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青木哲也笑了两声,与身边助手说了什么,那人便转身离开。余下的人站在石洞前方,静等时间流淌。
傅怀音内心的不安愈加浓烈起来,她不是不可以开这道石门,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那道石门只是个幌子,后面什么也没有,真正藏了东西的密室,在这条过道下方,机关开口便在过道旁的石壁之上,需要钥匙开启机关,而后过道下的石板便会移动打开。可石板之下有连环翻板,翻板下有足以致人于死地的利刃,傅怀音早已想好了,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便拉着青木哲也一道滚入那翻板之中,她就算是要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傅怀音想着这些事情,时间静默流失,站着候人的几人亦是静默得很。
当日头逐渐隐去光辉之时,青木哲也的人带回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穿着日军的服装,枪支傍身。
傅怀音心中一惊,这里怎么还会有日军?保山的日军不是已被全数歼灭了吗?即便有些漏网之鱼或是逃兵,他们胆子怎敢这样大,出现在这里?
可很快傅怀音便反应过来,这高黎贡山的深处,不正是这些逃不掉的日本兵最好的去处吗?他们隐藏起来,依仗地势与深山环境躲避,谁能找到?
傅怀音攥紧了拳头。这些日本士兵,手上无一不沾有中国人的血。只可惜她眼下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人帮忙,无法手刃仇人。
傅怀音还尚未从对亲见日本兵的愤怒中缓过来,目光里便撞入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男人,被两个日本兵左右架起,拖行向前。他衣衫有些破败,衣襟、衣摆、衣袖可见褐色的污渍,应当是干涸的血迹。
傅怀音整颗心如坠酷寒之地,寒冰一根一根刺入骨髓肺腑,刺得她浑身僵硬。
两个日本兵将男人扔在了地上,扔在傅怀音脚下。
傅怀音眸光猩红,奔过去扶住男人,所有声音哽咽在喉间。
“傅小姐,”青木哲也,“这回,你该叫他‘苏隐’,还是该叫他‘顾云深’?”
身侧不明所以的洛突然一惊,看向瘫在地上的男人,难以置信。
顾云深不是五年前就死了吗?他还活着?
傅怀音有些颤抖地将身上的棉衣脱下来,裹在顾云深衣衫单薄当代身上,转头去看青木哲也:“你放他走,我给你开机关。”
她已经极力隐忍住内心的悲伤与愤恨,可她的声音仍旧如撕裂了一般。
青木哲也笑:“请傅小姐先打开机关,我拿到了东西,自然会放你们走。”
“怀音。”靠在傅怀音肩上的顾云深忽而动了一下,叫出她的名字来。傅怀音低头去看他时,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神仍旧有些恍惚。
她从衣袖里取了手绢去擦他脸上的污渍,眼泪扑簌而落。
“青木哲也,”这一次傅怀音背对着那个人,“你杀了顾云深,也杀了我吧。”
“……”青木哲也一怔,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