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被赵牧设下的圈套套住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逍遥门和天机宗争斗的。
在天机宗,宋文藻就第一个不相信是逍遥门的人杀死了水绮璐和玉祥。水绮璐和玉祥为什么会出现在薜荔山中心地带,除了可以说成是他们发现了逍遥门所谓的禁地外,还可以有另外一个解释,就是他们俩在追杀赵牧的过程中,被赵牧引到了灵窟之中,然后被赵牧或者是其他人所杀,甚至是被隐藏在赵牧背后的前辈高人所杀。这三种可能性,宋文藻更倾向于后者,也就是水绮璐两人是被前辈高人杀死的,可是宋文藻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他最近在门派内部表现强势,人缘差了许多,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肯信。不过有没有人相信他不要紧,反正宋文藻对赵牧的警惕更加浓厚了,痛失爱徒的他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掉赵牧,就算是误杀,他也在所不惜,就当是让赵牧下到阴曹地府给玉祥和水绮璐当陪葬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逍遥门和天机宗的争斗大大的促进了保芝堂的生意,可是宁文云却高兴不起来。这些年来,保芝堂能够屹立不倒,发展迅速,靠的就是在逍遥门和天机宗之间玩平衡之道,时而挺逍遥门,时而挺天机宗。反正是看到哪家的发展势头太猛了,他都会联合另一家门派对其进行打压。正因为如此,保芝堂才能左右逢源。两不得罪。上百年来,滏阳城的势力分配没有出现大的变化,和三家修真门派联手打压是分不开地,现在两家修真门派发生了争斗,势必会造成权力真空,给后来者留下可趁之机,这还不是最让宁文云担心的,最让他担心的是,万一有临近城市的修真门派把触手伸到滏阳城,事情可就大条了。
滏阳城无论是资源。还是发展程度、规模大小,在双极星都是数得着的城市。有不少修真门派家族早就对滏阳城虎视眈眈了。如果这些修真门派联起手来,趁着逍遥门和天机宗争斗的机会。趁机大规模渗透入侵滏阳城,单凭保芝堂一派之力是不可能有效阻止的,毕竟保芝堂是炼丹门派,讲究的是以丹药入道,争斗并不是他们所长。
宁文云考虑了好几天时间,最后决定还是由他出面,平息两派的争端。现在放眼滏阳城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有资格这样做地,也就只有他宁文云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收到宁文云地请柬之后,无论是贝清辉还是公孙荆红都给足了宁文云面子,在约定的时间,约定地地点。两大门派的掌门人各自带着一帮门人弟子,准时赴宴。
龙骧楼,滏阳城最大的酒楼之一。也是宁文云旗下除了保芝堂之外,最大的产业。和逍遥门、天机宗不太一样,保芝堂的掌门传承采用的世袭制,担任保芝堂掌门的一直是创始人地后代根苗,所以把保芝堂和龙骧楼说成是宁家的产业一点不为过。
今天的龙骧楼闭门谢客,专心接待逍遥门和天机宗的贵客。龙骧楼的大厅摆放着二十几张八仙桌,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美酒琼浆,龙骧楼内处处弥漫着酒香菜肴的香气,可是任凭这些香气如何散发,也不能够勾起客人们地食欲,龙骧楼内的气氛异常凝重,公孙荆红和贝清辉坐在同一桌子上,宁文云亲自作陪,可是公孙荆红和贝清辉谁也不肯主动看对方一眼,倒是下属们大眼瞪小眼,像是斗鸡似的。
两大修真门派恩怨由来已久,平时双方高层还能嘻嘻哈哈地当成没事人一样,但是现在一派死了两条人命,一派秘密泄露,对于两派而言,都是不能容忍的大事,任凭宁文云如何居中撮合,也很难弥补两派之间的裂痕了,除非能够同时让两派感到满意才行。但是揪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何其难哉,何况还要让逍遥门相信他们的秘密并没有泄露。逍遥门自贝清辉以下,所有的人口风很紧,他们一口咬定是水绮璐和玉祥闯到了逍遥门的禁地,可是禁地究竟位于什么位置,里面又有什么样的秘密,却没有一个人肯说出只言片语。
宁文云放下酒杯,金黄的玉液在名贵的瓷杯中荡漾,晃出了一圈又一圈波纹。“两位掌门,小弟都说了这么半天,中间的利害关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说起来,咱们都是滏阳人,说得再亲密一点,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情咱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商量出来一个妥当的解决办法呢?何苦你争我斗呢?两位师兄都是有名望的人,事情的轻重缓急,不用我说你们也比小弟清楚。这些年来,滏阳城能有如今大同的大好局面,和咱们三家同心协力是分不开的,两位师兄总不至于希望咱们滏阳城成了他人的囊中物吧?”
贝清辉开口道:“宁老弟,话是这样说,可是我们在禁地发现了天机宗弟子的两具尸首,关于这件事,天机宗得给我们一个交待?我的要求很简单,请公孙兄把所有知道我们禁地秘密的人统统交出来,任由我们处置。只要公孙兄能办到这点,其他一切都好说。”
宁文云皱了皱眉,贝清辉提出的要求很过分,如果连公孙荆红也知道了逍遥门的秘密,也得任由贝清辉处置吗?他没有表示什么,将目光转向了公孙荆红,“公孙师兄,你的意见呢?”
