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璟从长公主府回来后就去见了齐王。
谢家谋逆案大理寺那边已准备结案。前几日大理寺卿张大人入宫面圣时,不知何故梁太宗大发雷霆,将刚换没几日的白玉镇纸摔得粉碎,张大人从紫辰殿出来时满脸狼狈。
朝中大臣私下里暗自打探,偏大理寺的口风紧得很,竟是半点消息也探听不到。
所以齐王今日才顾不得赵怀璟新婚,硬是将人喊了去。
赵怀璟忙了一日,刚回到王府就被沈心月的丫鬟拦住,说沈心月身子不适,请他过去。
赵怀璟到听竹轩时,沈心月正倚在榻上掩嘴咳个不停,一张脸苍白如透明,眼眶却红着,一看便是哭过。
一旁的婢女头垂得低低得,支支吾吾道:“禀王爷,今日王妃过来探望小娘子,然后……小娘子就落水了。”
这话说得微妙,赵怀璟眸子黯了黯,看向沈心月:“是这样吗?”
沈心月已经止了咳,她扭头看向窗外,片刻后才闷声道:“不怪别人,是我自己不小心。”
赵怀璟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孙嬷嬷:“请府医看过了吗?”
孙嬷嬷:“禀王爷,请宋医女看过了,小娘子只是落水受寒受惊,并无大碍。”
赵怀璟点点头,声音带了几分冷意:“今日小娘子落水时近身伺候的是谁?”
方才开口的婢女哆哆嗦嗦道:“禀王爷,是……是奴婢。”
赵怀璟吩咐孙嬷嬷:“此婢女服侍主子不尽心,还意图构陷王妃,带下去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置。”
话落房里的人都怔住了,婢女慌忙跪地求饶,沈心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赵怀璟:“璟哥哥……”
赵怀璟是何人,婢女那点小心思怎能瞒过他,他不觉得徐楚楚会傻到众目睽睽之下推沈心月落水。
他视线落在沈心月脸上,片刻后淡声道:“心月,本王答应过沈将军会照顾好你,但身体终归是你自己的,本王不希望再有今日这种事发生。”
沈心月苍白的脸僵了一瞬,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道:“我知道了。”
赵怀璟并没有多少耐心,吩咐婢女仔细照料沈心月后便抬脚走了。
赵怀璟回到正院,推开门进去时,屋里三双眼睛齐刷刷朝他看过来。他顿了一下,眉头微挑看向徐楚楚。
他真没想到徐楚楚嫁过来第二日就能搞事,所以此时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便来了兴致,故意板起脸,看她要如何说。
赵怀璟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徐楚楚起身试探着道:“王爷,您回来啦,心月如何了?”
赵怀璟走到圈椅旁坐下:“并无大碍。王妃今日在府中做了何事,过得还可有趣?”
徐楚楚噎了一下,觑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去听竹轩和心月说了会儿话。”
赵怀璟:“哦?只是说了会儿话?”
徐楚楚抿了抿唇,索性不跟他绕弯子:“对,就说了会儿话,青萝和紫衣可以作证。沈心月落水和我无关,您不信我也没办法。”
她如此干脆倒让赵怀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二人对视片刻,徐楚楚一咬牙:“王爷若不信我,罚我就是。”
说完悄悄在自己腿上用力拧了一把,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赵怀璟顿了顿,起身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犹豫片刻曲起手指把她眼角欲坠未坠的泪珠揩掉。
他蹙着眉头,动作半点不温柔,语气也有些生硬:“本王不过随口一问,又没说你,何至于这样?”
徐楚楚抬起头看着他:“那王爷您信我吗?”
赵怀璟何曾被人这样逼问过,他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本王何时说过不信你了?”
徐楚楚心下一喜刚要开口,赵怀璟冷不丁又道:“王妃下次掐得用力点,就这么两滴眼泪如何能骗过本王?”
徐楚楚:“……”这人要是没长嘴就好了。
她装作没听懂赵怀璟的话,想了想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王爷,晚膳准备好了,咱们去用膳吧?”
用晚膳时,徐楚楚几次想开口问听竹轩那边说了什么,被赵怀璟一句“食不言”给堵了回去。
她闷闷不乐地用过晚膳,也无了打探的心思,回房后径直去了青萝房中沐浴。
待沐浴好回房时,有了昨晚的教训,她直接抱着被子去了外间的软榻。
赵怀璟也刚沐浴好,他穿着白色寝衣,长发披散,因为沐浴的热气,眼尾略带几分薄红,长身玉立抱臂靠在屏风上,慵懒地看着徐楚楚一趟趟搬来搬去。
徐楚楚收拾得差不多,一回头就看到这幅诱人的画面,怔了一下后,她脑子里快速闪过两个字:妖孽。
她慌忙移开视线,心道真要命,难怪美人计好使,要不是她早就知道剧情和结局,恐怕真忍不住要扑上去了。
她压下心里的慌乱目不斜视地再次往屏风里面走去,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竟有些同手同脚。
她尴尬极了,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赵怀璟靠在屏风上看着,见状轻笑一声,在徐楚楚走到屏风旁时,不经意地伸出一脚。
徐楚楚哪料到这人会出这招,一时不察被绊了一跤,惊呼一声往前扑去。
失去平衡时她下意识闭上眼,不料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而是跌入一个略有些硬实的怀抱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