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没看错你,战前宣言说得可真漂亮。”杰诺笑眯眯的目送反抗军大部队随着艾瑞莉娅涌出了南城门,终于回过来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大军上。
由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率领的十万大军。
他的表情认真了起来,手掌不再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而是握成了拳头。
“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会让诺克萨斯的杂碎们止步于此的。”
在他身后,反抗军的白袍法师团密密麻麻的涌上城墙,随后身戴熟皮甲的弓箭手军团,无论男女,不分人类或瓦斯塔亚,他们在高大的城墙上组成一堵人墙,举着艾欧尼亚龙魂旗帜。
当然要靠这几千人就想抵抗十万大军的攻城是不可能的,辛德拉与塔莉垭这两个战略级魔法师就跟在杰诺的身后,一个身形散漫,一个专注认真。每一个都是万人敌,就看杰诺要如何最大限度的发挥出她们的实力了。
在离城墙外一公里的地方,德莱厄斯勒住了马。
他看着眼前在他攻城略地以来所见最为高大的城墙,面色凝重。
就算是攻打不朽堡垒,也不会比难上多少,这堵城墙在几天之内拔地而起,有如神助。
他一招手,身后的士兵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头戴钢盔,手执长矛的诺克萨斯士兵,用矛柄推搡着手无寸铁的艾欧尼亚平民走到阵前,数目不小,也有好几百人,他们中大多都是老人与小孩,是这场战争里的受害者,来自一个个被诺克萨斯攻陷的村庄。
这群平民被一路粗暴的押着走完了这千米的距离,在城墙之下,壕沟之前,被诺克萨斯士兵们纷纷斥令跪下。
一些绝望的老人和懵懂的孩童听从命令的跪下了,另一些不愿屈服的硬骨头则强撑着站直了身板,但最后还是被入侵者的残暴铁靴一降踹倒。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人千,仰望着低头看他的杰诺,此刻后者的眉头已经深深皱着,目光充满黑暗。
“艾欧尼亚人崇尚和平,我们本可以用兵不血刃的方式解决这场争端。我们的将军德莱厄斯保证,只要你们放弃抵抗,放下吊桥,恭迎诺克萨斯的军队入驻,那么血腥的杀戮就可以不用发生。否则,我们将用这数百艾欧尼亚人的鲜血,血迹这场战争的开端!”
这个军官说的是艾欧尼亚语,声音洪亮,字正腔圆。诺克萨斯居然一开始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他们弃城投降。
城墙上的人潮泛起一阵哗然,他们齐齐用非常惊恐的目光,看向守城军的指挥官——杰诺。
按照军规,他们将无条件履行杰诺的命令,也就是说,城下的这几百个人质的性命,就捆绑在杰诺的选择里。
他们已经动摇了,甚至生出了逃避的心思,不想看到同胞在自己的注视下血溅当场,但他们的职责就是站在城墙上。
杰诺没有说话,下方的指挥官再次大喊:“要么投降,要么看着他们死,然后就轮到你们一起陪葬!”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些士兵纷纷抬起长矛,将其抵在人质的后背上,随时可能刺穿他们的胸膛。
“你胆敢试试,我就让你们血溅当场。”杰诺用怒斥回应了诺克萨斯军官,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拉弓对准了下方的士兵。
他们也不忍心看到同胞的惨死,但是普雷西典更不能轻易的放弃,所以他们认同为这些将死的同胞报仇了。杰诺选择了牺牲少部分人保全大局,虽然说不上好,但也没错,是这种难题下最正确的解法了。
谈崩了?
德莱厄斯在千米之外注视跪倒的人质,目光扫过其中一个棕色头发的身影,微不可觉的摇了摇头。
“就没有我们诺克萨斯人不敢做的事情!士兵们,听我命令,穿刺!”
他对着杰诺冷笑一声,猛地一挥手,让士兵们将人质杀死。
但是,预想中的惨叫并没有到来,他回头一看,士兵们仍然保持着刺穿的动作,但就是没有将矛尖插进人质的后背中。
“滚开,让我来!”军官生气极了,抓住长矛,一脚将一个犹豫不决的士兵踹倒,正当他发力要将长矛刺入一位老人的后背时,却发现毛尖一旦捅到距离血肉只有一指的距离,就无法寸进了,就算叫来刚才那个士兵一起用上吃奶的力气,也没法将长矛推进去一分一毫,就好像一层无形的屏障护住了这些人质!
“你们用了什么妖术!”那军官涨红了脸,歇斯底里朝着城墙大喊,因为杰诺害他在大军阵前丢脸了。
杰诺一扬手,让弓箭手们先松开手中拉紧的弓箭。
然后歪头看了眼辛德拉,后者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紧紧夹着浑圆的双腿从杰诺身侧飘出城墙,凌空飞行到这些诺克萨斯士兵和人质的正上方。
“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一个个是活腻了吗?”
辛德拉的声音层层叠叠,在黑暗中激荡。她的身边凝聚出三个用负面情绪捏造的至暗法球,围绕着她徐徐转动,扭曲着照耀到军官脸上的晨曦。
就地取材,这些法球是辛德拉用被吵醒的起床气捏塑造的,如果说起床气也是一种负面情绪的话,她可以轻易的用这些副产物灭杀一个诺克萨斯的战团,因为任何负面的情绪都会在她这里被无限放大。
军官感知到了辛德拉的恨,像一把刀一样插进了他体内,他开始痛苦地喘息。随后辛德拉开始俯视着他,目光中辐射出无形的力量,军官感觉天塌了下来,强大的威压将他压得当成跪下不起,匍匐在地,一口鲜血上涌,吐在被他脸庞压出的土坑里。
随后辛德拉的黑暗凝视转向别处,目光所及,在诺克萨斯的军阵中掀起了恐惧的浪潮。
德莱厄斯平静的看着在千米之外辛德拉对着他们的外交官逞威逞能,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难道诺克萨斯人都是一群敢做不敢当的废物吗?!”
辛德拉愤怒地低吼一声,但是无人敢回应她。
随后她双手一挥,如同钢琴家的起手式,身下数百个人质与士兵全都像提线木偶般被她提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