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顾衍救了她

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走了少走的那一边,就在他疾步下山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呼救,他记得那个方向好像是有个废弃的陷阱的,难道是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了?

走近后听到声音还有点耳熟,不会吧,顾家小娇娇应该不会跑到山上来吧?想着他加快了脚步,然后就看到了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一个小娘子坐在几个尖刺的中间,正可怜兮兮的哭着,那个粉面娇娃不是顾卿芝又是谁?

听到声音,小娘子抬起头,一脸泪汪汪地喊着“顾衍哥”,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顾衍的心不由地软了。

许是太害怕,她竟然晕了过去。

这下,顾衍心里焦虑了起来。

他焦急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附近有一棵大树,树上缠着好大一片藤蔓。

于是紧走几步上前用力扯下几条藤下来,掂了掂,还挺长的,下到陷阱足够了。

他双手快速翻转,几下就编好了一条粗大的绳子,一端系于大树,沿着绳子另一端下了陷阱。

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顾卿芝从陷阱里背上来时,顾卿芝竟然还没醒,这下他更急了,赶忙背着她往山下跑,跑得太急了中途还摔了好几下,为了护住背上的小娇娇以至于自己的脚被树枝叉伤出血都没有发觉。

那时他没有想太多,一心想着赶紧把她背回家找大夫看看,谁知道人是背回来了,可他一言还未出就被关进了柴房。

他还隐约听到“扫把星”“祸害”之类的。

原本想拍门解释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耷拉了下来,算了,他转身在柴垛上坐了下来,才发现脚跟钻心地痛,掀起划破的裤脚,脚跟至小腿处好几处血淋淋深可见骨的伤口。

看着十分吓人。

可是少年好像看不到那些伤口一样,甚至还有些痛快的想着,痛吧,痛吧,只有狠狠痛过才能清醒。

要不然怎么还能一时冲动又把人救上来了呢?前几年落水的那次教训还不够深?

顾衍屈起双膝,抱着双膝出神地想着。

五年前爹爹去世后,娘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留下他们三兄妹相依为命,但,那时好歹还有翁翁护着,二叔时不时的帮衬。

但三年前翁翁去世之后,扫把星和天煞孤星之类的说法不知何时起便是牢牢扣在了他身上,二婶对他就更不待见了,二叔想帮衬都只能偷偷摸摸的,两个堂兄弟也被二婶管束着不与他亲近。

最离谱的是这顾家小公主,路上就算摔个跤,只要他在附近,都能跟他扯上关系。

这次她掉进陷阱又受了伤,她们又哪里会轻易放过他呢!他自嘲地想着。

不是早习惯了嘛?少年把头埋进双膝间,稚嫩的眉宇间染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力,乌黑的眸子里一片灰暗。

不是没有抗争过,但那又能如何呢?

为了弟弟和妹妹能好过一点,他默默地咽下了这些伤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好像没有多久,柴房的门开了,他的二婶竟然破天荒的跟他说话了,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她有些不耐的又说了一遍,他才知道她竟然叫他回屋里去,说是找了李大夫给他看伤口。

顾衍浑浑噩噩的回屋后,犹有些不敢置信。

没多久李大夫就上门了,他仔细地为他检查伤口后给他清洗完后上了药,还交待他这几天就不要外出了,等伤口痊愈才能出门,要不然恐留下不利于行的后遗症。

直到躺在床榻上顾衍还感觉自己在做梦,这次,竟然没有被打骂,也没有被禁食?只是关了个柴房还请了大夫来治伤?他恍然觉得做了个美梦,如果这是个梦,就让他一直在梦中不要醒来吧……

恍恍惚惚之际顾衍似乎听到了敲门声,紧接着略微耳熟的声音再次传来,“顾衍哥,顾衍哥,我进来了哦。”

随后门吱呀一声响起,欢快又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感觉床榻边似乎站了一个人,睁了睁沉重的眼皮,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小小的身影,很是眼熟,昏沉的脑子迷迷瞪瞪想着,是谁呢?

娇娇软软的声音近在咫尺,“顾衍哥,你好点没有呀?我给你带了馒头和粥,你饿了先垫垫肚子哦。”

床榻边那道身影小声地自言自语,看床榻上的人似乎没什么反应也不恼,小嘴继续叭叭叭地说着,“我把东西先放这里啦,你醒来先垫一垫就好,娘亲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哦,到时饭点我再来叫你呀。”

说着她将手里的托盘轻轻放在床榻边的矮柜上,又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顾衍的脸色,再看看他明显已经经过处理的伤口,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顾衍哥的这道大劫应该过了吧?

此后应该不会再有脚伤这件事纠缠他十几年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

顾衍只觉得鼻尖袭来一抹淡淡的清香,片刻后又远离。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扭头望向那抹清香离去的方向,看见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熟悉背影。

随着门吱呀一声响,屋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顾衍转头发现床边矮柜上果然放着一个木托盘,盘子里放着一碗粥和两个白面馒头,正散发着淡淡的麦香,刚才真的有人来过,不是做梦?

这时候才感觉肚子真是饿得慌。

早上出门时他带了两个杂粮馒头,一天就吃了这些,对于他这个正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子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何况,算算时辰,估摸着已经是申时了。

顾衍撑着双手慢慢的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伸手拿起一个馒头慢慢咀嚼着,他想着刚才听到的娇软又耳熟的声音,似乎是顾家小公主的声音?

可是,她平时不是连看他一眼都嫌恶心嘛?今天又怎么还会关心他,特意给他送吃食,还一口一个“顾衍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还在做梦?

两个大馒头和一碗白粥下肚,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满足。

自翁翁去世后他再也不曾吃过这么松软又好吃的白面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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