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小师妹,张师叔这件事情做的不地道,在云梦山谷的时候分明是你们二人一同合谋的,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现在也应该他来跟你确定后面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的,现在可倒是好,这一切竟然都让你自己来,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万一你不管了又该怎么办吗?
江绿芜思索片刻:张师叔很有可能并不是假装吐血晕倒。
你们想,他跟妻女失散多年,而诸暨从外表上来看是不是跟我们差不多大?张师叔之所以肯收他为亲传弟子很有可能也是因为此事,你们想自己灌输了全部精神情感的孩子竟然是魔尊,大家还要将他给杀了。
他为了保住孩子还就只能动手,你们说他的心理压力该有多大?会不会一瞬间所有情绪都爆发出来呢?
纵然他们走的是修仙问道的路子,可到底也不是什么神仙,还是肉体凡胎。
而肉体凡胎就少不了因为这些事情而感觉到痛苦。
闻人景共情能力极强,竟瞬间低落起来:说来也是,倘若换成是其他人,只怕都要崩溃了。
张长老平常最是严肃,可越是这样的人感情就越发内敛,爆发出来的时候才越发的吓人。
其实这样也好,不然的话他现在又能如何呢?
沈瑜叹了口气:不过我们为何今天晚上就行动,不会太紧张了吗?
大师兄,你这么想那么其他人也会这样想,何况今日所有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大家都焦头烂额的,我们也只能趁机浑水摸鱼。
江绿芜道:如若等大家都休整过来了,我们再来可就不好办了。
她挥手,三人脸上的面巾瞬间都戴上,身上还散发着黑气,看上去就跟魔族中人一模一样。
也正如江绿芜所说,今日太过慌张,所有人都在休整,这一路过来,竟是比往常还少了人看守。
江绿芜三人很快就摸到了地牢门口,正准备破坏掉锁,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你们想做什么?
江绿芜身子一僵,转身就对上了一双很熟悉的眼睛。
江月瑶。
江绿芜压低了嗓子:接我主回去,你休要添乱!
江月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道:江绿芜?
她的目光又从沈瑜和闻人景身上扫过。
沈师兄,景师兄?
江绿芜:……
沈瑜和闻人景:……
他们明明都已经被包裹成了这个样子,江月瑶到底是怎么认出来他们的。
你们过来劫狱?
江月瑶甚至准确的将他们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你们疯了不成?你们知道不知道劫狱会是什么样子的罪名?如果你们还想要好好的呆在源天剑宗就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见状,江绿芜倒是也不再伪装。
江月瑶,你现在立刻离开,就当成是没有看到过我们。
江月瑶急忙往前走了几步,又谨慎的看了下四周有没有人。
绿芜师姐,你寻常不是挺聪明的吗?如今却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过后,你无法跟任何人交代?
你还带着沈瑜师兄和景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江月瑶这幅样子倒像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似的。
既然你认为这一招根本就行不通,那你是过来干什么的?
江月瑶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总归不是毫无理由的。
我过来是找诸暨师兄问些事情的,我想他身为魔界的
魔尊,应该知道不少魔族的事情,拿这些事情做交换,没准大家都会放过他。
真是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天真的了。
纵然是江绿芜都有片刻的怔楞和无语。
如果这行得通,你说诸暨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虽然他们一向对江月瑶没有好感,但是这个时候人家站出来到底还是在为诸暨着想的。
闻人景也开了口:月瑶师妹,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被我们牵扯,还是尽快回去吧,往后别人问起来你这件事情,你只管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就好。
沈瑜也补充道:如今实在是没有旁的方法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可能这样做。
江月瑶看着他们,往后退了退,再次问道。
你们是不是已经想好了?一定要这样子做,不这样子做就不行?我是真的不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没有。
江绿芜转身,不想再跟江月瑶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却不想一道寒芒骤然亮起,擦着她的脸边就过去了。
江月瑶竟是又将法器祭了出来!
江绿芜一躲,恼怒道:江月瑶,你这是干什么?要跟我动手不成?
