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可是个人精,一瞧见有戏看,悄无声息的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看戏,心想着大嫂和三弟妹这回有好果子吃了。
徐氏之前去府城的时候,整天被大嫂骂,被三弟妹无视,她那时候还没来得及告完状,娘就忙得不可开交,还督促她去念书,现在好了,她发誓,大嫂和三弟妹绝对互相告状!
哎?
家里还真出事了?
安满月有种不好的预感,本想喝口水润润嗓子,可手边桌子上两个茶杯都没。
还是她的小棉袄宁雪语乖,忙跑出去倒了杯水端进来,递到她手边。
“你也坐这儿听着。”安满月之所以不让宁雪语出去,就是想着宁雪语年纪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学着点。
宁雪语乖巧地应下,坐在安满月身边,低头不语。
安满月喝水润润嗓子后,便将茶盏放到一旁的桌上,神色淡淡,说道:“行了,说罢,究竟出什么事了?”
“娘,”说话的是老大媳妇李氏,她泪眼汪汪地看向安满月,哭着说道,“我男人他、他跟咱村的刘瓜妇好上了,呜呜……”
李氏拿着帕子摸着泪,爹娘回来之前,她半点都不敢松懈,生怕自个男人直接将她撵出家门,整天夹着尾巴做人。
这会儿爹娘回来了,她就有了主心骨,自然敢说出来。
这可把来看热闹的徐氏给吓到了,她现在怀着孕,老贰很有可能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相好,若真是那样,到那时她岂不是和大嫂一样了?
不得不说,徐氏这脑补能力在宁家绝对是第一。
徐氏摸着大肚子,忙道:“娘,大哥这事儿做的不地大道!”
这话说后,安满月一个眼刀子就刮了过去,吓得徐氏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刘瓜妇那事儿是谁主动的?”安满月觉得宁老大不是那种缺心眼的人,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到两次?
“娘,刘瓜妇那小妮子特别有心机,我……”
李氏边哭边把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宁永川和安满月不在家,宁家对外都是宁泽仁和李氏做主,村里有人成亲,他两自然要带着宁家人过去吃喜酒。
这吃喜酒不要紧,可谁也没有想到,刘瓜妇在酒席上相中了宁家老三,要知道宁家男丁到成亲年纪的也就只差宁泽礼一人了。
刘瓜妇今年十七,刚嫁到婆家,男人进山打猎被熊瞎子吃了,村里人都说她克夫,可即便在婆家不招待见,但是村里人对她还不错,毕竟她长得漂亮。
刘瓜妇在宁老大一和宁老三上茅房回酒席的路上,故意装作脚扭了,想让宁老三扶着她,但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宁老三实在是太老实了,非说要回家拿药箱,丢下宁老大一和刘瓜妇两个人就跑回去了。
为了沟引宁老三,刘瓜妇可是下了血本,穿着一个坦胸露乳的衣服,结果宁老三跑了,她本来想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等宁老三回来,毕竟戏要做全套,可谁知,宁老大瞧上她了。
宁老大找了个草垛子就把人办了,这事儿要是只有他们自个偷偷摸摸的到还好,好巧不巧被所有人都发现了。
李氏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跪着爬到安满月跟前,哭喊道:“娘,我该咋办!”
李氏知道,这个家唯一能够救她的只有婆婆安满月了,公爹考中举人,哪怕日后没有男人在身边,指望公爹指望儿子,她也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被扫地出门。
“行了,你起来吧。”安满月弯腰将李氏扶起来,说道,“我不在家,你就是当家人,这点小事情你应该做的了主。”
李氏欲哭无泪地看着婆婆,她倒是想做主,万一被休了可怎么办?
“娘,这事儿,我……”
安满月看着满是求生欲的李氏,知道老大跟李氏之间可能真的出了问题,说道:“只要你没问题,宁家长媳永远都是你!”
不过,李氏确实要好好挑教挑教,不然这李家长媳担不起事儿到了外面也是件麻烦事儿。
李氏有了安满月这句话,就像是有了定心丸,感激道:“谢谢娘。”
“行了,回去坐着吧。”安满月目光落在老三媳妇苏氏身上,问道,“家里可还有其他事儿?”
苏氏犹豫地看向李氏。
李氏冷哼了声,说道:“娘让你说你就说,你看我算什么事儿!”
