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陷入了沉默。
九落看向外面，“凡间烟火璀璨，天族却是冰冷之地。”
“沈燃，我羡慕你，哪怕是到现在，我依旧羡慕你，就算过了千年之久，就算帝君失去记忆，他也能再次爱上你，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他所有的爱，而我无论怎么努力，他也不曾看见。”
后来她才知道，比起得到，更希望他能幸福。
所以她今天才会特意来到凡间跟沈燃讲述过去不曾被揭露过的真相。
沈燃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喝了一口水。
“你不用担心我骗你，我来找你，他根本就不知道，沈燃，你不应该恨他，就算他曾经杀过你，可他在救你的路上也早就还清了。”
“原不原谅他是我的事，我不会因为你今天告诉我这些就忘记过去你对我所做的。没跟你一笔一笔地算账，已然是最大的宽容。”
“我知道，我不奢求你原谅我，过去的我确实是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本就不该被原谅，你如果想报复回来，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我求你，原谅帝君，不要再让他爱而不得了……爱而不得的滋味太痛了……”
沈燃：“……”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放下顾少白，只是良心发现了不再做坏事而已。
她原谅不了，九落过去做的种种，比李娅还可怕，比李娅更加没有人性。
她甚至没有办法想象，曾经那个毫无人性的九落会突然说变就变。
沈燃手上的水杯硬生生地被她给捏碎了，玻璃渣子一下就刺破了她的手心，血流不止。
沈燃猛地起身，九落双眸含泪的看着她。
“现在！立刻给我滚回你的天族！你们天族的人真的恶心透了！一个个全都把我往死里逼，恨不得我永世不可超生！到头来还来我面前风轻云淡的说一句真相，求我原谅他？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我任你宰割，什么都要听你的小丫头吗？”
天帝冥渊也好，九落也好，全都恶心透了，全都不是好人！
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他们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
不单单忘不掉，她还要颠了他天族！
什么命？
那个唯一一个愿意永远守着她的小丫头浣溪不是命？
她曾经在天族生不如死的日子，没人把她当一个有命的人来看待，她没命？
凡人人人都敬仰神明，殊不知他们敬仰的神明也有人有坏到透顶的一面。
九落摇头，“不……不是的……我知道过去我做错了太多……”
“你的一句你做错了太多我就应该忘掉过去吗？你们天族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就算死也不会忘记！回去告诉冥渊，只要我不死，我一定夺了他的位置！”
“你……”
“滚！”
沈燃已经爆发了，她只知道九落要是还不走，她一定会当场跟九落讨回的。
九落犹豫了一会儿，见没有办法，只好先走。
人走后，沈燃跌坐在椅子上，眼底一片猩红。
接下来的路是什么？
复仇？
为千年前的自己报仇雪恨吗？
是，她要为浣溪那条无辜的命而报仇，为自己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报仇。
冥渊越是在乎什么，她就越是要让他失去什么。
天族是吗？
她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