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玉珠这县丞大人亲妹子的身份,过了门可就未必那么好用了,难不成还能用这个来压公公婆婆一头?简直笑话了!即便是皇家的公主,嫁了人,对公公婆婆也得守着规矩。
总之纪玉珠很快出嫁,成了赵公子的平妻。
至于她嫁过去之后过得如何?纪青青略想一想便知肯定不会顺心顺意。
丈夫并非真心,平妻势大,公婆偏心,她即便是县丞大人的亲妹子又如何?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纪玉珠的日子何止是不怎么顺心顺意,简直天天水深火热、一团乱麻,除了折腾闹腾还是折腾闹腾,天天气炸了肺的一副模样。
赵公子见佳人竟如此面目狰狞,那心思不淡也渐渐淡了,若她不是县丞亲妹,只怕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了!
这事儿在琳县上流阶层人家很快传开,众人背地里没有不叹息、没有不同情杨氏、厌恶纪玉珠的。
仗着兄长是县丞,便如此霸道横行,夺人夫婿,简直可恶。
可县丞大人到底是官,民不与官斗,且此事跟自家也没切身利益关系,自然也没人明着做什么说什么,也不敢对纪家如何。
但是,对于与纪家是正经姻亲的牛家,影响可就大了。
尤其是纪玉珍所到之处,若有若无悄悄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怪异、别有深意的。
连带着对牛夫人,许多人家也渐渐的变得疏离了。
如此霸道的人家,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谁平白无故的去招惹啊!
牛夫人那叫一个气啊!偏偏还不好说纪玉珍,毕竟如今他们牛家也还靠着纪家呢,连带着她对纪玉珍也不得不客气了许多。
纪玉珠这头水深火热,纪宝妹那里,又是另外一番状况。
说起来薛氏都有点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说,还是看着赵玄懿不在这儿,这才跟纪青青说了。
也不知是什么鬼孽缘,一名陶州孟家旁支的公子来到了琳县,纪宝妹无意中得知他出自陶州孟家,又见他长得颇为英俊,便动了心,跟纪玉珠一样的,执意要嫁。
当初她一心想嫁孟三少,谁知却被孟三少嫌弃了,三叔三婶他们还讥讽嘲笑自己自不量力,竟敢肖想陶州孟家的人!
虽然她最后死心了嫁给了卢家的人,但这依然是心底深处的痛。
如今机会到了眼前,自然要弥补弥补。
哼,不是说她配不上陶州孟家吗?倒要看看如今的她配得上配不上!
在纪老太太眼里,自己的闺女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即便嫁过了人也依然是好的。
便去跟罗氏、纪明光说道这事儿,让他们办成。
罗氏跟纪老太太做了这么多年婆媳,如今又在一块儿住了这么久,纪老太太是个什么德性她太清楚了!
罗氏故意显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吞吞吐吐的表示这事儿难办。
纪老太太一见她这样就生气,认定她是故意的,定要她做成不可。
罗氏再做出一副无可奈何、不得不答应的勉强模样,纪老太太这才满意离去。
罗氏冷笑,陶州孟家是陶州孟家没错,可皇帝还有几门子穷亲戚呢,真以为陶州孟家便个个都是好的?都是有钱富贵的?
这位陶州孟家的公子,不但是旁支,并且是跟主家关系老远的旁支的庶出,家里头穷得也就只有两套干净体面衣裳而已!
纪宝妹嫁给他还想享福?那是做梦!
她已经受够纪宝妹了,好不容易才寻访来这么一个人,料定纪宝妹会动心,果然,她动心了!
陶州距离琳县够远,只要纪宝妹嫁给了他,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把这讨厌的小姑子一脚踹远,以后自己的日子也能过得顺畅许多。
若不是她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成天作天作地、在老两口面前挑唆个没完没了,她也不会这么做。
罗氏“十分卖力辛苦”的将这门亲事办妥,纪宝妹如愿以偿嫁给了陶州孟家的公子。
那孟公子花言巧语,又有罗氏里外应和,将亲事在琳县办成,之后,便带着纪宝妹回陶州去了。
纪老太太和纪老爷子原本还有些不太满意,觉得应该在陶州举办婚礼,并且他们要过去参加。
可也不知怎么的被孟公子三句两句的给绕过去了。尤其那孟公子一委婉的提及纪宝妹是再嫁,不宜太大排场,家里会不喜,纪老爷子纪老太太哪里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一下子没了话说。
毕竟,自家闺女的确是再嫁,没毛病。
纪宝妹也是被这男人哄得昏了头,反倒帮着他说话。
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纪宝妹喜滋滋的跟着这孟公子离开了琳县,要去陶州首富孟家过她向往已久的锦绣生活了!
罗氏暗自冷笑,亏得她手里还有不少嫁妆,不然,就等着一天三顿喝稀粥吧!
说起纪宝妹的嫁妆,罗氏心里更是恨恼得牙痒痒。
原本她以为,借着为纪宝妹整理嫁妆的机会,自己应该可以玩一玩偷梁换柱的手段,从纪宝妹手里扒拉些值钱的好东西出来。
不说别的,单说之前纪宝妹出嫁的时候,纪青青那未婚夫送的那几件,就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还有之后薛氏给的一些,也很不错。
罗氏觊觎很久了。
可惜,她碰上的是比她还要抠门自私、还要护食儿的纪宝妹,也就注定觊觎只能是觊觎,不能变成现实。
纪宝妹出嫁前夕,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当然不能错过!
可惜,罗氏还是低估了纪宝妹的警惕心,加上有纪老太太做主,整理嫁妆这种事儿,她连边都没法儿沾。
非但没能占到纪宝妹一点半点儿便宜,反倒还被老太太逼着拿出了不少钱,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
纪青青听了这两人的亲事都挺无语的。
但对于纪宝妹远嫁,她也是乐意的,至少不会来找自家爹娘的麻烦了。
薛氏忍不住又抱怨道:“你祖母那心,真不知怎么说她偏好了,这又不是头一回出嫁,竟还逼着我们出大笔嫁妆,给了一百两银子、一对三两重的金镯子还嫌少,真是气死人了!我也没管,装聋作哑她爱生气便气去吧,咱们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