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玉死后,苏昊并未立刻离京,而是留在京城处理各种琐碎事物。
“侯爷,有人要见你。”一名侍卫匆匆赶来禀告。
苏昊抬眸看着那名侍卫,“哪位要见我?”
“听说来人正是朝中的八皇子,正带着他的侍卫朝着这边而来。”
苏昊听到之后眉头一皱,谭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请八殿下过来吧。”想了片刻,苏昊淡淡吩咐道。
没多久,苏昊在书房里见到了八皇子谭晓。
“下官不曾记得与殿下有何交集。”苏昊望向谭晓,神色平静如水。
“侯爷不必惊讶,我只是偶然间听闻侯爷对于治国安邦颇具心得。”
“殿下谬赞了。”苏昊谦虚地回答。
谭晓微笑道:“侯爷不必客气,我确实有些许疑惑想要向侯爷讨教,还请侯爷指点迷津。”
“殿下请讲。”苏昊示意谭晓坐下。
“关于朝廷上的事情,下官从小就耳濡目染。不敢妄自菲薄,但也仅限于纸上谈兵,至今仍旧没能为陛下分忧解难。不知侯爷可否赐教一二?”
苏昊略作思忖,道:“殿下此言差矣,朝廷上的大事小事,都需经过深思熟虑才行。”
“哦?”谭晓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苏昊顿了顿,继续道:“比方说,殿下若真的想帮助陛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建议陛下改革。当然,这样做无异于逆天而为,稍不注意,就会落下口舌,被世人所诟病。因此,我等臣子应该谨慎行事,绝不轻举妄动。”
“侯爷果真是饱读诗书!”谭晓竖起大拇指称赞苏昊。
苏昊微微颔首,又道:“再比如,殿下若想提拔亲信,或者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亦不能太过激烈。毕竟朝堂上的事情千变万化,谁也不敢保证某一件事情会发生突变,因此,我们必须稳打稳扎,不能操之过急。”
“侯爷所言极是!”谭晓认同苏昊的话,朝堂上的事情,牵扯甚广,稍有疏忽,将会引火烧身。
“其实,殿下想要学习的不是治国之术,而是如何把握朝政,如何驾驭群臣。”
苏昊慢条斯理道:“殿下虽贵为皇子,却并未参加科考,故而,对于朝中的局势和文武百官的品性皆不了解。”
“侯爷是说,我缺乏基础?”
苏昊摇头,道:“殿下乃金枝玉叶,自幼受尽宠爱。即使没有基础,依然是朝廷的栋梁。不过,殿下既已登临帝位,必定会遇到许多阻碍,如何处置这些障碍,以及怎么让这些障碍消失,这就得靠殿下自己琢磨。”
谭晓陷入沉思。
苏昊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
片刻功夫,谭晓回过神来,冲着苏昊拱手,郑重承诺,“多谢侯爷提醒,谭晓一定铭记于心,绝不辜负侯爷的教诲。”
苏昊摆摆手,示意谭晓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闲聊几句,谭晓便告辞离去。
待谭晓走远,一直躲藏暗处的沈玉终于现身,脸色阴沉。
他万万没料到苏昊会跟谭晓谈合作,还提供帮助谭晓成长、掌控权利。
“他到底是敌是友?”沈玉紧蹙双眉。
苏昊的出现,令沈玉十分忌惮。
如果苏昊是友军,他日后肯定会成为沈家的劲敌;如果苏昊是敌人,则会给沈家造成巨大麻烦。
想清楚前因后果,沈玉心乱如麻。
“不管是友是敌,先查探一番,若是能拉拢更好,不能拉拢再除掉他。”沈玉很快有了决断。
“来人!”
一声高喊,一名黑衣人闪身来到沈玉跟前,单膝跪下,恭敬问道:“主人,请问有何吩咐?”
“派人盯住谭晓,随时汇报他的行踪。”沈玉命令黑衣人。
“遵命。”黑衣人领命离去。
………………
苏府。
苏昊坐在凉亭里喝茶,面容冷峻。
沈玉在外院徘徊一圈儿,最终选择避开苏昊。
“老祖宗!”
沈玉刚跨进内院就碰上端木氏,连忙躬身行礼。
“嗯。”端木氏瞥一眼低着脑袋站在一旁的沈玉,转身往屋内走。
沈玉松口气,跟上端木氏的脚步,一同进入屋内。
端木氏在软榻上坐下,招呼沈玉坐在她身侧。
“你找我有何事?”端木氏语气冷淡。
沈玉讪笑道:“我只是担心您的伤势。”
“我没什么大碍。”端木氏漫不经心回答。
沈玉尴尬一笑,“是啊,您的修为比我强,恢复速度自然比我快。”
“少拍马屁。”端木氏白了沈玉一眼。
沈玉干咳一声,不敢接话。
“我让你去监视谭晓,你做了吗?”端木氏看似随口询问,眸子里寒光凛冽。
沈玉心颤,赶忙道:“我已按照您的吩咐,派人盯着他。”
“他那么聪明,肯定猜到有人在背后搞鬼,你派去盯梢的人,恐怕会暴露。”端木氏淡然说道。
沈玉吓坏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彻底铲除他在朝堂上的影响,不然……”端木氏没有把话说完,留给沈玉足够的遐想空间。
“我明白了。”
沈玉额头冒汗,匆忙退下。
端木氏瞧着离去的沈玉,嘴角泛起冷笑。
……
谭晓返回驿馆,在房门外犹豫片刻,推门而入。
坐在桌案后看书的男人抬头看向走进来的谭晓,微笑道:“殿下,咱们又见面了。”
“是呀!”
谭晓点点头,坐在男人对面,苦涩一笑,道:“我没想到,咱们会在这种场合见面。”
“殿下,我觉得您应该换个身份。”男人笑意玩味。
谭晓皱起眉头,凝视男人。
男人笑了笑,道:“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皇子与秦王关系非常密切,您的身份一旦曝光,必将遭到秦王疯狂报复,届时,即使您的父皇护着你,也挡不住秦王的怒火。”
谭晓默不吭声。
男人又道:“您是储君,将来要继承大统,如果您的身份泄露,将会威胁到秦王的安全,秦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您难道忍心看到这一幕发生吗?”
“我可以隐姓埋名,永远不踏出京城半步。”谭晓咬牙做出决定。
男人轻叹,道:“您真以为陛下会让您离开京城?”
“父皇对我恩深义重,他不会害我。”谭晓信誓旦旦表态。