解惑时候的严肃神色。

“这是因为第一个病人的肺啊,相当于没有损伤,施救人员在这帮他堵住伤口后,胸腔还属于密闭空间,呼吸的时候,胸壁还可以正常的把肺叶拉开。

如果不堵住,肺叶很有可能因为失去了胸膜腔负压的吸引而萎陷,进而因通气,血流比严重失调发生严重的气体交换障碍……”

“那第二个呢?为什么捂住了伤口反而死了?”

记忆里的她求知若渴,刚消化完前面的内容,就急急的追问第二个。

“你来猜猜?”

姚蝉当时只模糊的说,是因为他肺部发生了损伤。

当时在她说完后,老师的脸上透出几分笑意来。

“对,是肺组织损伤,施救人员帮他堵住伤口后面,胸腔呈密闭状态,从肺部损伤位置漏到胸腔内的气体越来越多,直到把同侧的肺部压瘪,又挤压纵膈向对策移位。

严重影响对侧肺叶的气体交换,进而发生严重的气体交换障碍,从而导致呼吸心跳骤停。”

所以说,就算是伤口位置看起来大同小异,也会有不同的内部损伤部位。

如果处理错误,只会加速对方的死亡。

“叶端,按住伤口!”

“按住?”

“嗯!”

赌一把。

根据先前他的样子。

赌他肺没有受到损伤。

赌他能撑得到自己缝合结束。

时间啊,过得漫长又

在缝针结束,按压结束后,没有继续出血。

示意叶端停手,继续去看着数据,自己则她移步到他胸前位置。

邬易此时脸上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了。

既然无法用设备来检查,只能靠经验,还有他身体上所表现得反馈来观察。

判断了下口唇,颜色还到青紫的地步。

再看他的脑袋,好像也还是正常大小。

如果不是面色过于苍白,好像下一刻,他就能睁开眼,说自己没事了。

数据正常,身体状态反馈出来的,倒也没有进一步恶化。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他下了一个胸腔闭式引流,一会等手术做完,不管他会不会清醒,自己都势必要跟着那些人进宫里的。

所以,以防万一,如果胸腔内这又积气或者是积血,她又如法及时援手。

这个引流管可以快速将其引出体外。

也可以避免过多的气体或者液体挤压肺叶造成无法呼吸的情况。

“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时刻观察,如果真的有意外发生的话,相信你也可以完全应付的了……”

姚蝉已经开始进行缝合。

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同叶端交代着。

叶端一直在给邬易把脉,发现在她的这些操作后,脉象有了,呼吸平缓了,他苦笑般的摇头,“我同你相差的又岂止是一星半点,你把他留给我,怕是太看得起我了。”

好像在认识她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怀疑否定着自己。

这样的他,好像也无法完成她的嘱托。

“你错了。”

姚蝉整理好他的发丝,替他盖好干净的被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有了今日,是前辈们如此积累,才有了我如今的成果。

要说相差甚远,这该是我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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