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叶班主欣喜,当时就把戏班众人喊来,把这好事跟大家汇报了下,顿时四面八方,满是众人的感激之声。
这些感激纷至沓来,倒打消了崔老板心头的几分不快。
众人吹嘘感激,足以让他飘飘然。
等到飘到一定程度,看着对面那些满是期待的面孔,他更是拍着胸口直允诺,“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崔老板大好人啊!”
“崔老板悲天悯人,他不发大财,谁能发大财?”
“我们果然没看错人!”
一群无脑吹嘘后,崔老板是头重脚轻的离开的。
…………
乔老太爷的生辰就在眼前。
虽然谢绝了许多礼品,跟上门的祝贺,但打着梨花苑名号的戏班子,还是大摇大摆的进了乔家老宅。
乔湘禾先前就发愁祖父生辰冷清。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是祖父允诺而来的,她自然没什么异议。
而且说真的,还为这场及时雨的到来,还暗自松了口气。
今年可是祖父六十大寿,即使姑母叔伯没在,她也要把这事办的圆满红火。
说干就干。
这是她第一次操办寿辰,本着要让大家大开眼界,她事必躬亲。
镇子上最出名的酒楼。
最好的大师傅,在寿诞那日定下了。
蔬菜瓜果,也找了靠谱的人,在那天专门送过来。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府里家仆的衣服,在那日要换上统一干净喜庆的。
那日的菜色敲定好。
还要定好那日邀请的宾客。
说真的,虽然只有寥寥几个,但她仍旧设计请帖,斟酌字眼。
小姑娘家爱操心,乔老太爷也就由着她去了。
其实那日他本来还打算独自一人,高高兴兴的听唱戏呢。
梨花苑啊,头五年他听完那场戏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了。
这次也算阴差阳错下,一解夙愿吧。
…………
时间过的飞快,在乔湘禾忙忙碌碌中,终于迎到了祖父的生辰。
这时,空旷的院子里已经挂满了红绸彩带。
院子里家仆换上整齐利索的新衣,那些从别处暖房搬来的花卉,也给冬日平添了几分喜庆色彩。
她跟大师傅定好了菜色,只等着客人上门了。
刚到半晌,门外就热闹起来。
最先到来的是白鹤书院的山长夫妻。
纪山长见到这么个大姑娘,还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小的时候啊,流着鼻涕脸蛋黑红,哎呦……”
话还没说完,腰侧就被夫人使劲拧了一把。
挡住他吃痛的面孔,山长夫人摸着对面明显带些不悦的姑娘的手,歉疚不已,“他吹了风脑子糊涂着,这会胡言乱语,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是我福薄,没能有孙子,不然啊……”
这夫妻俩一人刚正,一人柔和,倒是很好的把先前尴尬的局面补救回来。
乔湘禾还好保持着一分理智没跟客人吵起来。
被哄的差不多时,僵着脸把人迎到后院。
最主要的客人迎接到了。
剩下的就是些不太相熟的,比如那日一起吃过饭的县太爷还有零星几个富商。
来者都是客,还是为了给祖父庆祝,于情于理都不能把人给撵走。
客气的把人迎接到里面,她又开始了繁忙的招呼。
忙的晕头转向之际,她喊来了下人。
“跟戏班子那边交代一下,等席面撤走了,他们就马上开演,知道了吗?”
仆妇点头,领命后没马上离开,倒是走到她身后,开始给她揉着额头。
“姑娘真是长大了,这两日操办起寿宴来,有鼻子有眼的,要是老爷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多欣喜呢。”
她没睡好,下人揉着额头的动作,确实缓解了她不少疲惫。
“你呀,别哄我了,我这点水平,到娘跟前完全不够看的。”
多少是个心意而已。
“对了……”
她舒服了一阵,催促她快去吩咐。
仆妇察觉到她的动作,又轻笑道,“您已经交代了好几遍了,放心,那边有人盯着,坏不了事的!”
乔湘禾松口气,刚坐稳,又弹坐起来。
“我忘记了,还没交代下去中午要做长寿面,今年特殊,这个得我亲自做才行!”
她也不让人按了,风风火火起来,又起身去灶房了。
不过惊慌下俩人谁都没注意到,一个颜色漂亮,珍贵的精致手串,落到了她们先前呆过的石桌上。
他们刚走不久,一道人影在石桌边徘徊。
来人捡起那串精致昂贵的手链盯了许久,犹豫许久,到底没克制住心底排山倒海的欲望,将其收入怀里。
趁着四下无人,蹑手蹑脚离开。
正午后阳光和煦,宾客们吃饱喝足,移步到后院。
宾客落座,好戏开席。
乔家老宅有台榭,当紧锣密鼓开始时,装扮好的角儿们陆续登场。
唱的是梨花苑最出彩的曲目,装扮上熟悉的画面跟身影,但是……
上面唱的热闹,下面几人面色有些异样,甚至没多大会功夫,白鹤书院的山长,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此时戏台上,正步入高潮。
农家女横眉冷竖,咿咿呀呀的指责着负心汉。
乔湘禾手撑着脑袋,不耐烦的打了个呵欠。
这种老生常谈的戏码,她在汴城已经听了无数次,真不知道在这个特殊的时日,大家凑到一起听这个玩意又是为了什么。
他祖父的脸色都快跟戏台上负心汉的脸色没什么区别了。
她听得无趣,挥手示意一个下人过来,交代她去准备几个暖炉,午后虽有些和煦阳光,但没多久温度就会降下来,满院子有好些老人家,别冻坏了才好。
下人得了吩咐离开。
她视线在落到自己手腕上的时候,忽然一惊。
“我手串呢?”
在她及笄礼上,她祖母送她的那个手串哪儿去了?
祖母去世两年,那是她生前最宝贝的东西,这次出门她特意带在手上的,怎会不见了呢?
一瞬间,她紧张的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今日她一直在院子里,没去过别处,所以就算丢失,那也还该在府上。
今天去的地方都能数的出来。
心里稍稍镇定了下,有宾客在她没有声张,只是让下人先去寻找一番。
只是,不多会,她声音拔高,“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