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很努力的想要适应了。
然而，在门口揽客了好几个小时之后，这个红发少年依旧没能像琥珀川演示的那样开口欢迎客人。
到目前为止，他的指名人数依然为“0”！
似乎是觉得他有些过于笨拙了。
又或者是感觉第一天上班，就让他做这么需要勇气的工作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见到不破伸一整个人都因为害羞变成了粉红色，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琥珀川终于还是将他叫到了店里，让他先观察一下其他“前辈”们怎么工作！
“嘎吱…”黑色的皮面沙发微微下陷，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独自一个人坐在卡座上，眼神有些局促地观察着四周，不破伸一此时手心都在发汗，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虽然不用再继续站在门口，承受所有路人的目光，让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店里的工作看起来也并不轻松的样子…自己真的能做好这份工作吗？
“感谢你今天指名我，洋子酱～！”
就在那个红发少年内心挣扎时，隔壁的卡座中传来了一声兴奋的招呼声。
和这个菜鸟新人不一样，一早就得到了客人的指名，之前那个挑衅过琥珀川，自称叫做不死鸟的白毛正坐在隔壁的卡座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招待着自己今天的客人。
似乎是之前来过几次的熟客。
一见到这位客人来指名自己，这个白毛脸上便露出了殷切的笑容，熟络地对面前的女人撒娇道：“呐呐，洋子酱～我们都已经这么熟悉了，能稍微拜托你一件事吗？”
“听说店里有人的业绩已经超过我了。”
“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其他人就要抢走我头牌的位置了！”
“我倒是没有什么，但要是真被人其他人超过了的话，感觉会让洋子酱也跟着一起丢脸呢…”
声音在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个白毛青年压低了声音，向沙发对面的女人诱惑道：“呐…既然这样的话，洋子酱要不要再一起努力一把，给我开个香槟塔怎么样？”
用业绩来给客人制造焦虑，让她们产生一种自己照顾的牛郎要输给其他人了的危机感，是这个家伙惯用的老套路了！
因为屡试不爽，他自然认为自己这次也一定会成功，成为店里第一个拿下香槟塔的男人！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说出想要香槟塔的要求时，对面穿着职业装，看起来像是一下班就迫不及待跑来店里消遣的女白领脸上竟然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不爽道：“诶～又要被人超过去了吗？”
“上次你让我给你开一瓶很贵的香槟时也是这么说的！”
“每次我一来店里，你的业绩都要被其他人超过去，该不会是整个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指名你吧？”
“哈？”没想到自己的套路竟然被这个女人破了，刚才还在撒娇的白毛整个人都呆住了！
喂喂喂～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不应该是只要自己一卖惨，她就爽快地从包里掏钱给自己开香槟塔冲业绩吗？
为什么还会拒绝啊！
“当…当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作为牛郎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膨胀了起来。
一听到她说只有一个人指名自己，这个小白毛瞬间昂起了头，硬着头皮自夸道：“作为店里的人气牛郎，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几乎每天都要忙不过来！”
“要不是看在洋子酱你是熟客的份上，才不会每次都第一时间来找你！”
在自尊心的驱使下说出了这些话，这个小白毛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面前的女人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家伙！
虽然需求都差不多，但是来牛郎店里消费的客人们性格可是多种多样的。
有些客人会喜欢指名那些受欢迎的牛郎，享受top带来的快乐。
但有些客人则恰恰相反，喜欢指名那些不怎么受欢迎的家伙，将他捧的受欢迎来证明自己眼光独到。
因为之前撒谎说没什么人指名自己，才会得到洋子的喜欢。
现在突然又改口说自己是人气牛郎。
这种前后矛盾的话，让这个女白领瞬间变了脸色！
“唰啦～”直接拿起桌上的包包。
这位给这个小白毛刷过好几瓶昂贵香槟的“榜一大姐”倏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嘴里怒骂道：“竟然敢欺骗我，你这家伙太差劲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指名你，也不会来这家店消费了！”
聊得好好的客人忽然翻脸。
这种事虽然不算罕见，但对于一个牛郎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极为丢脸的事故了！
“等…等一下！”脸上瞬间露出了急切的神情。
看到自己的“榜一”富婆要离开，刚才还骄傲自夸的白毛牛郎也一下子慌了神，赶忙挽留道：“洋子酱，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欺骗你！只是因为你来了，所以最近运气变得特别好，指名的人一下子变多了而已！”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洋子酱，你是我的幸运女神！”
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这家伙不愧是资深牛郎，撒起谎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看着隔壁卡座上这个小白毛的操作，不破伸一整个人都目瞪口呆。
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骗人呢？
不对，本来就是在骗人吧！
牛郎什么的，真的要对客人撒这种慌吗？
“你说的是真的？”就在这个红发少年为前辈的操作感到惊讶时，刚才还作势要走的女白领似乎也被这家伙的花言巧语给说动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我这个人最讨厌欺骗了，要是你再骗我怎么办？”
“我敢发誓！”唰地一下高举起右手。
见到人差不多已经被哄回来了，这个小白毛脸都不红地立誓道：“要是我不死鸟翼海敢欺骗洋子酱，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指名，成为店里最差劲的垫底牛郎！”
“海酱…”被这家伙的“毒誓”感动。
刚才还一脸气愤的女白领脸上瞬间露出了动容的表情，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啪～”不仅如此，她还从包包里一下掏出了一叠钱砸在了桌子上，豪迈道：“虽然今天没有带够开香槟塔的钱，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开一瓶店里卖的最好的黑桃香槟！”
