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落这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很多时候她甚至不想再回到那个家,特别是面对黎璇子那毫无保留的依赖更是心乱如麻。
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忍耐,维持这所谓的幸福。还是将所有的坦开,让压抑的愤怒情绪得以爆发?
而爆发后,又该怎么办呢?
直到别人都下班了,她还对着屏幕发愣。
汤兆臣轻敲了敲玻璃门,“怎么了?还不想下班?加班可没有补助哦。”
祁落勉强笑了下,“这就好了。”便开始收拾东西。
对方坐下来,关心地,“怎么了?看你这几天脸色都不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大概是觉没有睡好。”
“别骗我了,说说吧,什么事?怎么着我也是你同学,还是很好的那种,或许我能给你拿主意。”
他现在已经完全从原来的情结里走了出来,释怀,对待祁落就像是个知心的大哥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依赖。
祁落抿着唇,“你们,会不会心里爱着一个女人,而身体又会接受另外的女人?……”
对方默了下,说:“或许是因为生理原因的不同,男人这方面更倾向于感性,这种感性往往来得突然,去的也快。所以,很多时候有的男人即使身体受不了诱惑,而理智却还清醒,往往事后会后悔……”他迟疑了下,“你……”
祁落沉默着。xuqi.org 海豹小说网
汤兆臣有点明白了,他心疼得厉害,又无法表述。上前,轻揽住对方的肩膀,“别想那么严重,其实,我觉得黎子濯……不会是那样的人……或许有误会……”
祁落身心早已疲惫,像是想要找个肩膀简单地靠一靠,她把脸贴着对方的腰,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汤兆臣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偎依着。
门突然咯噔一声被推开了,兰副编一脸懵遭地看着两人,“你,你们……”他结巴着,忙不迭地又拉上门,“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这么一出倒是惊醒了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无语。
汤兆臣起身,拿起她的外套,语气轻松地,“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再多想想,其实,过了那个坎也就什么都看开了……”
“嗯,谢谢你。”两人下了楼。
兰副编则是一路小跑,进了电梯,捂住胸口还一个劲儿地喘气,“我天!我天!……”他觉得要毁三观了。
出了电梯他却差点撞上一个人,仔细看,竟然是黎子濯,他愣了下,“你,不是那个……那个……”他一个激灵,忙笑着伸手,“你好,你还认识我吗?”
黎子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跨进电梯,伸手按上了18的数字。
“哎,哎!”对方忙卡住门,“那个,那个,祁助理马上就要下来了,你可以在楼下等。”
黎子濯犹豫了下。
这时,另一边的电梯门开了,汤兆臣和祁落走了出来,祁落正套着外套,对方则给她提着包,注意到她的衣领压住了,就伸手去给她弄。
祁落理好外套,接过包,说了声,“谢谢。”一抬眼,几个人都愣住了。
兰副编汗都下来了,笑着,“那个,加班,加班……”向汤兆臣使了个眼色。
黎子濯的脸色变了,盯着祁落,又看向汤兆臣,“你们……”
汤兆臣想起祁落的无助,还有眼泪,那火就上来了,“黎子濯,正好,我们谈谈。”
“你和我谈?”黎子濯危险地眯眼。
祁落直觉中不好,离开汤兆臣一截,“主编,材料准备好了,明天继续做吧。”说完,也不看黎子濯径直往外走。
黎子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阴沉着脸,“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和他加班?孤男寡女在一起加班?”
祁落怒了,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加班怎么了?你在怀疑我?”
黎子濯知道自己的言行有不妥,但是这些天的煎熬,加上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样子,不自禁地就脑补些情节,嫉妒几乎焚烧了他的理智,他说:“祁落,你不要太过分!”
