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那烟雾深处,金克斯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子,机械腿上带着许多枪口,粗暴地接在躯干的肉身上,就像机械工把两根管子焊在了一起。
简直就是一只怪物!
它一只手举起一个明显小很多的人影。
那个人在炼金云雾中艰难地呛咳、徒劳地扭动着,那怪物嘲弄着他,话音就像是机械的摩擦声。
“这就是你要的!吸进去,接纳它们!”
这声音难以辨别,像读取不出的磁带,刺耳而怪异。它一边咕哝,一边将那人的脸粗暴地按进了管道的裂口中,汹涌喷出的炼金云雾包围了他们。
咳嗽声,窒息声尖锐的挠着金克斯的耳根。
“这是想让毒气再次弥漫祖安吗?”金克斯缩了缩身子嘀咕,她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她在玩一个要人命的躲猫猫游戏。
那个人继续挣扎着,双腿在空中乱踢,力道却越来越弱。
直到最后,只有他的机械增强手臂依然在抽搐,反复地执行着他脑中最后的绝望指令。
然后……那个人的尸体的猛的抛了过来,落在金克斯来时的街道上。
金克斯瞳孔一缩:被发现了?!
随后几声尖叫打消了她的疑虑,四个不长眼的流氓正在附近翻死人的口袋。
怪物迅猛的发起冲击,烟雾之中枪声大作,等怪物来到行动受损的猎物面前时,猎物们已经非死即伤了。
死了一个,残了两个,领头那个被吓得走不动道了。
金克斯默默的看了自己的砰砰一眼,感觉杀伤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怪物拎起领头人,开始向他询问问题。
怪物有着一张恐怖的脸,因为那是张人脸,也是他比全身上下最接近人类的部分了。
他的毒气面具泛着幽光,泵着不掺空气的炼金物质,让他的眼睛发出明亮的光。
“祖安之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咆哮着说道,将领头人贴的更近一些,几乎就要靠在脸上。
他的口音很重,绝不是祖安本地人,是一个在祖安呆了些日子的外来者。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充满着憎恶,如同闷雷轰炸所有人的耳膜。
被擒在手里的领头人一个字也说不出。
怪物颤抖起来,他在狂笑:
“那个男爵,你认识他吧?和许多人一样,他想要统治这座城市,把无数人打入深渊,挖掘这”
他猛吸一口气,搅起了气旋。
“这悲惨的痛苦。现在他已经不存在了,杀死他的正是赋予他无上权力的东西。但是你,你这只臭耗子,在这肮脏污浊的家园里,反而活了下来。那么,你来说说,谁更强大?谁才有资格活下去?”
领头人依旧说不出话,恐惧和毒气似乎把他的语言能力剥夺了。
怪物不满意他的表现,把他重重的摔到他朋友身上,垫背的朋友立即被砸得口吐白沫。
咔嚓!
一只披着铁甲的巨腿踩下,把白沫变成了血沫。
领头人发出了尖叫,原来他还能说话?
“滚吧,”那只怪兽说。“告诉这座城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男爵是怎么死的。你是我的见证人,千千万万里的头一个。”
领头人看向了最后一个活着的同伴,那是他的女友。
“滚!”
而他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怪物便乖戾的咆哮着,射出两条铁链缠上他的女友,缓缓的向绞肉机里拉去。
领头人跑了,抛弃了那双向他伸来的手。他尖叫着,跑得飞快,不愿看到女友悲惨的死状。
至少,他现在离开,还能把最终回忆定格在女友的微笑上,因为有些场景,一旦看见了,就会永远的烙印在脑海里,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怪物大笑着,他要让领头人传播的,就是这尖叫声背后的恐惧。
超越一切的恐惧!
……
……
……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市场重归寂静之后。
金克斯又偷偷溜了出来,她看了看肚皮上两块被挤扁了的三明治,随手丢掉了,她现在完全没有食欲。
现在她知道刚来时看到的一地尸块是怎么来的了,居然有人把绞肉机当增强体装到身上?
太可怕了!
她居然目睹一个怪物对一个帮派发动了屠杀,虽然只看见落幕,但那也着实把她吓坏了。
“我应该找点事来做到天亮,这样才不会做噩梦。”
金克斯思索着,来到那个被窒息而死的尸体旁边。
他身上带着黄铜做的增强体,是最新款的,只有炼金男爵这个身份的人才用得起。
这个人是猩红男爵,之前放出弥漫整个祖安的毒气的实验室,就是隶属于他名下的设施。
金克斯从猩红男爵身上轻易的取出一串钥匙,然后蹦蹦跶跶的向他的地盘赶去。
……
……
……
位置不详的地下仓库
这里是猩红男爵的地盘,但是一个守卫也没有,金克斯大摇大摆的在仓库里玩耍,腰间的钥匙串不停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漫无目的地闲逛,试图在仓库里找出有趣的东西。
然后她就在一块儿厚重的油布下发现了一堆皮城严禁的军火——震荡电磁炮!手雷!飞弹!还有琳琅满目的子弹和炸药!
“金克斯要把这些全部带走!充实我的军火库!”
金克斯咧嘴大笑,从外面的房间找了一个足够大的浴缸,再给它装上四个车轱辘,然后把这些军火全都往缸里塞。
“大半个浴缸的子弹,我决定以后就睡在这些子弹上面了!”
就这样,金克斯找来一条比她鞭子还要粗的麻绳,将这浴缸拖走了。
她其实有一个更疯狂的想法:那就是拆下一根火箭装到浴缸后面,用来提供动力,然后她就可以躺在浴缸里离开这儿了,这儿马上就会被其他帮派占领。
她没这么做不是怕没有刹车停不下来,而是这里空间不够施展不开,别担心,以后会有机会的!
金克斯偷偷把一浴缸的军火拉到了她新找到的秘密基地,一个岩洞里的废弃工厂。
在离开血腥男爵的领地时,地面上翻飞的一张报纸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见上面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蔚,去皮城佬的地盘里……当了条子?这世界疯了吗?”
被背叛的滋味让金克斯的身体直打摆子,她将报纸撕的稀碎,漫天撒下,透过飘落的纸屑,一双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头顶上璀璨的皮尔特沃夫。
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多么复杂的心路历程。
“蔚,等着我吧!”
金克斯眯起她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