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万分的惬意,艾格隆逗弄着怀中的艾格妮丝——尽快特蕾莎休息的房间离他很近,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有什么不适,相反,倒是让他多了几分别样的乐趣。
不过,他也不敢把艾格妮丝逼得太紧,毕竟艾格妮丝说过绝不在特蕾莎跟前做下苟且之事,她是绝对认真的,如果艾格隆真的不顾一切的话,只会让她心理彻底崩溃,进而做出激烈反应。
既然不能真做,艾格隆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用越发娴熟的技巧从这个少女身上揩油,而艾格妮丝显然对自己的命运已经低头,她乖巧柔顺任由这个少年人胡闹,只求坚守住自己最后的防线——尽快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正当艾格隆享受自己成功后的乐趣时,门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陛下!”
被打搅了雅兴的艾格隆,心里顿时一股无名之火,但是他终究还是控制了自己,因为他听出来了,发声的是他的亲卫队长安德烈达武。
安德烈在他身边跟了这么久,绝对不是一个愣头青,他明知道自己在“召见”艾格妮丝还敢来敲门打搅,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安德烈?”艾格隆停下了手,然后不耐烦地询问。
“陛下……抱歉。”门外的安德烈,声音明显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做了不讨喜的事情,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艾格隆报告,“苏尔特元帅来了,就在门外等候您的召见。”
苏尔特来了?艾格隆原本的焦躁顿时一扫而空。
刚才他和特蕾莎刚刚到王宫的时候,塔列朗率领内阁众位官员迎接,艾格隆仔细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苏尔特元帅在迎接自己的官员行列当中。
苏尔特是陆军部长,名义上是塔列朗亲王内阁的阁员但几乎和塔列朗亲王本人平起平坐,但是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过来迎接自己,而是等自己进了王宫再过来求见。
这纵使不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至少也是不够恭敬。
也许他是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他并非自己的臣仆?艾格隆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些恼怒。
之前为了“是否审判马尔蒙元帅”的问题,他已经和苏尔特元帅隔空交锋了一次,想必自己立场强硬,让元帅心里有所怨言了,所以他会采用这种方式来对自己进行小小的抗议。
两个人都性格极为强势,苏尔特元帅自恃自己戎马多年,有些看轻了年纪尚幼的自己也是非常正常的吧。
一想到这里,艾格隆心里更是不爽,他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事,为的可不是看老头的脸色。
当然,眼下还是用人之际,还需要苏尔特给自己牵马扶蹬,再加上苏尔特一派的势力在自己返国的过程当中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艾格隆决定先当做若无其事,原谅对方的冒犯。
不过,他并不害怕和对方摊牌,毕竟此刻自己已经来到了巴黎并且在全国人民面前亮了相,等于大义名分都在自己手上,苏尔特元帅纵使再怎么有威望,他也不可能真的和自己撕破脸皮——就算他真那么做了,他也绝对得不到什么好处。
“让他过来吧。”权衡好了这一切之后,艾格隆冷冷地回答。
“是,陛下。”安德烈如释重负,然后去引领苏尔特元帅过来。
艾格妮丝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被艾格隆撩拨得全身燥热难受至极,现在有了脱身的机会当然也如释重负。
“我该走了。”一边说,她一边试图挣脱艾格隆,离开这个房间。
“不,你不用走。”艾格隆仍旧抓紧了她,不让她走。
“你在召见元帅,我怎么好在场!”艾格妮丝急了。
“你为什么不能在场?我就要你在这儿陪着我!”艾格隆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我想做什么还得要他批准不成?”
艾格妮丝还想要再争辩,但是面对艾格隆此刻的眼神,她却突然有些心里发毛,连话都忘了说了。
毕竟一直以来艾格隆在她面前要么是谦谦君子要么是浪荡王孙的形象,基本没有摆出过专横独断的样子来,此刻第一次碰到,她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些畏惧,以至于一下子忘了为自己争辩。
就在她无所适从的时候,门口已经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想跑也跑不了……艾格妮丝顿时感到了一阵绝望,甚至恨不得自己能够原地消失。
而这时,门也缓缓地打开了,接着安德烈和一个穿着军装的老人出现在了艾格隆的视线当中。
这个老人虽然看上去已经年过花甲头发花白,但是相貌堂堂,而且方正的脸上表情严肃,眼神凛冽,一看就有那种领兵打仗的统帅气概。
此时这个老人也在门口看到了艾格隆,同时也分明看到,在端坐的少年人的怀中,还有一个穿着一身制服的美貌少女正用紧张、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顷刻之间,他愣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不光是他,安德烈也是一阵惊愕,他原本以为自己离开的时候陛下就会让艾格妮丝小姐悄悄离开再一个人接见元帅,却没想到他都带元帅过来了陛下还是雅兴不减。
不过他毕竟年轻反应快,还有几分机智,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元帅阁下,请进。”一边说,他一边往后退,然后快速地关上门了,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苏尔特元帅感觉十分尴尬,但是这个时候了他又不可能重新打开门走出去,于是他只好又往艾格隆的座位上走了几步,接着向艾格隆以军礼致敬,“陛下,欢迎您回到首都!希望我没有打搅到您的雅兴。”
“不,您来得正是时候,元帅阁下。”艾格隆回答,“事实上,我从刚刚进巴黎时就急切地盼望能够和您见上一面了,因为您是此刻我最需要的帮手,也是我最需要感激的人之一……”
一边说,他一边终于松开了手,放开了艾格妮丝,然后在她耳边叮嘱了一句,“别走,留在这儿,我需要你。”
艾格妮丝以脱兔之势迅捷地逃出了艾格隆的怀抱,她的脸也因为尴尬和羞耻而变得通红,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忘记艾格隆的叮嘱,纵使心里有许多不解和不满,但还是服从了艾格隆的心愿,留在了办公桌旁边。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门口的花瓶,只当自己也是房间里的摆件。
苏尔特元帅默默地注视着少年少女间的互动,他的心里倒是没有愤怒和难堪,只是觉得少年人终究只是个毛头小子,做事还是有些轻浮浪荡。
哼,虽然有几分才能,但终究还只是个小家伙罢了……
“您过奖了,我只是在按照我的义务行事罢了,岂敢自居为您的恩人呢?”他口中倒是在谦虚地说着客套话,“您能够回来,是上帝在保佑着您,不是身为凡人的我可以居功的。”
“上帝的保佑固然重要,但凡人的努力也必不可少,没有您和米佩将军的努力,我不可能那么轻易地争取到军队的支持,更不可能这么快进入巴黎。再追溯到之前,您给国家、给我的家族多年来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且直到1815年都还忠诚于我们……我和先皇一样对您感激之至。”艾格隆这话说得倒是真心实意,“虽然我们还只是初次见面,但您的气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十分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虽然我们还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您也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苏尔特元帅半是陈述半是讥讽地回答。“陛下,我也深信,在我们这些老臣的辅佐下,您必然可以开创一番辉煌的事业。”
初次见面的寒暄,两个人虽然都各怀机心,但是说得还算是情真意切,刚刚见面时的尴尬也随之冲淡了。
“元帅,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艾格隆瞟了一眼艾格妮丝,“这位小姐是我的亲密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她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妨害的。”
这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吗?
