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走在走廊上,回到家中。
他坐在沙发上,赤着上半身只着一条短裤,疯狂地大笑着。
笑到最后,他甚至有些颤抖,连点烟的动作,都在颤抖着。
他抽着烟,依然继续大笑着,这个时候,窗外的救护车的声音再次传来,依稀可见的是救护车闪烁着的红白光。
医院里面,佩妮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亚瑟正坐在一旁抽着烟。
看到佩妮醒来,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你好佩妮,佩妮?弗莱克,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名字,你曾经告诉我,我的笑是一种病,和我本身的毛病有关。并没有,你才是真正的原因!”
佩妮不解地看着亚瑟。
看着一夜之间变得陌生无比的“儿子!”
她还不知道,亚瑟已经查清楚了一切,此时此刻的亚瑟,已经不是那个她熟悉的亚瑟了。
亚瑟又抽了一口烟:“HAPPY?高兴吗?我不高兴。我一辈子都踏马的不快乐,但是你知道什么有趣吗?你知道什么让我发笑吗?”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病床边上,看着佩妮。
他说:“我以前认为,我的生活,只是一出悲剧!”
蓦然,他抽掉了佩妮头枕着的枕头。
“但是现在,我意识到,这踏马是一出喜剧!”
下一刻,他用枕头捂着佩妮,佩妮挣扎着,一旁的仪器声渐渐消失,佩妮躺在病床上毫无动静!
关键是,这个时候的光线,竟然是明亮的!
甚至于,比电影的任何一刻都要明亮,不得不说,这种反差,很特别!很诡异!
杀人之后,杀死了佩妮之后,光居然出现了!
电影里面的任何一道光,一种颜色,都不是随意安排的,而是有目的性的。
显然,这一刻,对于亚瑟而言,一切都不同了。
而亚瑟,站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
他显得很平静,尽管他一点都不平静。
这一幕,也看傻了现场的所有观众,弑母!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剧情,但是一些人却陡然眼睛一亮。
首先,这对于这部电影来说,或者说对于亚瑟来说,佩妮这个母亲意味着什么?
大家都看了前面的剧情,都知道,佩妮对亚瑟的影响非常深刻,连他的梦想,都是这个母亲常年灌输给他的。
可是那一刻,这一切都崩溃了。
原来,他会不由自主地笑,止不住的笑,根本不是因为他有病,而是因为,就是这个母亲造成的。
她的冷漠比之亚瑟此时此刻的作为,更令人心寒。
但是弑母,的确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当然,这也意味着,亚瑟变了,从这一刻起,他开始朝着真正的小丑转变。
掌声从画外传来,是默里秀的声音。
画面转到了亚瑟的公寓里面,他把录制的默里秀的录像放了出来,然后快步跑到另外一个房间。
他穿着西装马甲,显得很正式的样子。
“欢迎我的好朋友,伊森!”
电视上伊森走上舞台,伊森和默里握手。
亚瑟则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到客厅,如同电视上的伊森和默里一般微笑着,向着观众挥手致意。
他模仿着伊森和默里的握手。
电视里,脱口秀继续着。
默里:“很高兴见到你,伊森,你看起来真不错。”
伊森:“谢谢,你也很不错!”
默里:“也还行吧。”
而亚瑟坐在沙发上,他朝着一边说:“嘿,默里,谢谢你邀请我上你的节目,这是我一生的梦想!”
只是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停住了,因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此刻,电视上的默里:“我超级紧张!”
电视上的观众一阵哄笑。
亚瑟又开口了:“嘿,默里,我最近一直......”
他又停住了,不由地摇头,换了个坐姿:“抱歉,你说什么?真好笑,默里,你知道我是个喜剧演员,你想听一个笑话吗?”
恰好此时电视上传来了一片掌声。
“是吗?你们都想听?”他问道。
突然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日记本:“好吧,敲门,有人在吗?”
下一刻,他从裤腰带上抽出了左轮手枪,对着自己的下颚,不过,很快地他又重新把枪插了回去,重新排练。
“有人在吗?”
