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望向她,欲言又止。
如果……真的是他的记忆被篡改了,那么覃家的债……他要怎么还?
覃绮也没再说话,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直到好久之后,少白才问道:“你当初是被皇帝赐婚给黎王的?”
覃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原来他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已经不重要了。”
少白却似听不见,继续问:“所以……我们当初是因为这个而被拆散的对吗?”
覃绮情绪忽而激动了起来,她把枕头砸到他身上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意义?你的记忆被篡改不是你的过错,可你杀了我父母,拦在我们中间的沟壑过不去了!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少白双手紧握,他没有话去辩驳。
所以……他们曾经相爱过是真的……
可是现在……正如她所说的,拦在他们中间的是两条命,除非他们活过来,否则他们不可能回到从前。
“错的人不是你……可是我们却没有办法回到当初了……”
少白起身,“篡改我记忆的人我一定会找到,如果我想起来了,一切如你所说的那般,覃绮,你亲手杀了我吧。”
覃绮没去看他。
报仇是应该的,可是如果这种到那一刻了,她又真的能做到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吗?
她做不到的……
“我虽然不记得我们曾经有多相爱了,可是我的这里……”他抬手指着自己的心脏,“我的这里告诉我……我过去真的很爱你……”不过不爱,在重逢之后他也不会感到痛了不是吗?
覃绮忍不住哭了,“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了,你成了齐国的安南王,而我是黎王妃,本就是两个不该交集的人。”
少白有些难过,他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来,转身离去。
或许他不会明白,最爱的人杀了自己的父母会令人多痛苦。
他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永远体会不到。
在那些几次崩溃的时候,她差点没能熬过来,如今好不容易熬过来,她又怎会轻易原谅?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是他失忆的原因被人算计了,明明错的人不是他,可偏偏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就算错的人不是他,她也做不到原谅他。
杀不了他,更原谅不了他……
她该如何呢?
直到深夜,少白看屋里烛火摇曳,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饭菜,他舒了一口气还是推门进去了。
把饭放到桌上,他看了一眼还躺在榻上的覃绮,他轻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于是他只能走过去,走到榻沿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她就连睡觉,眉头也紧蹙着。
抬手轻轻抚上她的眉头,试图让她放松一些,可貌似并不管用。
识海里突然有一闪而过的画面,他试图捕捉,画面模糊至极,他看不清。
可他听到了,“绮绮……等我……等我回去娶你……你不可以嫁给别人……”
那是……
他和覃绮……
忽而他眉头紧蹙,看着覃绮的肚子若有所思。
他刚把手松开,覃绮就醒了,她看他就在自己旁边坐着,她吓得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