好小子,真有你的。苏尔特在心里吐槽。
不过既然少年人这么说了,苏尔特也没有办法把艾格妮丝赶走,所以他只好装作没有其他人在场,开始说起自己想要说的事情。
“陛下,我从米佩那里听说您坚持要审判马尔蒙。”
“是的,这件事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艾格隆毫不迟疑地回答,“这十几年来,军队目无法纪、自行其是的例子越来越多,他们对权威、对荣誉的崇敬动摇了,而这一切的根源,必须追溯到1814年和1815年层出不穷的那些变节、叛卖和对同袍挥刀相向;不铲除这些思想的毒瘤,我们伟大的军队势必难以找回自己曾经的荣誉和传统,所以为了严肃纲纪,重建荣誉感,我必须采取行动,而对马尔蒙元帅的审判,就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我们不能因为他的元帅身份而对他宽宥,恰恰相反,正因为他是元帅所以更应该拿出来做个典型,您说是吗?”
艾格隆一连串的话,把审判马尔蒙元帅和“陆军的荣誉感”绑定在了一起,堵得苏尔特元帅再也难以说情。
面对这种态度,苏尔特自然只能让步——说穿了,他对马尔蒙本来就没有什么情谊,只是出于兔死狐悲的立场才说情而已,如今既然艾格隆态度如此强硬,他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马尔蒙而翻脸。
况且对于审判一事,艾格隆所表现的态度就是“审判本身没得商量,但判多重可以讨价还价”,他并不是说要枪毙或者重刑,所以苏尔特只要说几句好话也算仁至义尽了。
“我明白了,陛下,既然如此,我会配合您对他进行审判的,我找到了几位有名望的军法官,他们将和维尔福检察长一起对他进行审判——”苏尔特元帅略作犹豫就顺从了艾格隆的意见,“在此期间,他应该得到妥当的待遇,并且他的财产应该在流放之后归还给他。”
“就按您的意见来吧。”艾格隆也不想追杀到底,于是也同意了元帅的意见。
就这样,两个人第一次的隔空交锋,以艾格隆小小的胜利而告终。
但这还只是君臣两人既合作又斗争的开始而已——艾格隆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胜利感到开心,元帅又开口了。
“陛下,请原谅我没有及时感到您的欢迎仪式,因为我在陆军部当中为一件重要的人事命令伤神。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
“什么帮助?”艾格隆有些疑惑。
毕竟,理论上艾格隆现在不是皇帝,也根本插手不了苏尔特元帅的人事。
“是有关于阿尔及利亚的问题。”元帅不慌不忙地回答,“在动乱爆发之前,伪王曾经派出一大批部队渡海增援阿尔及尔的开拓军团,而之后的动乱当中王朝覆灭,这给那支远征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现在他们已经感到无所适从,甚至害怕自己被祖国抛弃……为此我们需要迅速重新控制住那里的局势。”
艾格隆瞬间明白了苏尔特的意思。
事实上,在拿破仑战争结束之后,欧洲进入了长期和平的时代,军官们再也没有了大革命期间那种飞速的“上升空间”了,而这时候,对阿尔及利亚的征服,就成为了军队内部渴望建功立业的替代品,无论王朝如何更迭,无论是哪个家族上位,都在刻意推动对阿尔及利亚和北非的征服。
这样有什么好处呢?一来可以满足军官们升官发财的渴望,消耗他们旺盛的野心;二来可以把不稳定的部队和不可靠的将领打发到隔海相望的殖民地去,以和平手段来排斥异己。
事实上,就在1829年,波旁王家还往北非增兵了,所以面对1830年革命的时候恰好兵力空虚以至于手足无措。
而现在,那支远征军就变成要解决的问题了。
艾格隆和苏尔特倒不是担心他们扯旗造反,他们后勤全部依赖国内,也没有造反的本钱,他们需要在意的是,怎样处置他们?
“对阿尔及利亚的征服势必进行下去,这是我们的威望所系。”艾格隆立刻回答,“不过,里面的军官团体目前暂时停职,让他们回国述职,如果有思想不可靠的,立刻撤换。”
“我也是这么想的,陛下。”苏尔特悠然回答,“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需要征询您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