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那个暴君的使者,来不朽堡垒就是为了给我们带来毁灭。”乐芙兰恨恨的说,她的憎恶似乎积攒了千年之久,甚至超过了这座城市的历史。
“暴君?”伊莉丝困惑不已。
数百年来,自斯维因之前的所有统治者都被黑色玫瑰所掌控,沦为一代代傀儡皇帝,她没听说过哪个皇帝让乐芙兰吃了这么大的亏,即使是达克威尔也不配。
“你没有活在他残暴的统治下,但你应该知道他的。”乐芙兰指着花园中无头喷泉雕像,带着恐惧和敬畏低声说到。
伊莉丝想起了某个可怕的传说,一个执着于屠杀和毁灭的军阀,残酷的征战几乎抹去了整整一代人。
两度被杀,三度重生,至今他留下的阴影都还笼罩在帝国的上空。旧城区无处不在的无头雕像还在提醒着他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真正死去,而是在等待一个契机重返人间。
这个传说已经流传了千年,当所有人都渐渐淡忘了他时,杰诺的出现又忽然把血淋淋的现实揭露给她们看。
“难道你说的是莫德……”
“嘘——”乐芙兰忽然伸出冰凉的手指按住了伊莉丝的嘴唇:“不要说出那个名字,即使是无心的。”
身为黑色玫瑰的首领,将暴君封印之人,乐芙兰清楚的知道——当真正的黑暗降临时,玫瑰无法生长于黑暗,只会死于黑暗的生长。
现在,她要确认杰诺是否真的死透了,她也隐约觉得杰诺死得有些太轻易了。
她蹲下身,用法杖拨开尸体上的罩袍,忽然发现扭曲的尸体上虽被注入了致命的毒素,但却仍然散发着魔力波动。
“嗯?这熟悉的魔法气息……”乐芙兰通过法杖打出了一道魔法,只见杰诺的尸体忽然冒出了一股浓烟,充满了腐败的气息,花园中的奇花异草被这浓烟触碰到,纷纷枯萎。
乐芙兰心中大震,身形瞬间出现在数米之外,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烟雾中的人形慢慢消融于无形。
她怎能不认识,这就是她用得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伎俩!
她就是靠着这一手分身术混淆视听,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营造出一种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知的假象。
当烟雾散去,原本被撑起的罩袍也塌了下去,罩袍下的身体已经凭空消失。
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自己创造出的伎俩所欺骗,而这一次失误,就让她的千年大计危在旦夕。
“回不朽堡垒!”此刻,乐芙兰也意识到杰诺的真身会在哪里了,当即转身离开庄园。
夜幕降下,这场矛盾的中心已经悄然转移至不朽堡垒,但无知之人仍在舞池之中彻夜狂欢。
……
杰诺动用乐芙兰的魔法,伪装成诺克萨斯统领的模样,带着两个士兵穿过了卫兵们的守卫圈,不朽堡垒浮现在他们眼前,暗沉森然,咄咄逼人。
随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漫长的阶梯,夹在两块独石之间。
凯旋阶梯,通往谒见厅,台阶上每隔十二级,就会有制服笔挺的守卫站在阶梯两侧胸甲上有三处凹口,外罩暗红色的斗篷——这两人不是普通的卫兵。
在一个杀人者遍地的国度,崔法利军团是最受人们敬畏的名字——不论敌友。据说只要他们出现,城邦和国家宁可屈膝投降也不愿与他们在战场上较量。
但这个说法已在挺立之战中不攻自破,杰诺与艾欧尼亚人们一齐击退了德莱厄斯率领的崔法利军团。
但在别人的地盘与之为敌是愚蠢的,而且潜入自然是悄无声息的好,他不想搞出什么大动静,惊动乐芙兰和斯维因使他们提前回来。
杰诺没有登上阶梯,他的目的地不是去不朽堡垒的上方,而是它的地下。不朽堡垒的地下远比地上拥有着更多探索的空间。
于是在看了一眼墙上飘扬的红色旗帜之后,杰诺带着两个亲卫绕着这座堡垒而行,走向他所投入的阴影之下。
早在舞会开始之前,杰诺就已经带着希维尔和锐雯前往城市的中心,那三条闪烁着黑暗能量的巨大独石建筑去了,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朽堡垒。
而舞池之中的杰诺,只不过是他用乐芙兰的魔法幻化出的一个分身而已,可怜的卡西奥佩娅还不知道自己正为一个影子痴迷不已。
杰诺的目的从来都很简单,他想避开斯维因与乐芙兰潜入不朽堡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可不朽堡垒已经被乐芙兰规划为她的禁地,里面藏着不知道多少危险的事物。外面又因为斯维因的封锁令,驻扎着许多的崔法利士兵,防御得密不透风,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斯维因与乐芙兰又各自监视着不朽堡垒周遭的动静,若是贸然强闯,就会被乐芙兰和斯维因里外夹击,而杰诺并没有把握同时与他们为敌。
而那三条巨石又形成了一个结界,杰诺没法利用传送的办法进入其中,便只能想办法将他们骗出不朽堡垒了。
正好,弗拉基米尔的庄园中被他布下了一种防止窥视的魔法结界,这本就是被用来防止乐芙兰与斯维因窥探的魔法,却被杰诺加以利用,变成了一个隔绝信息传递的牢笼,然后诱使弗拉基米尔发出一纸信函,将所有可能阻碍他潜入不朽堡垒的人全都关了进来。
而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之后,杰诺这会儿已经打了个时间差,大摇大摆走进了他们的家门偷家了。
能骗过斯维因他不意外,因为斯维因并不知道杰诺与不朽堡垒深处的威胁有什么联系,而且就连他体内的恶魔都在故意放水,没有让斯维因知道真相。
但杰诺无法确定这能不能骗到死死守在不朽堡垒中的乐芙兰,所以他只能设计一出假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提高将她从不朽堡垒中骗出的几率。
在不朽堡垒的阴影之下步行数分钟之后,杰诺三人直到走进了一处无人看守的狭隘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