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低头拱手道;“景致极佳,大人。”
“那就去看看吧。”
沈安漫步往前走,一路遇到了几个村民,见他衣衫华贵,就纷纷避开。
这就是权势的威慑,只要你拥有了,就会受到尊敬。
当你没有了时,那么迎接你的就是唾弃。
“这是谁家?”
沈安见路旁有个小摊位,就停下脚步,随手买了些糕饼,然后拎着慢悠悠的走着。
“这是陈氏糕饼铺。”
沈安看着前方的店铺,问道:“这里的老板可在?”
“在呢。”
沈安缓缓踱步过去,见一个中年汉子正忙碌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只见一张薄膜上面挂着一块肉,油脂流淌在上面,闪亮。
“大人请稍待。”
汉子的手法很快,片刻后一张薄膜被揭开,露出了里面的肉。
“大人,这是卤肉,您尝尝。”
汉子拿起筷子夹起来,沈安伸手接住了肉。
他咬了一小口,只觉得肉质细嫩,入口即化,忍不住就眯眼享受着。
“味道不错。”
“大人若是喜欢,某可帮您弄来许多。”
“好,多弄些来,越辣越好。”
沈安吩咐完后,就看向了谭晓,发现他竟然也在吞咽口水,就说道:“今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城里的风景。”
谭晓激动的脸颊红扑扑的,连脖颈处都红彤彤的。
他跟在沈安的身后出了门,外面有车夫赶着车在等候。
“你们自己回去。”
“是,大人。”
谭晓的心情紧张,上了马车之后,就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街市。
此刻夜深人静,街道上除去灯火之外,基本没什么人。
沈安坐在另一侧,看着谭晓说道:“你的资质不错,若是努力,将来或许能成为一员猛将,可现在却要受罪,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夜的选择。”
谭晓认真的点头道:“哥哥,我不怕吃苦。”
沈安微笑道:“我相信你不会后悔。”
……
“大人,我们去哪?”
马车在城中穿梭着,谭晓显得很兴奋。
沈安说道:“先去陈氏糕饼铺,然后去西郊的庄园。”
陈氏糕饼铺和西郊庄园离得不远,沈安干脆就把马车驶到了门前,然后跳下去,说道:“你在外面等着。”
谭晓站在门前,见他推门进去,就喊道:“哥哥。”
沈安听到了,却没答应。
“大人,您终于来了。”
赵仲堪的母亲在打盹,见沈安进来后,她揉揉眼睛起身道:“大人,奴家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还以为您……”
沈安微笑道:“我无事。”
赵仲堪的母亲松了一口气,就问道:“那位是?”
沈安指指站在门外的谭晓,说道:“我弟弟,叫做谭晓。”
赵仲堪的母亲仔细的看了谭晓一番,赞道:“这孩子生的俊俏,看着像是读书种子般的,大人,奴家看他不错,您可要收了?”
呃!
沈安没料到竟然会扯到收徒的问题上面,就摇头道:“我不收徒。”
赵仲堪的母亲皱眉道:“大人,您可知道,这孩子……”
“娘,这是安北兄的弟弟。”
沈安摆摆手,说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招呼他,稍后我再过来。”
他出来了,谭晓问道:“哥哥,我是否能跟您学拳法?”
沈安想了想,说道:“你现在的筋骨柔韧性差了些,等再锻炼半个月,到时候我传授你几套简单的拳法。”
“那我就拜师了啊!”
谭晓躬身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沈安点点头,问道:“你姓甚名谁?”
“我姓谭。”
沈安嗯了一声,“那就谭晓。”
他对这个弟子很满意,但却需要调养,所以才会带着他来见见世面。
谭晓抬头看着沈安,见他嘴角含笑,就低头道:“谢谢师父。”
沈安笑道:“我虽然不教你功课,但我却可以给你提供一切你需要的东西。”
他从袖子里摸索出了三枚铜钱,递给了谭晓。
“这是……”
铜钱很新,看模样是最近才铸造的。
“这是铜钱。”
沈安解释道:“铜钱是用来交换货币的,一文钱可兑换一百五十斤粮食。”
谭晓接过一枚铜钱,然后轻轻弹了一下。
叮!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这枚小巧玲珑的铜钱,问道:“师父,这玩意儿能换粮食吗?”
沈安笑道:“不能。”
“那……这个有何作用?”
沈安淡淡的道:“这是大乾朝廷发行的通宝,用来兑换金银。”
“那这玩意儿怎么使用呢?”
“就像是……”
沈安想了想,“就像是一粒沙。”
“一粒沙?”
沈安指指铜钱,说道:“这东西就像是沙子,一旦碰到它,就会陷进去,然后就再拔不出来。”
谭晓有些明白了:“这东西比较硬?”
“是。”
“那岂不是很值钱?”
谭晓的双手紧紧的捏着三枚铜钱,神色坚定。
沈安笑道:“这三枚铜钱是最便宜的,而更贵的是铜钱的数量。铜钱的数量越多,价格越高,如果是一万枚铜钱,那么一两黄金就可以换取一千枚铜钱,一万枚铜钱就是一万两黄金,一千枚黄金就是十万两白银……当然,这是纸面上的价格,实则不然。”
铜钱的数量多少并不决定价格的高低,而决定的是铜钱的储藏量。
一万枚铜钱,按照大乾目前铜的产量,至少要堆积三年左右才能形成规模。
“所以你只需记住一句话,大乾的铜价已经涨了四倍,而且每升一寸,价格都在翻滚……”
沈安走了,留下了谭晓。
他看着沈安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心中热血沸腾。
“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
西郊庄园里,沈安见到了正在和女婿喝酒的赵仲堪。
“爹爹,我今天遇到了个厉害的,他一巴掌拍碎了木板,那力度……太吓人了。”
赵仲堪笑道:“你爹爹我年少时曾经习武,后来练武不精,所以这辈子只能是富贵了。”
赵允弼的儿子们都在边上看着赵仲堪夸耀,赵仲堪喝完一杯酒,说道:“我觉着吧,咱们这边的人还是穷惯了,所以才会贪财,要改变,必须要改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