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打算的,你甭管,你只要知道这些年铺子的收益都补贴了你们大房就行了。”顾老夫人很是不悦,沉着脸道,“至于六姑娘,你不必替她开口,那些铺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我做祖母的,自会给她添妆的。”
她其实很是生气谢尧这么问。
作为一家之主,过问二房的事情干嘛?
谢尧终究是了解顾老夫人的,见她变了脸色,忙解释道:“母亲不要多心,我只是看在昔日跟程乔的交情上才跟您商量的,她终究是二房嫡女,咱们也不好亏待了她的。”
要他说,那些铺子就应该匀给程琳玉一两间做嫁妆的。
说到底,那是二房的产业,人人有份的。
“哼,她是嫡女又怎么样?”顾老夫人暗恨徐氏是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敢鼓捣谢尧来跟她提铺子的事情,板着脸道,“那些铺子是苏氏的嫁妆,要给也是给五姑娘,跟六姑娘有什么关系?伯爷,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我老了,也没几天的好日子过,你们就不要给我添堵了。”
越发看谢尧也不顺眼了。
心里更是把徐氏恨得牙痒痒。
谢尧知趣地闭了嘴。
算了,还是他替她们母女多多打点吧!
早上请安的时候,顾老夫人望着春风满面的魏氏,顿觉堵得慌,有意无意提点道:“别光忙世子的事情,对伯爷也得上点心才行,我听说他最近都没怎么往你屋里去?”
其实儿子媳妇房里的事情,她一直都不怎么关心。
但谢尧也的确该收敛点了。
“母亲,儿媳最近忙着打点渊哥儿的亲事,顾不上伺候伯爷,伯爷这些日子一直歇在吴姨娘那边。”魏氏含酸道,“吴姨娘向来温顺,也深得伯爷的心,有她伺候,我也能放心。”
谢尧并非好色之人。
除了吴姨娘,再无妾室通房,谢尧喜吴姨娘的温顺,她又不是不知道。
“妻是妻,妾是妾,你是正妻,终究还得你多多关照他的。”顾老夫人轻咳道,“是他昨晚来找我说话,我看见他消瘦了些,才提醒你的。”
奇怪魏氏是真的不知情。
还是故意装糊涂?
但怎么说,谢尧又是自己的亲儿子,顾老夫人也不好再多说。
“多谢母亲提点,儿媳知道了。”魏氏心不在焉地答着,哼,到底是老夫人心疼儿子,谢尧哪里消瘦了?越发红光满面了好不好?
再说了,眼看再有半月就办喜事了。
谁还顾上男人瘦不瘦的,倒是便宜吴姨娘那个贱人了!
程琳玉从徐氏那里听说了此事,冷笑道:“我就知道那个老不死的是不会向着我的,来日方长,我不着急,咱们慢慢磨便是。”
徐氏皱皱眉,没吱声。
她手上的两间铺子还是谢尧偷偷塞给她的,至于别的嫁妆,除了她这些年攒的那些,其他的,她还真的拿不出。
她对不起女儿。
正如谢锦衣所言,六月初的赏花会,果然有人要暗害齐王,在菜里下了毒,齐王所幸躲过一劫,却被吓得魂飞魄散,回府后便病倒了。
显庆帝大怒。
虽然杖毙了几个经手的太监宫女,却也没查出最终下毒的人。
因为左砚堂的事情,显庆帝对萧皇后一直是爱答不理的,萧皇后执意要彻查此事,硬被显庆帝吼了回去,此事不了了之,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
谢锦衣自然对此事心知肚明。
除了晋王府的人,她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但此事终究跟她没有关系,即便是对紫玉,她也是只字未提。
唯一让谢锦衣欣慰的是,六月初九这天,谢明渊如愿娶妻,何清婉终于成了她的嫂嫂,正如顾老夫人和魏氏所愿,何家十里红妆,八十八抬箱笼,风风光光地嫁进了谢府。
谢府大办喜宴,好不热闹。
只是让谢锦衣感到无语的是,赵璟桓竟然跟楚云昭早早赶来吃席,堂而皇之地用长辈的身份跟谢尧谢庭喝得昏天黑地的……夜里,还荒天破地地下榻在谢府的客房摘星楼那边。
直到酒宴散尽,容九才颠颠去了清心苑,讪讪道:“谢姑娘,我家殿下许是喝多了,一直说头疼来着,烦请谢姑娘过去瞧瞧……”
主子赴宴喝醉了。
真的很丢人啊!
尤其是还在人家家里住下了……
谢锦衣早就准备了一些醒酒药,便吩咐孟妈妈煮了碗醒酒汤,让紫玉送到摘星楼里去。
不过是喝醉了,酒醒了就没事了。
赵璟桓喝了醒酒汤,很快沉沉睡去。
容九这才放了心,暗道谢姑娘果然是医术高超。
跟着忙碌了一天,谢锦衣也累了,早早上床歇息,睡得很是香甜,谢明渊娶了何清婉,这辈子算是圆满了,等再过两年,谢明渊外放南直隶,何清婉肯定会去任上相陪,到时候小两口的日子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她是真心替他们高兴。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恍觉有个人影坐在床边,谢锦衣顿时吓了一跳,猛然想到今晚紫玉值夜,才松了口气,揉着眼睛道:“紫玉,你快去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她去睡了,本王替她值夜呢!”赵璟桓的声音低低传来。
谢锦衣心里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猛地坐起来,又扯着被子躺下,面红耳赤道:“殿下,你怎么会在我屋里?快出去!”
天哪,他怎么这样啊!
这可是在她家里呢,尤其是她只穿着小衣睡觉,什么王爷啊,分明是登徒子!
“嘘,小点声,你是打算要把所有人都吵醒吗?”赵璟桓摇着扇子起身,信步走到窗前案几前坐下,“你放心,这黑灯瞎火的,本王什么都没看见,再说了,你我之间,也不用避讳太多的。”
都相拥而眠过了。
还矜持什么啊!
偏偏谢锦衣还真的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得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穿鞋下床,低声道:“殿下到底想要干嘛?”
“睡不着,找你聊聊天。”赵璟桓收了扇子,望着窗外浓浓夜色,正色道,“听说萧恒邀请过你去参加宫里的花会,你为什么不去?”
谢锦衣看了看沙漏,垂眸道:“民女身份卑微,不敢去御前叨扰!”
话说三更半夜的,他跑到她屋里讨论这些无聊的事情,真的好吗?
“幸好你没去,要不然……说不定会被怀疑的。”赵璟桓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谢锦衣猛地反应过来,肃容道,“殿下误会了,此事不是我做的。”
原来他怀疑是她!
难道在他心目中,她就是一个眦睚必报,不择手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