他再次拔出左轮手枪,对着下颚,扣动扳机,不过,没有子弹。
但是他假装中枪倒地,仰面倒下,而此时此刻电视上再次传来了笑声和掌声。
动感而又欢快的音乐旋律响起。
浴室里,亚瑟正在往头上倒着颜料,染头发,还一边就穿着一条内裤跳着舞步。
从盥洗室出来之后,他来到了房间里,一个小丑面具挂在肮脏的镜子上面,赤着上半身的亚瑟坐在化妆镜前面,他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拿着画笔在给自己的脸上涂抹上白色的油彩。
他拿起佩妮的照片,翻过来,背面写着:“爱你的微笑,托马斯?韦恩!”
他使劲地攥了攥照片,然后一把?掉。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门铃声,亚瑟拿起了桌上的盒子里放着的一把剪刀,然后站起身来:“来了!”
他把剪刀藏进了裤兜里,走向门口。
他打开门,是前同事兰德尔和加里。
侏儒加里和他打招呼道:“嗨,亚瑟,你好吗?”
亚瑟笑了:“你们好啊,伙计们!快请进!”
兰德尔和加里一起走了进来,加里看着亚瑟脸上画着一半的小丑妆容好奇问道:“你有新演出吗?”
亚瑟抽了口烟:“不!”
说完关上门。
兰德尔开口道:“你一定是要准备去参加市政厅的那个集会吧?我听说会很疯狂的。
亚瑟问道:“是今天吗?”
兰德尔点头:“是啊!”
他也注意到了亚瑟脸上的妆容疑惑地问道:“你干嘛化妆?”
亚瑟又抽了口烟:“我妈妈死了!”
兰德尔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听说了,所以过来了,想着你需要安慰。
加里举起了手中的一瓶酒示意。
亚瑟:“你们太贴心了,但是不用啦,我很好,我不再吃药了,感觉好多了!”
兰德尔:“是啊,那就好!”
兰德尔又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警察去了公司好几次,问大家关于地铁命案的事情。’
亚瑟闻言,把烟按在了墙壁上掐灭掉。
加里这个时候打断了兰德尔道:“他们没和我说话!”
兰德尔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嫌疑犯是个普通人身材,如果是一个踏马的侏儒,你现在就要进监狱了!”
亚瑟突然大笑了起来。
兰德尔继续道:“不管怎样,霍伊特说他们和你谈过,现在正在找我,我只想看看你说过什么。确定我们的说法一致,因为你是我小弟嘛,我说过要罩着你的!”
亚瑟转过身,偷偷把剪刀藏在了身后:“很有道理!”
兰德尔:“你懂我意思吧?”
夜色转过身来:“谢谢你,谢谢你兰德尔!”
他说着,突然把剪刀插进了兰德尔的脖子,接着又插进了兰德尔的眼睛,兰德尔尖叫着倒地。
加里也尖叫着:“不要,亚瑟!”
而亚瑟却根本没有听到似的,抓起兰德尔的头,撞向墙壁,一次,一次,又一次!
加里哀嚎地道:“不要!”
亚瑟松开了兰德尔,可是这个时候,兰德尔已经死了。
亚瑟坐在墙边,靠在墙壁上,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血溅满了他那涂满了白色的颜料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亚瑟?”加里带着哭腔问道。
亚瑟却在平复下来之后问道:“你看《默里秀》吗?”
“看?”
他突然微笑着道:“我今晚要上那个节目!”
加里有些害怕,没有吭声,亚瑟却道:“简直疯了是吗?我居然要上电视了!”
“搞什么?亚瑟?”加里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亚瑟杀完人,还可以那么平静。
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亚瑟突然暴起杀了兰德尔。
“怎么了?”亚瑟却一脸疑惑。
一副不知道加里说什么的样子。
突然他又笑了,不是大笑,是那种很轻松的笑:“没事的,加里,你可以走,我不会伤害你!”
加里走了过来,看到兰德尔的惨状,整个人都不好了。
亚瑟说道:“别看了,走吧!”