和宁文云、贝清辉相比,公孙荆红老了许多,脸上布满了皱纹,颌下一缕山羊胡,花白凌乱,整个看起来蔫蔫的。一点掌门的气势都没有。公孙荆红叹道:“老夫已经有很久不管门派地大小事务了,一般我都是交给师兄弟们处理的。这次要不是出了人命,我也是不会插手的。宁师弟,既然你愿意出面管这件事,那么我就把我们天机宗的条件说一说,只有一条,就是交出杀人凶手,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宁文云再次皱起了眉头,两家门派的要求看似都非常合理,中间却有许多难办之处。赵牧布下的迷局。宁文云也相信了七八成,在他看来。就是水绮璐玉祥闯到了逍遥门的禁地,然后被逍遥门杀死的。真要是把里面的弯弯绕全部撤清。两派之间地矛盾不但得不到化解,反而还会进一步加深,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利于宁文云地调解。“两位师兄,你们的要求都很合理。但是在小弟看来,这件事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杀害水绮璐玉祥两位师侄地凶手究竟是谁?水绮璐两人是不是想贝兄猜测的那样,有意闯到逍遥门禁地的?等等。这些暂时都没有答案。在寻找到答案之前,我们就在这里争吵,对于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万一这件事是有心人设下的局,我们就成了鹬蚌相争了,最后得利的可就是那个潜藏在暗处到渔翁了。”
“宁师兄说得有道理。宋某也是这样想的。”宋文藻逮住了机会,马上迫不及待的抛出了自己地看法。
贝清辉和宁文云一起看向宋文藻,公孙荆红淡淡地瞥了这个师弟一眼。就把目光转到了别的地方。“宋老弟,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意有所指呀。不妨把你的看法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参详一下。”
宋文藻站起身来,然后冲着主桌拱手道:“掌门师兄,为了拨开迷雾,寻找事情的真相,请恕我不能保守秘密了。”
公孙荆红捋了捋山羊胡,有气无力地道:“你说吧。只要你不把本掌门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说出来,其他地随便你说。”
宋文藻不知道是没听出来公孙荆红话中的讽刺还是听懂了却装傻充愣,对他而言,现在是争夺掌门之位的关键时刻,他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充分地在同门以及同道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在我分析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我先要为大家介绍一个人。这个人是咱们滏阳城生意场上的奇人呢,多半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来到咱们滏阳城,白手起家,如今却把自己的店铺经营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这个人很了不起,打出来的每一张生意牌,都是发前人所未想,雕件玉瞳简、大甘霖符、符家电,号准了市场的脉搏,一次比一次赚钱,这些还不算,在他的背后还站着一位神秘的前辈高人,这位高人炼制出来的玉符比一般修真者炼制出来的玉符,威力上高出来近一半。两位掌门请看,这块雷火灵符就是那位前辈高人炼制的,然后通过那人的手卖给了我们天机宗。”
坐在肖霜天旁边的桂枝南脸色变得刷白,他可是亲口答应过赵牧不把雷火灵符的渠道透露给外界知道,尤其是不能让逍遥门的人知道,逍遥门的妖灵吃了不少雷火灵符的苦头,万一逍遥门把报复的矛头对准了赵牧,赵牧一个不起眼的散修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逍遥门的雷霆之怒呢。“师叔……”桂枝南刚要开口打断宋文藻,肖霜天马上把他按了下去。
“枝南,我知道你和赵牧的关系很好,但是师叔今天希望你能够少安毋躁,静观其变。你不要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被掌门师兄调低资质的。难道你连‘次优先培养弟子,的头衔都不想要了?你如果公然驳斥你宋师叔,只会让你宋师叔进一步看低你,到时候他要是再在掌门师兄面前说上你几句,你在天机宗的立足之地都没了。”肖霜天语重心长地说道,“在你们这一代弟子中,师叔最看重你了,你可不能为了赵牧这样一个不想干的人,丢了自己的前程,辜负了师叔我还有掌门师兄的期望。”
一番话说得桂枝南犹豫不决,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宋文藻已经把雷火灵符递到了贝清辉和宁文云的手中,就连公孙荆红也有一枚,公孙荆红看都没看,直接丢到了桌子上。
贝清辉拿着雷火灵符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是怒是喜,贝清辉并没有表示出来,倒是没口价称赞道:“好符,真是好符啊。能炼制出这种玉符的修真同道一定是符方面的行家,如果有机会,我贝清辉倒要当面向他好好的请教一番。”
宁文云对符的好坏不是很了解,他装模做样鉴赏了半天,才道:“贝兄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雷火灵符。贝某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对了,宋老弟,你到了现在还没有给我们说出来那个生意场上的天才究竟是谁?他以及雷火灵符和贵派水绮璐玉祥两位师侄被杀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口中的生意天才就是文秀轩的东家赵牧,”宋文藻满面的哀伤、自责,“玉祥是我的弟子,绮璐是我的师侄,他们俩被杀,我的心比谁都要痛。我悔呀,不该为了追查隐藏在赵牧背后的前辈的下落,派玉祥和水绮璐两个人跟踪赵牧,结果却惨遭到某人的毒手。绮璐,玉祥,师傅对不起你们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宋文藻指向的那人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宋老弟,你的意思是水绮璐玉祥在追踪赵牧的时候,被赵牧发现,然后把他们引到了我们逍遥门的禁地,在禁地杀死了他们?”贝清辉瞥了宋文藻一眼,“放屁,你这番鬼话谁信呢。你不要为了推卸你们天机宗的责任,把污水往赵牧的头上推。赵牧不过就是一个散修,他一个人能打得过你们天机宗出来的两个弟子吗?要真是这样的话,你们天机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趁早解散,自己修炼去吧。”
桂枝南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各位前辈,晚辈有几句话说,希望各位前辈能够给我一次陈述的机会。”
肖霜天摇了摇头,枝南呀枝南,你干嘛非要当着出头鸟?这不是没事找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