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祁落拉着黎璇子去洗手间了。
黎母坐在沙发上,接过刘婶递过来的茶,“儿子,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黎子濯随手翻开杂志,“老朋友?很正常啊,您本来在这儿就有很多朋友,遇见一两个不稀奇。”
黎母说:“是你史阿姨,哎呀!就是那个小时候你忒喜欢去她家玩的史阿姨,皮肤白白的,人很漂亮,她家有个小女儿和你妹妹一样大的……”
“哦,”黎子濯哦了声。
“ 我和你说,你许叔叔现在可是正科级干部,你史阿姨退了休就在老年大学上上课,见到我啊,特高兴,和我絮叨了一下午。还有她那个女儿小名叫妮妮的,人长得漂亮,气质好,高学历,看着又温柔又知性。哎!真没想到当年那个小丫头能变成个公主。”她感叹着。
黎子濯眼皮不抬,继续翻着杂志。
黎母抽走他手里的杂志,“你听我说话没有?”
“您说,我听着呢。”
“我和你史阿姨约了,选个周末咱两家聚聚,正好你和她女儿见见。”
黎子濯皱眉,“我见她做什么?”xuqi.org 海豹小说网
黎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偷眼看了眼卫生间,小声地,“儿子,你真的愿意和她过一辈子?她有什么好?脸蛋一般,身材一般,更重要的是没高学历,又没好工作。儿子,我和你说这母亲的智商是决定孩子的智力的,特别是儿子,我说……”
黎子濯起身,“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插手我的事!”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这个周末我请姐姐她们吃饭,你可以先准备下。”
黎母惊讶,“你姐夫回来了?”
“是。”
“哎,子濯,你听我说……”黎母还想说什么。
黎子濯却已经进了卫生间,须臾便听到黎璇子清脆的笑声,其中还有祁落的笑声。
黎母生气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
晚上,一场激烈的运动后,两人相拥着倚靠在床头,微微喘着,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黎子濯的手轻抚着她柔滑的长发,“明天中午我接你去买件衣服,”
“嗯。”
“我妈这个人本性不坏,就是忒要强,强势,这可能与她自身的经历有关。”他轻咳了声,“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家破产了,……我妈就那样一个人顶着,等生意稍微好点,大姐就顶上了,后来,就到了我的手里。我姐这个人挺能干,一直和姐夫一起打拼事业。我还有……还有个妹妹,上个月才结的婚,度蜜月去了。”
祁落嗯了声,“我不关心这些,只要你对我好就好。”
“傻丫头。”对方亲了她一下。
她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稍微离开了点,咬着唇像是很纠结的样子。“我,我想和你说件事……”她吞吐着。
“什么事?”
“我,我……”犹豫着,她下定了决心,“我忘了告诉你,我可能以后不会有孩子。”
对方看着她,顿住了。
一刹那间,她的心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揪紧了被子,翻身要下床。
黎子濯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想,我们应该重新审视我们的婚姻,”她不看他,语速很快,“很抱歉,我没有把这件事及时告诉你,我,我没想到……”
下一刻,对方把她拉到怀里,“没关系,我不在乎。第一,我已经有璇子了,我不缺孩子,第二,我喜欢你,和你能不能生孩子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介意多播种……”他嗅上那敏感的耳垂。
“不要……”祁落躲着,因为这一打岔,倒是打破了刚才的僵局。
闹腾够了,黎子濯拥着她说:“落落,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起,谁也不许说,好不好?”
“嗯。”
对方低头对上她的眼睛,认真地,“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我,还有璇子。从前的种种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都忘了好不好?我们会相亲相爱。”
祁落将脸贴近他的胸口,环住他的腰抱紧,闭上眼睛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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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黎子濯果然来接三人,黎璇子很安静地坐在祁落的身边,眼睛却盯着外面一闪而逝的景色。那种向往和渴慕的目光,让祁落看着心疼。
到了酒店,黎母拉着黎婳、璇子先去了房间,黎子濯则和祁落上了楼上的服装店,
服务员小姐见两人的气度不凡早就笑脸相迎,殷勤地,不厌其烦地替祁落换衣服,与多日前祁落所受到的待遇真的是天壤之别。
祁落感叹这个世界不但看脸,还要看票子。
最终,她选了件浅色蓝毛衣配蜜色长裙,她本来长得就清秀可人,这么一穿,又比原来显得小了几岁,像个刚出校门的学生。
黎子濯很是满意她的打扮,揽了她的肩头便乘电梯下了楼。
还没有到包厢门口便看见黎母正拉着个富态的中年妇人说话。旁边站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稍卷的长发略带了暗黄色,很随意地披在肩头,咖色长裙勾勒出妙曼的身材,杏核眼,桃红腮,时尚美丽又知性。
她有些无聊地往左右看,不经意目光落到两人的身上,愣一愣。
黎母也发现了两人,眼睛一亮,向黎子濯招手,“子濯,来。”
两人走了过去,黎母笑着,“真是有缘分呢,昨儿才和子濯提起你史阿姨,今天可巧就碰着了。这是你史阿姨,他阿姨,这是子濯,你还认识吗?”
对方本来胖胖的脸上眼睛不大,现在却睁得极大,夸张地,“哎呀!是小濯?都这么多年没见了,真是认不出了,啧啧啧……真是太多变化了,出息了,真是出息了啊!”
黎母笑,“可不是,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孩子都大了,变化也大,都认不出来了。”
史母想起什么,忙拉过那年轻女子,“妮妮,这是你子濯哥哥,你可记得那时候你和簌簌都跟在他后面,天天不愿意回家,还说以后要……”她住了口。
从一看见黎子濯开始,那妮妮的眼睛就盯着不放,她微微地笑,得体又大方,“子濯大哥,我是妮妮,哦,大名许平彤。”
黎子濯微一颔首,“史阿姨,”向祁落介绍,“落落,这是史阿姨,还有她的女儿……”他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名字。
年轻女子目光在祁落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许平彤,熟人都叫我妮妮。”
祁落自然明白对方嘴里的熟人算不得自己,笑了笑,伸手虚握了下,“你好,许小姐。——史阿姨好。”
史阿姨脸色有些不好,看看她,看看黎子濯,又看看黎母,勉强笑着点头,“哦,子濯结婚了啊,怎么也没说一声,这么多年的交情也应该去祝贺的。”
“那个,”黎母刚想说话,黎子濯截住了,“谢谢史阿姨,工作都忙就没有太张扬,以后有时间专门请阿姨和叔叔坐坐。”看了下手表,抱歉地,“真不好意思,今天我约了人就不陪您了。”
黎母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哎呀,不就是约了安怡夫妻两个人吗?你阿姨不是外人,正好都遇见了一起坐坐。”笑眯眯地看着妮妮,“妮妮这孩子我从小就喜欢,安曼也喜欢你,可惜她度蜜月去了还没回国,看到你肯定高兴。”
对方微微地笑。
黎子濯微皱眉,落入对方的眼里。
许平彤亲热地说:“高阿姨,您真是太客气了。您看,您回来我都没有去看您,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等几天我和我妈约个时间上门拜访,您说好不好?”
“好好,这孩子真懂事……”黎母眉开眼笑,又有点失望,只能和母女两殷殷点头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