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儿?”
孝明帝对于这个二儿子,倒是比别的孩子多几分重视,毕竟凌贵妃时不时就会在耳边提起。
“耀儿大婚后,朕便安排他进了吏部任职。他还能如何为朕分忧?”
许是安神香的作用,又许是凌贵妃一下下轻抚在自己胸膛上的动作太过舒适,孝明帝只觉得自己刚清醒没多久的脑子,又开始浑浊起来。
“陛下……”
凌贵妃轻轻推了推孝明帝,见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试探性地开口:“一直辍朝,朝臣们怕是会有非议,可您如今龙体欠安……不如叫耀儿先代您听那些大臣唠叨几日,这样您也好安生多休息休息。”
“嗯……”
“陛下,您这是答应了?”凌贵妃压抑着眼底的兴奋。
孝明帝绝不是个勤勉的帝王。
只要孝明帝能同意耀儿代理国事,她就有本事将来让孝明帝把这个“代”字摘下去。
再者说,等到耀儿真的在那个位置上暂代的足够久,孝明帝的意见还重要吗?
只要耀儿表现出不弱于孝明帝的才能,使朝臣信服。届时前朝对耀儿继位没有异议,后宫又有太后娘娘的支持,孝明帝认同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只需做得隐秘一点,将他送上黄泉路即可。
“我们龙椅上这糊涂蛋,还真答应了琼华宫那位的请求?”
慈宁宫里,一派雍容的太后娘娘端坐上首。
听到下面人的回禀,嘴角勾出一抹讽笑。
摆手让殿中的人退下后,她对着一直陪在身旁的绣莲嬷嬷说道:“也好,有琼华宫那位和齐耀顶在前面,哀家的南儿才有更多时间准备。且让他们先得意两日。”
“娘娘,晋阳侯世子那边……”
绣莲嬷嬷轻声提醒。
“那名为酒精之物,可按他们给的方子制作出来了?”
“是,太医院陆院判看过,称可用于伤口清理,防止伤口腐坏溃烂。另外还有一种制作次数更少,更易制得的酒精,可以使发热的人暂且退热,避免高烧晕厥。”
太后闻言,眼前一亮。
这些用途放在别的地方暂且不说,在战场上绝对能派上用场。前线没有那么多时间为伤员精心医治、调养,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可以避免伤势更加恶化的东西。
“这晋阳侯世子,倒还算有点用处。”
“传哀家之命,将这已制得的酒精,和制作的方子送去北边,交到南儿手中。”
绣莲嬷嬷应了声是,随后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娘娘,依老奴之见……那方子怕不是晋阳侯世子想出来的,而是出自他府上那薛氏之手。”
太后神色并无任何变化,淡淡点了下头,示意修炼嬷嬷继续说下去。
“不如娘娘也下令将薛氏带走,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
太后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哀家可不是琼华宫那眼皮子浅的,这牛不吃草强按头的事,哀家做不得。”
“哀家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主动将拿得出手的东西,全捧到哀家面前。”
“那晋阳侯世子还有点用处,且先留着,告诉他好好为哀家办事,哀家亏待不了他。”
“是,娘娘……”
绣莲嬷嬷领命退了下去。
擦着夜色,晋阳侯府终于等来宫里派出来的小太监。
沈峰拿了府上最好的茶叶招待,末了又将一枚银锭,悄悄塞进对方手中,“有劳公公跑这一趟,回去后还请公公帮在下多在太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小太监将话带到,掂着手里沉甸甸的银锭,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转过身,眼底却是好笑。
他不过是慈宁宫里一下等太监,平日都是由太后身边的嬷嬷委派任务,哪里有资格面见太后?
还帮忙美言,呵……
沈峰可不知晓,他那上百两银子一两的好茶叶,和白花花的银锭全都打了水漂。
回到栖风院,便见薛玲珑放下手头的东西凑过来,“如何,太后那边怎么说?”
“你给的方子都制成了,太后娘娘很满意。”沈峰脸上带笑。
此时二人站在一起,倒真有几分先前没有闹僵时,相处时的样子。
薛玲珑得意的翘起嘴角,“那是当然,我给的方子怎会有错。”
这可不单单是她取自现代知识的方子,还是梦境中二皇子手下试验过多次,确保能够成功的方子,怎么可能有差错?
“别忘了,你可答应过我,等你顺利承爵,便为我请封侯夫人的诰命。”
薛玲珑说着,伸手推了推沈峰的胳膊,追问道:“对了,太后娘娘可有告诉你,何时让你承爵,是不是旨意这几日就能下来?那你可抓紧点,莫要像以前一样,随便编什么瞎话搪塞我……”
沈峰脸上笑容一僵。
薛玲珑上扬的嘴角,顿时也压了下去,不满地皱起眉,抓住沈峰的手臂说道:“怎么,难道你还真是糊弄我的?让我将方子掏出来,却不给我请封诰命?”
“不是……”沈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
“太后娘娘没说何时让我承爵。只承诺好好办事,定不亏待于我。”
听完他这一番话,薛玲珑像看傻子似的看向他。
这样画饼一般的话都能信?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峰竟然这般无脑?
沈峰被薛玲珑这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刺痛,一把将她甩开,“你懂什么?太后娘娘将来……”
话到嘴边,又被沈峰狠狠压了下去。
薛玲珑可不是个嘴上有把门的性子,现在说那么多,万一叫有心人知晓,便是大逆不道之罪。
“承爵急什么,有太后娘娘在,这爵位定不会再被撸了去,何必心急于一时?”
这番话不单是说给薛玲珑,更像是沈峰要说服自己,深吸一口气,他接着道:
“总之,太后娘娘说亏待不了我们,那就是亏待不了。我们听着,好好为她老人家办事就是!”
说罢,沈峰一甩衣袖,大步回了室内。
看着他的背影,薛玲珑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又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