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慌忙放下手机，转身想走。
“顾瑜。”男人叫住了她。
她回头，目光不知放在哪里，只听许砚声音清冷道，“你在这里陪陪佳莹吧，她怕打雷，我还有些公事要忙。”
顾瑜这才反应过来，窗外已经乌云密布，天气预警说今天夜里会有暴雨。
许砚掐灭烟头，离开内室，还不忘了把门带上。
他刚走，沈佳莹就变了脸色，顺手抄起床头柜灯朝顾瑜砸过来，顾瑜眼疾手快躲了过去。
“我说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扫把星？干嘛耽误我的好事。”
她和许砚在一起两个多月，婚都订了，他还没碰过自己……
唯一那次还是她脱光了伪造的假象。
沈佳莹甚至怀疑许砚到底是不是不行！
顾瑜皱起眉头，声音不耐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们……”
沈佳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又恼火又急躁。
“瑜姐，我家待你不错吧，当初你妈生病，可是我家借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瑜打断，“是你家借给我妈几千块钱，所以你们沈家，你沈佳莹对我有恩，我要报恩！”
顾瑜抬眸，看着她的眼神冷静又不屑，“这些话，我都听腻了，你还没说腻？”
沈佳莹愣住了。
她似乎没想到一向温吞的顾瑜，竟会对自己发脾气。
“佳莹，钱我早就还了，我还了双倍。这么多年你在美国，遭遇家暴过的不好，我暗中帮渡不少……”
“住嘴！”沈佳莹突然急了。
美国的那段事，她不想回忆，更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不堪的往事。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警示着顾瑜，“你疯了？这里可是许砚的办公室，如果被他知道这些，我就完了。”
许砚怎么会要一个在美国结过婚的女人。
“你能一直瞒住他？”顾瑜冷笑。
沈佳莹咬着唇，烦躁的拨弄着头发，长叹一口气，“所以我要万无一失，我要给他生个孩子。”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抓住机会，眼看着许砚有些动容，却被顾瑜搅乱了好事，叫她怎么不气。
顾瑜不关心她的打算，更不想听她如何规划和许砚的未来。
只说道，“总之，欠你的恩情，我早就还清了。”
话落，她转身带上门离开。
临走时，看到许砚正站在落地窗前泰然自若的抽烟，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快速坐电梯离开。
刚到楼下，手机屏幕闪过一条消息，男人问，“生气了？”
顾瑜不答反问，“你是故意把手机忘在家里的。”
他一向行事稳重缜密，有重要的公事怎么会忘记带手机？看来是为了拿她当抢使。
对方又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是顾瑜曾经发给他的。
她又气又无奈。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眼看着即将电闪雷鸣，她拿起手机拨通一则没有备注，却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犹豫了几秒钟，又关上手机。
随手拦下一辆车，顾瑜报了地址后，车子急速行驶。
逼仄的出租屋里，需要穿过长长的回廊，才能挤进最里面的一间小屋子。走廊上是共用的卫生间和厨房。
房门没有关，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爸。”
顾淮清看到她愣了一瞬，紧接着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娘养的！老子白生你了？你竟然看着自己亲爹被打见死不救！”
他被打的鼻青脸肿，顾瑜却丝毫没有动容。
她默不作声，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
“滚！老子不需要你可怜！”
他怨恨这个女儿。
因为供她读书，妻子舍不得吃穿才落下重疾，才早早的撇下这一切走了，他将所有的怨气撒在这个女儿身上。
她这么有钱，却每每拿一点点钱打发自己。
真是白养了！
“我不欠你的。”顾瑜冷声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亏欠他们。沈佳莹要她记得报恩，父亲要她记得还债。
从没人问过她的感受。
“我还不上债，他们真会杀了我。”顾淮清一脸肃然看着女儿，被打肿的瞳孔中透着乞求。
他不想死。
顾瑜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带上房门，转身快步离开了这栋阁楼。
每次来这里，总会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
她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许砚刚送的别墅里。因为知道自己的住址一定早就被父亲泄露给催债的人了，只怕回去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一夜浅眠。
小万来接她时，看着眼前的别墅不禁咂舌。
“姐，你还拍什么戏啊，您看家里需要打杂的吗，我什么都能做……”小万鞍前马后的为她拉开车门。
他刚入职时，王哥介绍顾瑜说她没名气，没钱，但一定有前途！
合着那番话是在考验他啊。
“贫嘴。”顾瑜没有过多解释，干脆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王哥帮您接了个综艺，下周需要空出两天档期去参加，具体事项我安排好了……”
小万一路也没闲着，说了一路。
快到剧组时，他一脸笑意补充道，“这部综艺的规则是老带新，组CP。和您搭档的是简安辰。姐，你真是占大便宜了啊。”
顾瑜突然睁开眼睛。
“你说什么？”
小万觉得和娱乐圈男神合作的确让难以置信，于是兴奋的重复一遍，“简男神啊，这机会可是王哥死皮赖脸争取来的。”
死皮赖脸……
顾瑜更头大了。
她揉了揉眉心，冷声道，“推掉！”
小万挑眉，面上露出困惑，从后视镜里看着顾瑜问，“为什么啊？”
顾瑜没有回答。
“和简男神的档期很难约，本来这个名额也不是你的，原定女星有事去不了，才让我们钻了个空子。”
“人家到底是影帝，就这么推了，以后还怎么混……”
顾瑜掀开眼眸，瞪了他一眼，“是我给你发工资，还是简安辰发？你该不会是叛变了吧！”
三句不离简男神的。
小万眯着眼睛轻笑一声，“我当然是为瑜姐赴汤蹈火的，不过……你该不会喜欢他吧？越喜欢越害怕，听说处女座的人……”
接下来的路程，小万开始头头是道分析顾瑜的星座。
她揉揉脑袋，回想起王哥推荐小万给她做助理时，对他的形容是：物美价廉，话少勤快。
看来，王哥了解的不够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