祁落气得发抖。
汤兆臣看不下去了,过来想要拉开她,“黎子濯,是你过分!祁落她……”
下一秒,黎子濯突然挥拳一下子砸向他的脸。
汤兆臣没提防,被砸了个正着,蹬蹬地后退了好几步。
“黎子濯,你疯了!”祁落呆了一瞬,尖叫了声,忙冲过去查看汤兆臣的伤势。
黎子濯更是火上浇油,“祁落,你过来!”
祁落不理他,着急地,“主编,你怎么样?”
汤兆臣头蒙蒙的,他甩甩脑袋,擦了下嘴角的血,把她往旁边拉了下,盯着黎子濯,拉开了架势,“来,来来,我早就想动手了!你这个混蛋,娶了祁落这么好的女人,还这么伤害她!……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黎子濯更是二话不说又扑了上去。
两个人都是人高马大,旗鼓相当,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竟然是难分难舍。
“别打了!别打了!”祁落手足无措,叫着。
兰主编远远地避在墙角,目瞪口呆地看着,“天哪,天哪!……”
祁落一咬牙,蹬蹬蹬地顺着楼梯上了二楼,高高地站在楼梯口,喊:“你们到底住不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跳下来了!”
虽然说只是两截楼梯,那高度却也是不容小觑,跳下来即使没有生命危险,却也会受伤。两人不由自主地都收了手,脸上,身上都分别挂了彩,狼狈不堪。
兰副编乘机过去把汤兆臣拉开,“别,别,都消消气,好好谈好好谈……”
黎子濯仰面看着祁落,看着她淡漠的模样,突然在眼前幻化成了当年的冷慧。
他记得那天天阴得厉害,等他急匆匆地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冷慧站在高高的楼顶上,赤着脚,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衣飘飘。她就这么淡淡地俯视着他,无波无澜,在风中摇晃着,随时都有乘风而落的趋势。
骤然间,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攫住了,疼得厉害。他张张嘴,紧张地,“你下来,落落……你下来……”
祁落愤怒地说:“黎子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竟然还在这里指责我!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黎子濯想起那些照片,想起那晚的荒唐,满嘴的苦涩,身上和脸上的痛都不及心里的痛。
低了头,他默默地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祁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寂寥的背影,咬着嘴唇。
汤兆臣叹气,“祁落,下来吧,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对对对……”兰副编说:“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是不相信你们……咳咳……”对上汤兆臣冷厉的目光,他止住了话,搓搓手。
汤兆臣带了警告地,说:“兰副编,请你弄清楚一点,我和祁助理什么都没有,希望你不要乱想更不要乱说,不然……”
“我知道,我知道……”对方连连点头。
这边,祁落走过来,抱歉地说:“真对不起,主编,连累你了。”
“没事,嘶——”他想笑一下,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嘟哝了句,“下手真狠!”摆摆手,“你去安慰你老公吧,我这有兰副编呢,兰副编,是吧?”
“……是,是,祁助理你放心,主编交给我了。”
“谢谢。”祁落感激地笑了下,向着黎子濯的方向赶了过去。
对方正坐在驾驶室里靠着座位发呆,抬眼看到她,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下,没说话。
祁落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对视着。
最终,黎子濯起身,拉开了门,走出来把她拉到了副驾上,发动了车子。
到药店的时候,祁落让他停车,买了几样东西。
在一处公园的僻静处,车子停了下来。
祁落始终沉默着,用药棉蘸着矿泉水给他擦洗着嘴角和脸上的伤痕,他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她。
突然,他伸手握住对方的手,一拉,把对方拉到了怀里,吻上了对方的唇,带了惩罚般的疯狂,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口。
祁落想挣扎,却被他压住,而身下的躯体变得滚烫。
“落落,落落……对不起,对不起……”黎子濯呢喃着,双手却不安分。
“不要……”祁落颤栗着,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别怕,我在呢……宝贝,放松……”对方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诱哄着,手不知道按了哪里,座位缓缓地往后放平,祁落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
……
祁落仅存的一点理智被对方的热情摧残得分崩离析,迷迷糊糊地,她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