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帝说的把亲事定下来,并不是说订亲。
而是商议婚期。
北戎王给乌木来信说要入乡随俗,按照大梁这边的风俗来,加上乌雅也心仪赵璟桓,早点商定婚期早点把女儿嫁过来,大梁和北戎从此结盟,再无战事。
前段时间大梁又跟西域和谈成功,在边境成立了互市,南晋有萧大将军威震,并无大的战事,如此一来,西北那边的老百姓日子就好过多了。
乌雅公主肤白貌美,身形纤细,又是个美人。
于公于私,这门亲事是最好不过了。
“父皇,儿臣隐疾尚未痊愈,婚期还是过些日子再商定吧!”赵璟桓扭头望了望乌木和乌旦,坦然道,“之前本王在女色上的确是忘形了些,近日频繁出入医馆也正是为了这隐疾。”
他知道,这几日乌木乌旦一直盯着他呢!
乌雅见赵璟桓当着她兄长的面说起自己的隐疾,娇嗔地看了他一眼,丢不丢人呀,这样的事情也好意思当面谈论,只是他说他出入医馆是为了他的隐疾,而不是因为谢锦衣……她才不信呢!
乌木则和乌旦对视一眼,点点头表示理解,轻咳道:“殿下不用担心,若是在你们大梁短期无法治愈的话,就去我们那里的天香阁找南香皇姑求药,南香皇姑虽然脾气古怪了些,要价高了些,但一向药到病除,神奇得很,男人嘛,有个隐疾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些日子,他跟赵璟桓也有过几次交往,凭直觉,他觉得赵璟桓并非传言中那么浪荡,反而做事很有雷厉风行,尤其是他的景王府,铁桶一样的所在,他派人暗中打探了几次,都未成功,还是听楚云昭说起,说赵璟桓把小皇孙养在府上,所以,戒备才如此森严。
这样一个人不顾形象地说自己有隐疾,真的假的?
乌旦心里却是一阵尴尬。
之前楚云昭说的那些话,他开始还不怎么信,但如今……他信了怎么办?
“你还有脸说这些!”显庆帝顿觉一张老脸都被这个儿子给丢尽了,训斥道,“你瞧瞧你成天都做了些什么?就你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去教养禹儿,你明儿赶紧把他给朕送进宫来,可别把他给养歪了。”
“父皇,这跟禹儿有什么关系?当初不是说好了,让我带的,君无戏言,您可不能出尔反尔。”赵璟桓不动声色地起身道,“儿臣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气得显庆帝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扔出去,碍于乌木三兄妹在,只得缓了语气道:“让两位殿下见笑了,朕对膝下皇子疏于管教,才导致他如此放肆莽撞,婚期的事情还是等他病愈了再商定吧,省得连累了公主。”
“那就等年底岁贡的时候再说吧!”乌木爽快道,“等我回去就去天香阁替殿下求药,到时候一并带来便是。”
“北戎王真是好福气,有你们这些懂事的皇子替他排忧。”显庆帝感慨道,“不像朕的皇子们,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乌旦意味深长地笑笑,没吱声。
怎么觉得他们父子俩在唱双簧呢?
乌雅闻言,脸色一沉,起身冲显庆帝屈了屈膝,大踏步走了出去,追上赵璟桓,问道:“你不愿意跟我订亲是因为谢锦衣吗?”
“本王所言句句属实。”赵璟桓面无表情道,“公主若是不信,本王也没有办法。”
他之所以用隐疾婉拒,就是不想让谢锦衣卷入这些事情当中来。
就算没有谢锦衣,他也不会迎娶乌雅。
“哼,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嫁给你!”乌雅看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般的男人,心头微动,快步走到他面前,仰脸望着他年轻俊朗的脸,真诚道,“就算你有隐疾,我也不会嫌你,你休想用隐疾来拒绝我,就算你有心上人,我也不恼,我会帮你把她娶进景王府当侧妃,总之,我是一定要嫁给你的。”
赵璟桓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走。
乌雅一跺脚,气冲冲地往回走。
“那不是乌雅公主吗?”萧太后远远望着分道扬镳的两人,忍不住嘴角微翘,“听说皇上要景王迎娶乌雅,还真是用心良苦,皇后,哀家可没听你提起过哪!”
“母后,您知道,皇上一直生臣妾的气呢!”萧皇后神色黯然道,“太子是皇上的心头肉,又不是臣妾生养的,皇上就断定是臣妾授意秦王指使左砚堂做的,臣妾有口难辨,哪里还敢过问景王的婚事。”
秦王赵璟炜至今还被禁足在府。
可见显庆帝是多么的生气……他对魏皇后留下的两个皇子一向看重,寄予厚望的。
“皇后,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一样意气用事?”萧太后冷讽道,“皇上再怎么生气,太子也就那样了,他怨你也好,恨你也好,你低低头,等皇上气消了,这事也就过去了,难不成你还等着皇上主动去找你?”
当年魏皇后去世,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自己的这个堂侄女推上皇后宝座的,为得就是维持萧氏一族的恩宠不断,可偏偏这些年,萧皇后一直不得圣心,还不如疏桐宫那个冯贵妃得宠。
一想这些,她就来气。
精明如她,怎么会有个如此蠢笨的侄女!
“臣妾不敢。”萧皇后垂眸。
萧太后虽然是她的姑母,却跟她并不贴心。
萧太后眼里只有萧氏一族的恩宠,从来都没有亲情可言。
萧皇后明白,在萧太后眼里,她跟她的两个皇儿都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去,请乌雅公主去慈宁宫喝茶。”萧太后望着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乌雅,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扭头对萧皇后道,“你也去,咱们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是!”萧皇后低眉顺目地应道。
御书房。
显庆帝冷眼瞧着站在案前的赵璟桓,沉着脸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父皇,儿臣有几句心里话想对父皇说……”赵璟桓表情严肃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