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可能是误会了,卿姝待人一向真诚友好,与人相处也都很融洽。”盛怀瑾正色说道。
余星瑶心一沉,露出失落受伤的神情:“或许是我不太好相处吧。又或者,风言风语听多了,我也变得格外敏感起来,误会了卿姝妹妹。”
盛怀瑾低头,过了片刻说:“那些不愉快的前尘往事都忘了吧,人还是要往前看。”
“嗯。”余星瑶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我不送表妹了。表妹有没有多带人手?”盛怀瑾挑眉问。
“多带了人手,听闻卿姝妹妹出事,我近来出门都特意多带了人。”余星瑶轻声道。
“那就好。表妹早些回去休息。”
说完,盛怀瑾朝前走去。
走到萱和院门口,他突然回头,望了望余星瑶的背影,似乎在思索什么。
上了马车以后,丫鬟看余星瑶脸色不太好,便低声说:“郡主小睡一会儿吧。”
“睡不了。”余星瑶靠着车厢壁,露出痛苦的神情。
丫鬟心疼地帮余星瑶盖了一条小毯子。
“我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两行清泪滑落,余星瑶哽咽难言。
“郡主要好好保重身子,才能报仇雪恨,才能保住郡王府长盛不衰。”丫鬟劝慰。
余星瑶默默擦掉了眼泪,吩咐道:“去董家。”
痛苦难耐的时候,她就去找赵曼香的麻烦。
只有折磨赵曼香,才能让她得到暂时的喘息。
马车停在董家门口,余星瑶扶着丫鬟的手,走进了董府。
董员外被放了回来,他如今识相了,再不敢妨碍余星瑶报仇。
余星瑶从中得到了隐秘的快乐:赵曼香以为的庇佑,压根庇佑不了她一分一毫,她的丈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
余星瑶长驱直入,来到赵曼香居住的正院,却四处都没有寻到赵曼香。
就连董员外都不见了。
“赵曼香去了哪里?来人!给我搜!”余星瑶惊愕至极,当即命人去郡王府唤了帮手搜寻。
然而,郡王府的人把董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赵曼香。
怎么可能?!
余星瑶悻悻地回了府,命人将余沐白寻了来:“你不是派人盯着赵府吗?为什么赵曼香会跑了?”
余沐白面色阴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派人在查了。”
余星瑶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余沐白:“你也该能挑起郡王府的大梁了,为何还会出这样的纰漏?”
“近来大理寺需要操心的事比较多,赵曼香那边我疏忽了一些。”余沐白简略地回答。
“别怪姐姐急躁,爱之深才会责之切,郡王府的担子都在你身上,姐姐也是希望你好。”余星瑶语气缓和了些。
“我明白。”余沐白敛眉。
“赶紧找到赵曼香的下落。沐白,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余星瑶郑重其事地说。
“知道了。但是,姐姐也该明白我的底线。”余沐白眼睛如寒星一般看向余星瑶。
余星瑶呼吸一滞,摆了摆手,示意余沐白离开。
母亲这些年太过软弱了些。
她既然回来了,就要好好整顿整顿郡王府。
过了几日,余沐白亲自来到许家,告诉许卿姝,当日刺杀她的人,是一伙游窜到京城的贼寇,贼寇穷途末路,恰好遇到她晚归,便想杀人劫财。
闻言,许卿姝皱眉对余沐白说:“他们当时没有劫财的意思,上来便直接想要我的命。”
贼寇但凡提出求财,她岂会为了区区身外之物,折损国公府三条人命?
“他们交代,若是留了活口,必定被报复活不成,所以必须把你们杀干净,再劫走钱财逃跑。”
“当真如此?没有其他内情?”许卿姝直视余沐白的眼睛。
“你信不过我?那你尽管托人查。”余沐白陡然变得极其冷淡。
“郡王世子处理的案子,必然算无遗策,毫无纰漏。此番多谢郡王世子。待我康复之后,一定亲自登门拜谢。”许卿姝微笑。
余沐白淡漠转身,走出了房间。
很快,到了许洪生动身北上的日子。
他临行前夜,也是许卿姝留在许府的最后一夜。
许洪生在灯下与姐姐说着悄悄话:“我查到,余星瑶身边有一个会功夫的侍女,名叫鸢尾。在你出事的前两天,她曾经离开过京城,去了山西的一座山里。而刺杀你的歹人中,便有两个山西籍贯的。”
“光华寺的住持那天的确做法事耽误了一些时间,做法事的人家与卢家关系密切。所以,如果余星瑶有心拖延住持,是能够做到的。”
许卿姝低头摆弄着菩提手串:“这些只能说是间接的证据,正儿八经摆出来,倒会被人认为是在捕风捉影。”
“是,我还会再查,但是姐姐务必要提防余星瑶。或者说,余家所有
的人,你都要格外当心。”洪生叮嘱。
“我明白了。”许卿姝朝洪生笑了笑。
军令如山,身为朝廷的将领,尽管十分不放心,洪生也不得不离开了京城。临行前,盛怀瑾来接许卿姝,洪生将刺杀现场发现的那块令牌交给了盛怀瑾。
又过了两个多月,初夏时节,许卿姝的身子才得以康复。
这一日,郡王府举办赏荷宴。许卿姝自然要盛装出席。
她如今对郡王府可是好奇得很。
郡王妃拉着许卿姝的手上下打量,含笑道:“气色不错,可见你听大夫的话好好养伤了。”
“让尊长们担心我,我已是不孝,岂敢不好好养伤,再惹尊长担忧?”许卿姝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瞧着卿姝性子比以前活泼了不少。”郡王妃笑着对国公夫人说。
“年轻人活泼些好。”国公夫人含笑说。
谈笑了片刻,许卿姝与同一辈的人出来闲聊,恰巧遇到卢兴华。
卢兴华拉着许卿姝的手笑道:“ 你也太客气了,送来那么大一座白玉观音。”
“世子的救命之恩,送什么礼物答谢都嫌不够分量。那座玉观音是光华寺住持亲自开过光的,是我的一点心意。”许卿姝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很有亲和力。
卢兴华似乎很喜欢许卿姝,每次宴会,她都拉着许卿姝聊个不停。
许卿姝瞧着她是个心思单纯坦率的。
“是不是求子的?”卢兴华悄悄问。
许卿姝本不想点破,此时也只得点了点头。
“算你懂我。”
“世子妃别太着急,你心情放松些,反而更有助于受孕。”许卿姝耳语。
“我哪里放松得了?大姑姐自回来就总在沐白耳边念叨子嗣的事,如今,我瞧着沐白都有些躲着大姑姐了。”卢兴华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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