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垒;书店选书

顾砚欢小心的把钥匙插入锁洞,轻轻转动,门开了。蹑手蹑脚的走进宿舍。在上床铺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到邻面熟睡着的薛晓,特意脱下拖鞋光脚上了楼梯。

被窝自然是没有温度的,可顾砚欢却觉得她内心温暖如春。这温暖足以让她将这被窝捂暖。困扰在心头的烦恼已经消散,入睡自然变得简单。

盖上被子,双眸闭起,一夜好眠至天亮。

今早的天气大好,阳光依旧如前几天。要是在前两天,顾砚欢自是不会觉得站着长时间晒着太阳是个好事,今天她倒是欢喜的很,尤其喜欢眼前的那片银杏树。

宿舍的薛晓和关彤等人觉得今天的顾砚欢像是打了鸡血般的亢奋。站军姿的时候是站的笔挺、踢正步的时候是踢得格外的用力。更可怕的是在休息的时候,她会看着手机、盯着某棵银杏树笑着。薛晓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伸出手探了探顾砚欢的额头,复又摸了摸自己。眉心微拧,言语疑惑:“温度正常啊。”

怕不准,薛晓还叫来身边的关彤让她也去摸一摸顾砚欢,看看有没有问题。就在关彤一屁股挪到顾砚欢身边,正要伸出手抚上顾砚欢的额头时,顾砚欢伸手轻拂下关彤的手,笑道:“我没事,只是心情好,高兴而已。”

能不高兴吗?一想到今晚她能再次见到顾砚清,顾砚欢就觉得内心一阵雀跃,同时也在哀怨这时间过的是真慢。

“是因为那个哥哥?”薛晓奸笑着怼了怼顾砚欢的胳膊。

树荫下,坐着的少女细致光洁的脸上染上一层淡粉,眼里有着细碎的星子,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

少女怀春、面若桃花,是一点儿都不假。薛晓凑到顾砚欢耳边低语问着:“进展如何了?有没有一垒过?”

顾砚欢愣住,没回薛晓的话。而薛晓以为身边的顾砚欢不知道她口里的一垒是什么意思,就好心的解释了一番:“这本是棒球的术语,但用在男女之间就有意思了。一垒指的是牵手拥抱、二垒是接吻,当然包括了法式热吻了、三垒就是爱抚触摸,这本垒嘛自然就是做爱了。”

话虽如此,可薛晓到底也没有谈过恋爱。在她说到做爱这个词时声音是低到不能再低,不难听出的还有一丝不好意思。说的人都不好意思了,更别提听的人了。顾砚欢脸皮薄,轻咳一声来试图掩饰她的尴尬。可在薛晓眼里顾砚欢是在害羞,就越发肯定了顾砚欢和她那个哥哥已经一垒过了。于是,八卦心骤起:“快说说,和哥哥拥抱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有没有觉得心跳加速,喘不过气来?小说里常说男人抱着女人,他的身体会有变化。顾同学,你作为我们308宿舍第一个开花的,请你告诉我,是真的么?”

顾砚欢真想把薛晓的那张嘴给缝上。她连顾砚清女朋友的名义还没拿到,更别提和他一垒了。没有又怎么会知道呢。

眼瞧着身边的薛晓还是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顾砚欢心里深深叹气,一脸无奈的说着:“我和他还没确定关系呢,等我和他确定关系了,和他抱了,我再告诉你可行?”

薛晓:……

萧潇的案子已经结束,顾砚清也就没去警局。罗池还特意打了电话问他怎么没来,顾砚清则是轻飘飘的来了句:周六,又没案子,我去干什么。

罗池看着被顾某人先行挂断的电话,甚是无语。敢情这没案子,他就一直不来了?真是没有纪律、没有党性。

下午时分,阳光已然不像正午时的那般炙热,有了点柔和之意。暖黄的光线照在书店那玻璃大门上,在瓷白色的地砖上留下几道七彩光束,给书店内平添了温暖。

书店内是一排排的展柜架子,展柜架子上方标着分类。展柜架子内的书自然也是根据这分类而置。书店的空间很大,但每个分类区域都有着人,有的站着、有的盘腿而坐。无一例外的是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本书,孜孜不倦的看着。

顾砚清推开书店的门,看着偌大的书店,转步走至玻璃门左侧的书籍查询处,输入《金粉世家》。屏幕上显示的是中国现代文学。随后又查阅了中国现代文学这个分类具体在书店的哪个位置。

中国现代文学的旁边就是青春文学,青春文学那边看着书的无一例外都是还在上着学的初中或者高中的女学生。恰逢今天是周六,这些内心情感丰富的女孩子在这里,从书里找寻日后她们想要的爱情。其中一个女孩子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在旁边中国现代文学处,站着一个身着烟灰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身姿挺拔的男人。男人侧颜沉静,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眼前众多书籍,最终在一个名叫张恨水作家的那一栏停下。

书架上陈列着张恨水的作品,其中《金粉世家》共展示了三个不同的封面装帧。一个素白的底,上面斜着一片暗金色带着空洞的叶子;一个是金色的底,中间素白的圆,圆内是藏蓝色的一对人影,男影头戴礼帽、西装革履的样子;女影则是齐耳短发、一身旗袍;顾砚清对前两个封面无感,而是选择了最后一种。那是时代华文书局出版的,封面很是抽象,是流动的暗粉色,像是河流。而在这暗粉色里还有着细碎的金色,倒是点了书名字里的金字了。

书店的书架内是放了已经拆了塑封的书,也是为了读者能够翻阅。如果要买全新未拆封的,书店自然也有。顾砚清拿过书架上的那套拆了塑封的《金粉世家》,打开时,眼里有过欣赏之意。原以为那暗粉色就是书的封面,怎想那仅是包着三本书的外皮。里面的三本书皆是白皮,不同的是每本书上都绘着不同姿态的白色百合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开极致,有的已然凋零。看着书面上的百合花,那是用水彩技法表现的。顾砚清想到了被他带到临江苑的那本泰戈尔诗集选里也有一张水彩画……

阳光西沉,橙黄的光落在中国现代文学那块,实木的书架和书架内的书皆有了温度;男子周身沐浴在这光内,手里拿着书,眼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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