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吧。”冯一一看着他,温柔的说。
谢嘉树摇头,还顽劣的沖她笑了笑,“我现在不告诉你,明天我再告诉你。”
冯一一揪住他衣服领子,眯了眯眼睛,威胁说:“谢嘉树,你要是胆敢耍我的话,我不会放过你哦!”
她怀疑他故意恶作剧,谢嘉树心里既苦涩又觉得稍稍安慰,俯身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
“冯一一,”分开时他正色对身下被吻得气喘吁吁的人说:“你记住你刚才发过誓了,你要是敢不遵守,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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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谢嘉树难得没有卖弄他的小魔王,只是一整夜他都从冯一一身后抱着她睡觉,现在已经是三月的天气了,晚上并不那么冷,被这么大只还会发热的抱在怀里,温度实在很高,冯一一半夜热醒了好几次,脖子里都感觉湿湿的了,可是推开他一点点他都会察觉,丝毫不讲道理的把她抓回来,紧紧抱在怀里他才肯继续睡。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临窗的位置、窗户开着,微暖的春风轻轻从外面水面吹过来,冯一一吃着菠萝炒饭、困的眼皮直打架。
谢嘉树今天却兴致很不错,看着窗外景致,很怀念的问她:“你还记得这儿吗?!”
“记得啊,”冯一一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笑,“以前你经常来这里吃饭,一个礼拜来好几次。”
谢嘉树白了她一眼,“那还不是因为你说这里的菠萝炒饭好吃?!我那时候又不好意思问你喜欢吃什么,你说这里好吃,我就只能一直带你来这里——我自己当时都吃得想吐了好吗!”
冯一一笑喷了:“谢先生忽然这么真情告白,谢太太起鸡皮疙瘩了。”
“冯一一你别笑。我一直很怕失去你,真的。”谢嘉树完全没有跟她说笑的意思,很认真的看着她说,“你或许觉得你可以有其他的选择走完一生,但是对我来说,我没有。”
冯一一听得心头猛跳,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柔声问:“嘉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现在告诉我吧。”
谢嘉树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慢慢的说:“你记得你昨晚发过的誓。”
“嗯,不管是什么事,我和你一起面对。”冯一一肯定的说,“我们结婚了,我们是夫妻。”
慢慢的,谢嘉树喉头上下动了几下,然后他语气平静的说:“我们的婚检报告出来了,医生说因为我不是rh阴性血,所以我们的孩子只要血型和你的不一样,就很有可能会发生新生儿溶血的情况,母亲也会有大出血的风险。”
冯一一抓着他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谢嘉树反手握住她的手。
“那说明什么?我……不能生孩子?”她声音变得很僵。
“不是的!只是我不愿意冒这个险,”谢嘉树缓缓的摇头,解释说:“如果你怀孕,第一胎是溶血,那么以后再怀几乎都会是溶血的,而且你的血型太特殊,不能轻易流产……太危险了,所以我考虑再三,暂时我们先不要孩子为好。我也确实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心理准确。”
他后面再说什么冯一一已经听不太清楚了,整个人呆在那里,她眼神都空了,木着脸,脑子里嗡嗡嗡嗡的……就和当时以为冯妈得了绝症时一样。
“嘉树……”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轻声叫他。
“我在!”谢嘉树肯定的回答说。
“怎么能没有孩子呢……”冯一一摇头,“不行啊……”
“那你想想我,你替我想想: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谢嘉树语气克制的说,“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答应了我、和我一起面对。”
说到这里他用力顿了顿,情绪稳住了,他才继续说:“还有,现在只是我们单方面的在做选择。你并不是不能生孩子,医生也只是说你的情况特殊,叫我慎重考虑。我已经把沈轩叫回来了——我请求他回来的……他是国内外目前处理rh阴性血病例经验最丰富的专家医生,当时盛齐光的病就是他组织了医疗小组、一手治好的。我们如果真的想要孩子,叫他想办法!现在医学昌明、科技发达,试管婴儿、代孕……什么都可以。”
我会尽全力为你达成心愿,只要你不离开我。
他说到沈轩和盛齐光,冯一一心里顿时有了底!
盛齐光是盛承光姑妈的儿子,盛家一家都是rh阴性血,而沈家从沈轩太爷爷起就给盛家看病了,对rh阴性血的研究几乎是世代相传,当初盛齐光的病花费了不计其数的物力人力,但最终还是治好了,齐光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童装设计师。
冯一一当年是亲眼看着齐光去欧洲接受手术、健康归来的,当时她还暗自感慨过:幸好是盛家有钱,换做她要是生了那种麻烦的病,肯定早就挂了。
现在她也并没有生病啊!而且她有谢嘉树,盛承光是如何对齐光的、谢嘉树对她只会比盛承光做得更好。
她相信谢嘉树。
只是这样想着,对他的愧疚就变得更多更多了:“嘉树,对不起……”她呆呆的对他说。
谢嘉树一直紧紧盯着她的目光一动,表情忍耐的说:“别胡说八道!”