“海酱！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一定会成为这个店里最厉害的头牌牛郎！”
“……”
亲眼目睹了隔壁桌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全过程，不破伸一现在已经不止是惊讶，整个人都快麻了！
是他有问题，还是他们有问题？
这两个人…真的正常吗？
“扑哧～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就在这个红发少年被面前这两个人冲击到三观时，在他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轻笑。
他忍不住转头一看，发现就在身后昏暗的卡座当中，此时正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客人。
对于这个人，不破伸一稍微有一点印象。
在这么多进店的客人当中，她是少数回应过自己，和自己打过招呼的人。
不过。
即便是有积极的互动，她今天也没有指名不破伸一，而是找了另一个同样经验不算丰富的新人牛郎。
此时此刻，这张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瓶昂贵的香槟，一看就知道这个新人今晚上的战绩不错。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明明已经哄得客人给自己掏了钱，这个牛郎现在却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这位客…客人，需要我帮…帮你叫人吗？”见到对面的女人正在注视着自己，不破伸一感觉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
可是在手足无措之下，他只能磕磕巴巴地说出这句话。
“扑哧～！”见到他这样过于雏鸟的反应，女人嘴里再次发出了一声轻笑。
似乎是对这个红发少年来了兴趣，这个坐在卡座中的女人缓缓勾起了嘴角，饶有兴致地开口道：“呐…红发君，你是这里的新人吗？”
“之前和我聊天的那个人陪其他客人去了，感觉稍微有点寂寞呢…你要不要过来陪陪我，和我聊一聊？”
她…她她她…她竟然想找自己聊天？！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不破伸一内心迅速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既有些激动，毕竟这是今天晚上第一个主动找自己聊天的客人。
但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她。
同时，还夹杂着些许的慌乱，担心自己表现不好会给接待这位客人的牛郎添麻烦！
才刚消下去热度的脸颊再次发红，很快就将整张脸都染成了粉红色。
内心挣扎了好一阵子，不破伸一最终还是有些难为情地拒绝了对面这位客人的邀请：“抱…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之前那个接待你的人叫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找把他回来！”
没有一个牛郎会拒绝被喂到嘴边的肉。
看到面前这个红发少年因为害羞整个人都快缩到了一起，明明是一米八的大个子，却努力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窝在沙发的角落里。
就连脸上也因为紧张冒出了一层薄汗，眼神不停躲闪，似乎是不敢和自己对视，这个女人眼神中骤然闪过一丝暗色。
感觉…更加兴奋了！
之前也说过了，有些客人喜欢成熟大方的资深牛郎，从他那里感受到被照顾的快乐。
但也有人喜欢调教新人，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形状。
不是那种装出来的假“雏鸟”，而是真正的菜鸟新人…
对于有着这一类恶趣味的客人来说，这个红发少年的出现，就像是偶然发现一颗汁水饱满，又散发着迷人芳香的甜美果实一样让人兴奋！
“呐…”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卡座上的女人伸出自己染着红色甲油的纤长手指，指着对面的不破伸一说道：“我不要那家伙陪我聊天，就要你来陪我！”
“要是你现在过来，明天我就到店里指名你，怎么样？”
“可…可是…”
总感觉对面这个女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不破伸一犹豫了。
“哼～真没劲！”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抗拒，还没等这个小红毛说出拒绝的话，刚才邀请他的女人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包转头就走。
“把客人晾在一边，明明有闲着的人也不跑过来招待，这家店简直烂透了！”
“我以后再也不来了！也告诉其他客人，让她们都别来了！”
高跟鞋用力踏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看到这位客人真要被自己气走，不破伸一整个人都僵住了，深红色的双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慌乱。
不好…这下闯祸了！
“等…等一下！”
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这个红发少年迅速走到了客人面前，试图对她进行挽留。
“对不起！”嘴里发出道歉的声音，就连眼睛也因为失落而垂了下去。
努力直视着对面女客人的双眼，不破伸一恳切道：“我今天才第一天来这里上班，不知道要怎么陪其他人聊天…”
“拜托了！我会好好努力的，能请你继续留下来吗？”
或许是因为害羞，即便是在店内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这个红发少年的耳根都已经红透。
就连白皙的脸颊上也迅速浮现出红晕，和原本冷峻的五官形成了极大反差。
让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再继续狠狠欺负他，看到他眼眶都跟着一起发红的冲动！
【想给他砸香槟塔！看他高兴到手足无措的样子！】
脑海中迅速闪过这样的念头，刚才还准备离开的女人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对着面前的红发少年发出一声轻哼：“哼～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就暂时原谅你一次好了！”
“啪！”主动拉住这个小红毛的手，在他僵硬的动作下将他往卡座上一推，迫使他坐在自己旁边。
看着这个红发少年红到几乎快要冒烟的脸，这个卷着波浪长发，脸上也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客人眼神中迅速闪过一丝玩味，在他耳边吹气道：“呐，红发君…”
“都聊了这么久，还不告诉客人自己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了？”
“我叫砂月，水原砂月，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