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前方的道路还无人可知,可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听了灵七的话,时弥不由得神情严肃了起来。单膝跪地,抬起头,借着月光,再次注视着这个已经几百年都未曾见过的人。眼底十分的纯粹,只有尊敬,格外恭敬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时弥深知灵七这是什么意思,只要度过了上界这一‘劫’,她们就可以回去了。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或许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将一些平静给打破了。
但是他们深信,他们的主君会再次将这一切镇压下去,甚至能重新定义什么才叫做‘平静’。
看着自家主君,他突然有一种预感——或许真正的平静会在不久到来。
到了那时候,鬼界就可以如她所愿一般,成为一个和平的世界。
灵七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微微一笑,道:“去休息吧。”
时弥行了礼后便退下了,哪怕他再怎么狂妄,再怎么嚣张。可到了这个救过他的人面前,他都会心甘情愿的拔掉自己身上所有的刺。
这个人啊,哪怕只是在那里看着他微微笑着,也都让他动容。那个人,是光啊……
在自家属下认为是‘光’的灵七完全没有这个感觉,反而是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中挂着的那一轮满月。
‘原来今天是上弦月啊……’
弦月高悬夜空,繁星灿烂,将温柔又冷清的月光洒遍大地。
盯着月亮看了许久,直到眼睛有些酸涩,才动作缓慢的眨了眨眼。不由得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哪怕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这双手仍然白嫩,没有任何的茧子。
在她最初穿越到这个躯壳融合灵魂之后,手上的茧子逐渐恢复。现如今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握刀之人的手,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双手,能够握得住刀剑。
隐约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啊,生下来便磅礴无量的元气,便是把双刃剑。恐怖的学习能力如同旭日阳光一般宣洒出来,就连那本该定义为强大且无用的元气,在她手里也灵活、乖顺的不像话。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摸出了一把刀剑来。在月空下,练习着烂熟于心的剑技,想要从中突破。
她肩头雪白色的鸟儿也展翅飞走了,落在了不远处的屋檐下,静静的在夜里陪着她。
明明上一秒的站姿还漏洞百出,可当握起刀剑后,不仅连姿势都变得无懈可击,就连周身的气息也不一样了。
她深知在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每当看到周围伙伴的进步,她就不由得不安了起来。大家都在努力变强,可她如今除去了修为上的进步。无论是怎么努力,都已经无法再进步了。
她,太弱了啊……
现在她身上的力量逐渐苏醒起来,相信不过百年,就会彻底回到巅峰时刻。可,除此之外她也需要进步的啊。
她现在只能清空大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刀剑上,放在她的每一招一式上,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这件事。
——至少现在,她手中还有刀。
弑剑就这么站在屋檐下,似乎有些呆愣的看着那个正在挥刀的人。
月光之下,她的每次呼吸似乎都有着特殊的规律一般。
每次挥刀,不带任何一丝的犹豫,仿佛只是为了内心的某个信念。
在她挥刀的每一分每一秒,身上似乎都带着特殊的光一样,引得弑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人一鸟并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的另外一扇门被打开了。
两名孩童从里面走了出来,只着里衣,但她们似乎并不怕冷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那个在月光下挥刀的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灵七注意到了这两个孩子,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刀剑看了过去。
灵七眸子微眯,走到他们身前,轻声问道:“吵醒你们了?”
银粟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似乎脑子里还在回放着方才她挥刀的模样。麒续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是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
麒续也知道他们现在应该睡觉,可夜里突然醒来之后,就睡不着了,便走了出来,此刻弱弱的喊了一声:“干娘……”
而银粟都是因为睡醒了,看到麒续不在,就跟着出来。但没想到灵七居然在夜里挥刀,一时间就看入神了。
灵七十分温和的问道,看上去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怎么了?”
麒续两眼放光的看着灵七,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也能像干娘刚才一样吗?”
像她刚才那样?
灵七眼底出现一些迷茫,但是很快就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是刚才使用剑技的她?这是要向她学习的意思吗?
灵七也不打击他,点点头道:“好,麒续以后当然能够做到。但现在已经不早了,是睡觉的时间了,不要吵醒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