苏氏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娘,咱家的菜方子被、被大哥卖了。”
苏氏一直管着镇上饭馆厨房的事情,有些菜也只有她知道菜方子,眼泪也落了下来,低声啜泣,“大哥说,三哥病倒要看病,家里银钱不够,说让我拿菜方子抵押……”
得了,后面的事情不用苏氏说,安满月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估摸着老大卖了方子拿着钱走人了。
安满月又问了问其他的事情,宁泽仁现在特别有能耐,把她们留在家里的伙食费花光了不说,还把菜方子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
“这些事儿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也累了,要先歇息。”安满月将众人打发走了,自个回屋歇着,老大这事儿有点难办。
约摸一个时辰,宁永川从族里回来。
安满月便将这事儿跟宁永川说了,最后说道:“要不单独把他分出去单过,省得放在眼前闹心。”
“怕是不能了,族长那边也跟我说了这事儿。”宁永川眉头紧拧着,疲惫地坐在床上,捏了捏鼻梁,“我要是不是举人倒没事,将他分出去也没事儿,但是现在要是将他分出去单过,旁人会说我苛待长兄留下的孩子,怕是会辱了我的名声。”
安满月到没想到这事儿,不过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这事儿简单的很。”
“嗯?”
“不过就是我吃点苦头罢了。”安满月将脸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轻笑着,“我觉得我们再怎么说老大,他都不会把我们说的话当真,他就是觉得我们不敢把他分出去单过,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宁永川点点头。
“今晚你就训斥他几句,装作苦恼的样子,然后再给老大媳妇一颗定心丸就好。”安满月莞尔一笑。
宁泽仁想在宁家混吃混喝胡作非为,那好啊,她就让他在宁家呆不下去。
当晚,宁永川就这么训斥了宁泽仁几句,宁泽仁这回倒是很有眼力劲,说来说去就是“我知道了”四个字,也没说过要悔改之类的话。
接下来的几日,宁永川跑族里,而安满月则是在家里应付女眷们,不光有村里人来道喜,还有镇上的有钱人家送东西。
安满月舍得花钱,这流水席也办得热热闹闹。
忙活完这些,安满月就盯着刘瓜妇和宁老大,从李氏口中得知,那两个人趁着大中午众人回家歇息又去了河边。
安满月带着李氏和苏氏一道去河边洗衣服,路上遇到其他几个妇人,那些妇人听闻她要去洗衣服,为了讨好她,连忙捧着衣服追了过来。
到了河边,众人就瞧见宁泽仁和刘瓜妇站在树荫下有说有笑。
李氏看着那两个人亲密的样子,眼睛被刺的生疼,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有这么笑过。
安满月将洗衣服的东西交给老三媳妇,抬脚走了过去。
“娘。”宁泽仁瞧见安满月随口叫了声,完全不把安满月放在眼里,毕竟他做得在再怎么过分,爹也不会把他分出去单过,他现在是公子哥了,怎么就不能纳妾了?
“这就是小刘呀,长得真好看。”安满月完全不在乎宁泽仁对她的态度,笑着说道。
刘瓜妇似笑非笑地看了安满月一眼,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娇滴滴地叫了声“举人夫人”。
“叫我举人夫人多见外了,叫我安夫人就好了。”安满月说着,将手上的银镯子退下来,想要拉过刘瓜妇的手她戴上。
宁泽仁一脸怀疑地看向安满月,伸手拨开安满月的手,生怕安满月给他的心上人下毒。
不远处站着的那些洗衣服的妇人,一直都在偷看安满月,眼见着安满月被宁泽仁推下水,一个个都惊住了。
“娘!”
“娘!”
李氏和苏氏两个人慌忙跑进河里,心想着完了,公爹这次肯定要记恨上她们了,毕竟婆婆在公爹的眼中太重要了,估计整个宁家都比不过婆婆一个人。
安满月被宁家老大落水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杨村。
宁永川在族里跟族长商量事儿,一听到这事儿,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宁家族长眼睁睁地看着宁永川走了,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说什么,宁泽仁那个蠢货把永川他媳妇推下水了?”
“爹,”宁族长的儿子宁柱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的,所有人亲眼瞧见的。”
宁族长一听,脸瞬间变得苍白,低声咒骂道:“宁泽仁那个蠢货,柱子,叮嘱下去,那件事情谁也不准说出来!”
宁柱子点头应下,抬脚朝着外面跑去。
“宁泽仁,你他娘的就是个蠢货!”宁族长低声咒骂了几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宁永川一定有大动作,他就怕他这个族长位置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