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省。
省城火车站。
月台。
一众干部着装的中年男人、中年妇女,簇拥着一对提着行李包,大概三十多岁的夫妇,殷殷嘱托道:
“庄桦林同志,向东同志,这些孩子的寻亲事宜,就交给你们啦。”
“还请让你们的儿子多多帮忙。”
“拜托了。”
“我们尽力而为。”庄桦林头皮发麻的应了声。
前几天,她哥哥庄超英给她单位,某公社医院,打来了电话。
庄桦林以为庄超英是有急事找自己,事实上也确实是有急事,她亲妈被向鹏程气进了医院。
初闻此消息,庄桦林是不信的。
但听到向鹏程发了什么文章,赚了一百多块后,她有点信了。
挂完电话,公社领导、县领导,隔天就找了过来,见面第一句便是:
“向鹏程是您儿子啊!真是了不得!少年英杰!”
从这些领导口中,庄桦林方才明白,自己那个才离家一个多月的大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成了神童、什么‘下乡寻亲文学’开派祖师,知青二代代表。
这些信息催生出来的危机感,让庄桦林迫切的想要去姑苏看看儿子,便跟公社领导、县领导请假。
领导大手一挥,没有问题,但是需要庄桦林帮着个小忙。
帮二十多个被回城知青抛弃的孩子,找到亲生父母。
害怕庄桦林照顾不来二十多个孩子,领导贴心的把向鹏程他爹向东找来了,另外,还安排了两位县知青办工作人员协助工作。
顺带着,庄桦林跟向东也享受到了出差待遇,不仅有出差补贴,等到了姑苏,凭介绍信,庄桦林和向东还能住招待所。
庄桦林跟向东从来没住过招待所。
但两人对招待所并不期待。
反而很担忧。
担忧周围这些孩子找不到亲生父母。
担忧自己没能力帮向鹏程处理惹出的祸事。
担忧向鹏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庄桦林的思绪飘回了一九六六年。
一九六六年,庄桦林十八岁,跟父母大吵一架后,下了乡。
下乡的路上,庄桦林认识了向东。
两人很幸运的被分到了同一个公社。
下乡刚开始的时候,庄桦林根本干不动农村的活,是向东主动帮她分担大部分苦活累活,才熬过了下乡的第一年。
第二年,庄桦林要考卫校的夜校,向东为了让庄桦林能够专心学习,承担了庄桦林百分之六十的劳动量。
还好,庄桦林考上了。
夜校是一年制,时间来到了一九六八年。
夜校毕业也是包分配的。
但是只能分配到公社医院。
可这也比下地劳动强。
临近毕业的时候,庄桦林遇到了件麻烦事。
当时的县领导,抱来一个孩子,让她收养,要不然,就不予她毕业,不分配工作。
作为一个单身女性,庄桦林那有能力收养孩子。
没想到,向东听闻此事后,竟愿意和庄桦林共同抚养这个孩子。
庄桦林就这样,和向东结了婚。
被收养的孩子,也随了向东姓,取名鹏程。
为此,庄桦林还背负了一些不好听的名声。
那个县领导在把向鹏程抱给庄桦林的不久后,就因为某些原因,死掉了。
火车上。
向东看着愁眉不展的妻子,轻轻握住了妻子的手,语气轻快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那么多干嘛,说不定,鹏程还会因祸得福,留在城里呢。”
庄桦林感受着丈夫手上的老茧:“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知道。”
“鹏程、鹏飞,都是我亲儿子。”向东说。
“嗯……”
庄桦林轻轻靠在了丈夫的臂膀上。
她很久没有这样和丈夫独处过了。
……
三天后。
杭城火车站。
月台。
庄老登、老妖婆,庄超英、庄抗美,齐聚于此,只为等候从黔省来的列车。
向鹏程跟一帮子记者站在一块。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沪上跟苏省争夺向鹏程的‘抚养权’。
简而言之,就是两方都想让向鹏程进入自己的作协组织。
苏省报纸说,向鹏程是苏省下乡知青培养的优秀子弟。姑苏报纸说,向鹏程是姑苏下乡知青培养的优秀子弟。沪市报纸说,向鹏程是苏北下乡知青培养的优秀子弟。这把姑苏报纸气够呛。
连番报道之下,向鹏程俨然成了姑苏的名人。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姑苏相关部门特地安排了一位退伍老兵保护他,也算是增加了一个临时工作岗位。
身份地位的上涨。
让庄老登、老妖婆不得不跪舔。
就比如这次来接庄桦林,老庄家一家人全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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