突然,亚瑟伸手大喊了一声,吓的加里差点魂都没了。
然而他走到门口,却因为太矮了,够不着门上的锁链,他无奈的只好回过头来:“嘿,亚瑟!”
“什么事情?”亚瑟问道。
“亚瑟,帮我打开锁链,我够不着!”加里说道。
亚瑟忍不住笑了:“抱歉,加里!”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锁链打开门,可是又关上了。
他看着加里:“加里,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说着他甚至低头亲吻了加里的额头。
“快走吧!”他再次打开门道。
加里快步跑了出去,显然他真的怕啊!毕竟,兰德尔就在自己的面前被亚瑟杀了。
亚瑟关上门!
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走在走廊上,穿着酒红色的西装,梳着大背头。
他一只手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电梯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转过身来,让观众看到了,此时此刻,亚瑟的脸上画着小丑的妆,是的,此时此刻,他是小丑。
绿色的头发,向后梳着,脸上涂满了白色的油彩,嘴上是鲜艳的红色!
电梯门关上。
来到外面,小丑抽着烟,走在了公寓必经之路上的那个阶梯上,突然他开始一边下阶梯一边跳起了舞来。
那舞步,显得是那样的自由和奔放,仿佛卸下了所有的束缚一般。
这灵魂的一舞,却看得影院内的观众们都是纷纷眼睛发亮。
舞蹈,在这部电影里面,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节点。
每一次亚瑟跳舞,都有着极其强烈的象征,这是一种符号。
有时候就是那么的神奇和奇妙,明明没有言语,但是却胜过任何言语,大家仿佛能从他的舞蹈动作当中,看到此时此刻的亚瑟的状态。
他不再是那个以为这个黑暗冷漠的世界带来笑容为梦想的亚瑟,而是小丑!
台阶的顶端,两名警探看着小丑一路从台阶上,舞动着下台阶。
正是之前调查小丑地铁谋杀案的警探,其中那个伯克警探喊道:“亚瑟,我们需要谈一谈!”
小丑看到警探却是立马跑了。
“嘿,亚瑟,站住!”他们追了下去。
亚瑟跑进了街道,两名警探也追了过来。
小丑穿过街道,迎面而来的出租车撞上了他,他被撞飞倒地。
警探又追了过来,但是小丑却充耳不闻他们的喊话,而是直接又一次爬起来逃跑。
一直到跑到了地铁高架入口,亚瑟冲了下去。
警探们穷追不舍。
小丑跑过阶梯,来到了地铁月台,钻进了车厢,车厢里面有很多人带着抗议的标志,他们大多都戴着小丑面具,这时候警探追了过来。
“停车,快停车!”
然而地铁并没有停,他们两人冲上了地铁车厢。
列车行驶着,亚瑟(小丑)在人群之中看到两名警探,立马跑到另外一个车厢。
而伯克警探穿梭在人群之中,喊着:“脱下面具!”
这个时候列车驶入隧道内,伯克警探掏出警徽:“警察,把标语放下!”
亚瑟见到两名警探距离越来越近,他拉下一旁的一个人的小丑面具。
“搞什么鬼?”对方有些恼火地推开了亚瑟。
亚瑟被推得撞到了一个男人,男人转头就和那个人打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纷纷起哄起来,亚瑟拿着面具戴在了脸上。
车厢内因为两个人打斗,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他们互相推搡着。
亚瑟却已经混入了人群之中悠然离开。
而伯克警探他们追了过来,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亚瑟,他拔出手枪:“趴下,警察!”
他推开一个人,然而那个人却抓着他的警枪,伯克朝着人群开火子弹打中了其中一个人。
这一声枪响,却仿佛点燃了地铁当中的火药桶,人们涌向了伯克。
两名警探陷入了人群之中,被推搡着。
列车到站,突然几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拉着两名警探冲出车厢,他们动手殴打着两名警探。
而亚瑟此时此刻也走出了车厢,他摘下了小丑面具,对着两名警察跳起了舞来。
他戏弄着两名警探,然后转身,走开,把面具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