是。
江月瑶又紧接着刺了过来:无论如何,今日我都不能让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想要让诸暨师兄活下去,但到底要听父亲和师叔他们的宣判,你们无权干涉,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江绿芜冷冷一笑:那你尽管试试看。
试试看的结果就是江月瑶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江绿芜虽然胜利,但却并不高兴。
她往前走了几步,用剑刃抬起江月瑶的下巴。
你似乎是比之前长进了不少,怎么做到的?
之前在云梦山谷的时候,江月瑶的笛子便已经很让人惊艳。
可现在江月瑶的功夫竟然也精进了不少,就连灵力也醇厚了不少。
而这不过就是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
她已经算是进步非常神速的了,但却也没有到达如此夸张的地步。
江月瑶没有躲,欣喜在眼里浮现:真的吗?我真的有进步吗啊?那想来应该是息魂草的功效吧。
江绿芜盯着她看了几秒转移开目光,也将冰雪剑收了回去。
你输了,不要再纠缠。
不行。
江月瑶竟跑到了江绿芜身前,将手中剑直接递到了江绿芜手中。
她一脸无所畏惧的神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将诸暨救走,你们想要救走诸暨也行,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江绿芜都气笑了:江月瑶,你搞搞清楚,诸暨是你亲师兄,他出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可别忘记你父亲吐血也是因为刑罚诸暨,如今我们来劫狱,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而不是这样。
江月瑶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啊,跟之前相比简直就是换了手段,让人根本就想不明白。
怎么,绿茶,白莲花当够了现在是想要当正义的光了?可是这也得掂量掂量,看看自己配不配吧,胡乱站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我越是知道,就越是要阻止你们。.
江月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们现在还在源天剑宗,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处置我们自己的人。
何况不管是掌门师叔,还是我父亲,亦或是凌上仙,在整个修仙界都是赫赫有名,他们不肯能直接刚。
你们现在就将诸暨给劫走的话,那不就是正好对了他们的
心事?日后他们该怎么说诸暨师兄?
还有你们,如果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你们又该怎么解释呢?你们想要让掌门师叔一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就立刻要处理另外一件事情吗?
这些问题的确都是存在的。
江绿芜嗤笑着看她: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相当动听,相当想给自己鼓掌?
江月瑶,你要想清楚,源天剑宗是名门正派,不是什么勾心斗角的小团体,整个修仙界也不是我们源天剑宗的一言堂。
到时候如果他们全部施加压力,你说,源天剑宗该怎么做?
这一个个问号砸的江月瑶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她索性开始耍横: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在这里,你就没想着通过这样的手段放出去诸暨,就算要放那也应该先去找掌门师兄。
江绿芜原本想过最差的结果就是被很多人发现,开始一场斗殴。
却没想到自己碰到的却是比那样还要复杂很多倍的事情。
斗殴只是拼身手而已,可如今却不一样,打也打不得,伤也伤不得,时间还都被拖过去了。
江绿芜脸色彻底阴沉下去:江月瑶,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月瑶当即扬起下巴:来啊,你尽管对我不客气,我保证我不会害怕,如果我要是害怕,那我就不是江月瑶。
这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江绿芜气笑了。
沈瑜和闻人景刚准备上前劝,变故发生了。
只见那剑瞬间没入了江月瑶的肩膀,血液呼啦啦的往下流。
江月瑶唇畔几乎立刻苍白,脸上充满不可置信。
绿芜师姐,你竟然还真的动手?
江绿芜连忙将剑拔出来,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正在此时,一道怒喝响起。
江绿芜!你在干什么!
竟是应阳子带着人赶到了。
江月瑶急忙道:掌门师叔,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绿芜师姐没有伤害我,这一切都是意外。
联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江绿芜终于明白了。
江月瑶哪里是什么突如其来的正义感呢?她只是知道依照她的性子一定会来救诸暨的罢了。
而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必然就想办法通知了应阳子,自己又站了出来,把握好时间,让应阳子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应阳子袖口翻转,一道凌厉的光朝江绿芜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