冯一一还是没忍住流眼泪,他伸手替她擦,轻声的说:“你怎么没怪我不是rh阴性血呢?你要是和承光哥生孩子,就没这事儿了。”
他这话太混蛋了,冯一一哭着生气,气出了一个鼻涕泡……谢嘉树嫌弃的用手指揩掉了,继续轻声的说:“是我用尽手段拖着你陪我一辈子的,我也只想要你陪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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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冯一一果断的辞掉了h市的工作,然后冯妈出院回家、替她准备婚事,接着冯一帆从海南出差回来、被冯一一爆捶了一顿……
一个月后,春暖花开,婚礼的日期已经近在眼前,沈轩回国的安排也提上了日程。
孩子的事情谢嘉树和冯一一商量后决定两边家里先都瞒着不说。谢嘉树心里打鼓,怕以后时间一长肯定骗不过冯妈那只老狐狸,冯一一这边则是怕谢嘉云知道了之后会生气。
不过谢嘉树满不在乎的告诉她说:“我姐她瞒着我的事情更多,我这点算什么啊。再说她现在怀着第二个孩子呢,已经说好了跟我们家姓谢,我们不打算要孩子的话她这个就算我们的了,以后我手里的长乐集团股份都给她的孩子继承——她才不会生气呢。”
冯一一:……
养谢嘉云的孩子?想想都觉得背上发寒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的那天他们去婚纱店里试婚纱了,冯一一第一次试穿她的婚纱,整个店这天都不工作、只接待他们这一单,当围着她试衣间的帘子“唰”的拉开,外面谢嘉树喋喋不休的废话戛然而止。
“我的天……”他慢慢的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她站在试婚纱的圆形台阶上、比他还高,谢嘉树仰望着她,表情都茫然了。
他小时候曾经有一只读童话故事的机器陪他睡觉,虽然没几天就被他故意摔坏了,但是他听过那只机器给他讲的公主的故事。
他那时候能够幻想出的公主的模样,也不过是现在眼前的她。
他此刻的目光实在太过深情陶醉,冯一一心生温柔,情不自禁的低头在他额间甜蜜的轻轻一吻。
谢嘉树伸手勾她,她更加甜蜜的与他脸贴脸,然后就听到他在耳边说:“你真像一棵落了雪的圣诞树。”
……
冯一一当着一屋子正偷笑的工作人员的面,狠狠拧了他的耳朵!
谢嘉树“哎哎哎……”的叫起来,设计师连忙上前为他解围,叫助手把冯一一腰间的绑带再收紧半寸试试看。
谢嘉树在一边揉着耳朵开心的说:“再收两寸吧!腰细一点更好看呢。放心吧这两天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吃东西!”
冯一一:“呕……”
她不是开玩笑,她真的想吐——腰间的绑带一勒紧,她觉得胃里一阵难受的翻涌,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谢嘉树却以为她故意开玩笑呢,很捧场的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婚纱店的工作人员见多了这种事,连忙替她松开腰间的绑带,然后两个人为她托举裙摆,另外两个人扶着她去洗手间。
谢嘉树跟过去的时候还觉得莫名其妙,在洗手间外面被设计师拉着低声的问:“怎么也不说一声啊?现在月份还轻吧?腰身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这话令谢嘉树心头一震,当场脸色完全变了。
等冯一一从洗手间出来说可能她早上吃的东西太油了,他神情如常的说:“就你事情多!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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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婚纱店,冯一一发现他叫了司机过来,奇怪的问:“你要去出差吗?”
谢嘉树不可能告诉她他现在手抖的不能开车,轻描淡写的说:“沈轩回来了,我们去他那儿——开不开心?期不期待?”
居然还能开玩笑,谢嘉树简直都佩服他自己。
冯一一白了他一眼。
谢嘉树对她笑笑,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
“哎……你手上怎么全是汗?”冯一一伸手去摸摸他额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谢嘉树歪头靠在她肩膀上,幽幽的说:“妈妈我的小*好疼……”
冯一一:“……滚!”
他和平常一样贱,冯一一压根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两人手牵手走进医院,被抽血的时候冯一一以为是例行检查、还把脸埋在他手心里撒娇。
等到沈轩拿着报告从楼上急急的下来,冯一一还没来得及酝酿好久别重逢的情绪,就见沈轩一副恨不得抽谢嘉树两巴掌的神情冲过来:“已经六周了!你怎么搞的?!”
谢嘉树居然还能看起来挺轻松的笑说:“人太能干真的没办法……”
一时冯一一还没反应过来,谢嘉树从蓄了小鬍子更显迷人的沈院长手里抽出报告,哗啦啦的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妊娠六周”几个字刺得人眼睛都发疼……合上报告,谢嘉树闭了闭眼睛,伸手把一旁的冯一一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